第二天,天已经大亮,刺眼的阳关透出洞口照在华兰霏的身上,将她惊醒。她觉得身下软软的,比自己家中的大床还要舒服,动了动,也不打算起来,继续睡觉。
只是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一看,果然不出预料的看见一张俊美的脸庞。抬头看了下周围,唰的一下她的脸蛋就红了起来,此时的她像只猫咪一样躺在温风飐的怀里。
想到自己用这个姿势睡了一夜,除了羞涩之外,她居然还感觉到一股欢喜。
不能让他发现,华兰霏心道,起身离开温风飐的怀抱,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心中很不舍。
许久后,温风飐眼睛动了动,缓缓起来。
华兰霏有些心虚的笑道:“你起来了。”
温风飐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道:“走吧。”
“嗯”,华兰霏乖巧的点了点头,走到温风飐身前,准备继续当他的拐杖。
温风飐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大步走出。
她微微吃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跟上温风飐的脚步,道:“你的伤好了吗。”
温风飐轻轻点头,“差不多了。”
“太好了。”华兰霏开心道,但是随即又有些失望,痊愈的他自己根本不需要自己给他任何帮助。
有时候,被自己喜欢的人需要,也是一种幸福。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山里中,山路曲折难走,华兰霏越走越吃力,但是见温风飐没有停下的打算,也不敢开口。只能像个委屈的小孩一样,紧紧抓住温风飐的一丝衣角,让他带着自己前进。
走了许久,温风飐突然停步,华兰霏不解的看着他。温风飐对她咧嘴一笑,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伸手指了指她的头上。
华兰霏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头上挂着一个青澄澄的大果子,开心的叫起来“是果子。”她从昨夜一直饿到现在,一看见大果子肚子立即咕咕叫起来。
温风飐摘下一片叶子,注入内力飞出,将那枚果子打落。
华兰霏傻傻的看着果子朝自己落下来,心中欢喜,心道肚子啊肚子,我们不用在饿了。
只听“啊”的一声,果子打在她的额头上,她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抬头看去,温风飐已经接过那个果子,对着她发笑。
她心中委屈万分,当下就要哭了出来,却见温风飐将果子递到她面前。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但肚子很不和适宜的又叫了一声,脸颊有些发红,伸手夺过温风飐手里的果子。背对着他狠狠的啃咬起来,仿佛这个果子就是那可恶的温大庄主。
之后两人便在这棵树下进食,吃饱了之后,华兰霏感觉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过来,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要去那里。”
温风飐一指那山路道:“往那里走,不用几天就能到达无苛城。”
只有几天吗,她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黯然。
之后两人继续前进,华兰霏依然抓着温风飐衣角,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这树林中。
华兰霏感觉温风飐脚步放慢不少,但是依然不肯放开他的衣角,她从小生长在宫廷中,那里见过这样原始面貌的树林只觉得周围一切都是新鲜的,野花,野果,蝴蝶,鸟儿。
偶尔看到想吃的果子就叫温风飐打几个下来,她跑过去捡起来,温风飐一个她一个,像个精灵一样的在这边森林中游玩,仿佛忘记两人被追杀的事情。
温风飐也不在意,陪她一路上走走停停。功力恢复后,在山林中,他的草木皆剑能发挥出巨大威力,根本不怕那些蒙面人。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佩服自己的机智,遇到厉害的武功总会偷学几招,天道门的六式陨阳决,剑阁的剑启录,苗疆的十二宫阙剑,虽然都只会一招半式,但是这些年来也帮了解决了不少麻烦局面。
到了午时温风飐找了一棵大树,开始日常的午睡,丝毫没有被人追杀的觉悟。
华兰霏也有些累了,温风飐在树下酣睡,她就在一旁痴痴的看着他的脸,想起这两日的来种种,宛如做梦,仿佛眼前的人就像泡沫,一碰就碎。
她走到他身边,用食指戳了戳温风飐,见他没反应,以为他睡着。放下心来,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喜欢这种能触手可得的充实感,这让她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
靠了一会,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又换了一个姿势。
这时,温风飐终于动了,一把搂过她抱在怀中。
她愣了很久,随后脸颊发烫,心如小鹿乱撞,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羞涩的问道:“你干嘛。”
温风飐淡淡道:“你昨天晚上动了一夜,让我没睡好,今天就别动,就这么呆着吧。反正我也当你是小孩子,这里也没别人,那些繁文缛节就别在意了。”
“啊..,你昨天没睡...”华兰霏吃了一惊,脸色羞涩更浓。
随后又正色道:“我不是小孩了。”
温风飐不理她,只是闭目酣睡。
华兰霏揪了揪嘴巴,随后露出一丝小孩吃到糖一般开心的笑容,往他的怀中钻了钻,让自己更舒服些。
反正这里也没别人,她心中窃喜。
要说温风飐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在他眼里华兰霏确实和前世十五六岁的小孩差不多,加上她心智单纯如白纸。温风飐就把他当成自己妹妹一般的萝莉看待,他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正直的萝莉控,不应该是想着推倒,而是欣赏这份纯真的美丽。
当然,要是这话被天道门那位听到,肯定嗤之以鼻,提着剑问他,那你当年让六岁的我对你又亲又抱是在干什么。
两人睡了许久,温风飐起来的时候发现华兰霏还在自己的怀里安睡,像只乖巧的大型猫咪,他伸手一弹华兰霏的额头。
华兰霏睡梦中吃痛“额”了一声,缓缓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温风飐放下她的身体,起身朝前走去,华兰霏收敛睡意,跟了上去,拉住他的衣角,两人继续向前。
山中的清泉从石缝中流出,清冽甘甜,温风飐和华兰霏两人就在这条刚刚发现的小泉旁洗漱。
华兰霏看着水中的自己,容颜清丽未改,只是一头发髻早已经杂乱一片,像个疯婆子一样。
想到温风飐这几天一直看的都是自己这个模样,不由的有些恼怒,对着水中倒影细细的整理起来。只是宫廷发髻繁琐复杂,她又没梳子,结果越弄越乱,刚刚还有三分整齐的头发,现在只剩下十分的糟乱了。
这时温风飐缓缓道:“该走了。”
“知道了。”华兰霏恶狠狠的将一块石头丢入水中,将那个讨厌的自己砸的水花四溢,不甘的回到温风飐身边,拉着她的衣角继续前进。
但心中却无时无刻都在思考怎么整理自己的头发,女为悦已者容,她自然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是这般模样。
两人走了一段路,天色已经开始昏暗,温风飐找了一块大树停下来了。靠在树上,对华兰霏缓缓道:“你去捡的树枝回来生火。”
华兰霏乖巧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呢。”
温风飐淡淡道:“我休息下。”
“你不是刚刚才睡过。”华兰霏小声的嘀咕道,但还是没违背他的命令,只是堂堂公主沦为拾柴丫鬟,暗暗抱怨他对自己不够贴心。
她也不敢走太远,拾了许多细小干枝回去,回去后她发现温风飐不知道从那里找了一堆柴火,已经升起了篝火。对比之下,她对自己手中原本还十分满意小树枝堆立即嫌弃起来。
她将树枝放到篝火旁,坐在温风飐面前,两人隔着一堆火篝。
想起自己这一路,除了拖累似乎没有帮助到他什么,而自己公主的身份在这个江湖大庄庄主眼里也毫无吸引力,名节上自己更是一个寡妇,想着想着,心中不由有些凄苦,这样的自己他又怎么会喜欢,难怪他对自己一点都不体贴。
思考间,就听见一句对面的温风飐说了一句,“拿着”。
随后一个物件就朝自己飞来,华兰霏一下没反应过来,额头又被砸中,那东西砸中她的额头后,落在她的怀里。
她摸了摸额头,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把木梳。木梳显然是刚刚削成的,还带着一股木头的清香,虽然造型粗劣,但摸上去光滑无比。
她心中顿时欢喜无比,笑道:“你那里拿来的。”
温风飐淡淡道:“我刚刚削的。”
闻言她心中更是甜蜜,刚刚那些凄苦和抱怨早就不知道去了那里,轻轻的抚摸着这个简陋的木梳,想象着他为自己细细削木梳的模样,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随后她拿起木梳,细细的整理起自己的头发来,只是她身为公主梳理头发一直都有专门的女官。而此时山中也没铜镜,发髻也是复杂,她用她那粗劣的手法梳了半天也没整理清楚,心中不由有些生气。
温风飐在一边看的想发笑,最后实在不忍看她糟蹋自己的那一头美丽的秀发,对她招手道:“过来,我替你梳。”
华兰霏一喜,也不管那些女儿姿态,走到他身边,将自己的梳子交给他,伏在他的腿上,将自己整个后背交给他。
温风飐伸手解开她头上那些结在一起的头发,将她原先的发髻打乱,才缓缓替她梳理起来。
华兰霏心中羞涩甜蜜欢喜,各种情绪交错,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温风飐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回答她,只是替她梳理长发。
过了一会,她又问道:“你刚刚用什么削的那个木梳。”
温风飐淡淡回答道:“碎风刀。”
华兰霏闻言一愣,随后是满心的欢喜,他是江湖上的叱咤风云的豪侠,此刻却为自己俯首梳发,他那把成名多年,人称无敌的神秘碎风刀也不过是拿来为自己削木梳。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还有比这更令女孩子更欢喜的事情了吗。
梳了许久,终于把华兰霏头发整理清楚,却见她已经睡了过去,温风飐莞尔一笑,也靠在树上休息起来。要他对一颗看上去十四五岁水灵灵的白菜动手,实在是难为他。
半夜,华兰霏迷迷糊糊起来,见自己趴在他的腿上觉得不够舒服,又钻进了温风飐的怀里才满意的睡去。
或许,在她眼里,温风飐才是那颗水灵灵的白菜。
清晨,天亮,两人起身,温风飐将自己随声携带手帕撕成两块,给华兰霏绑了个可爱的双马尾。
华兰霏左顾右盼,想找到一块水洼,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温风飐看她这样,拔出名音雪的配剑给她当镜子,那佩剑本来就清冽如雪,光可照人。
华兰霏照了半天,咧嘴一笑,对自己这个新形象十分满意,两人继续前进。
华兰霏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角,只觉得这条路永远不要走完才好,永远和他在这树林中自由自由。
突然,温风飐停下脚步,对她一笑,指了指她的头上。
华兰霏抬头,头上果然有一个大果子,温风飐动手打落,果子立即掉下来。
有了上次经验的华兰霏,往后一退,果子在她面前落下,被温风飐接在手里。
她自信一笑,似乎在说我厉害吧。
随后脑袋一疼,一颗果子砸在她的头顶,落在地上。
温风飐抿嘴一笑,轻轻摇头,似乎在说,你还差的远。拿起自己的果子一啃,朝前走去。
华兰霏委屈的掘了掘自己的小嘴巴,捡起属于自己的果子,一手拉着温风飐的衣角,一手吃着果子,缓步而行,跟着温风飐后面。
默契在无言中,两人像是相识多年恋人。
两人走了一会,温风飐停步望着天空,眉头微皱,林间的风拂过将他一头青丝吹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
华兰霏朝他的目光看去,天空碧蓝如洗,只是远处有几块乌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温风飐收回目光,往前走去,淡然道:“要落雨了。”
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哀愁和无奈。
雨来的很快,呼啸而至。
温风飐和华兰霏在一棵大树下躲雨,但是雨水还是透出树叶的空隙落下,打湿了两人。
温风飐靠在树上,全身被雨打湿,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望着那漫天风雨出神,神色黯然。
华兰霏突然觉得心疼,心疼眼前的男人。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她稚嫩的小手,挡在他的头上。
温风飐笑道:“你干嘛。”
华兰霏异常认真道:“替你挡雨。”
哈,温风飐轻轻一笑,将她拉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替她遮住了风雨。
华兰霏挣扎了下,就听温风飐道:“别动,就这样。”
华兰霏安静下来,她不是第一次在他的怀里了,但是她感觉这次不一样,她感觉这次她给了他安慰。
大风大雨中,两人相互依偎。
“落雨了。”林萧寒看着从列车窗户落下的雨珠,微微出神,似乎想到了一个月前在苍山旅游区和那个女子分离的场景。
那一天,也落着雨。
列车的播音传来播音小姐的声音。
“各位旅游,前方是到站是荆门,请要下车的旅客提前准备好自己的行李。”
荆门,到了吗。林萧寒收回了思绪,从卧铺上拿下自己的背包,经过三天三夜的路程,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林萧寒跟随拥挤的人流走出车站,旅客大多都是学生,成群结队的讨论着自己的新学校。
是的,今天是开学日。
林萧寒默默的跟着人流里,一人独行,环顾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心中有少许不安,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跨越了半个中国。
车站内,人流涌动,雨水也难以磨灭那些前来接收新生的学姐学长的热情。
蓝岚看了一眼坐在边上发呆的闺蜜,有些心疼。
自从这孩子暑假去完苍山旅游回来,就丟了魂似得,老是发呆。连接收新生,都是自己死啦硬拽把她从发霉的宿舍里扒出来。
少女望着那漫天风雨,突然起身,朝车站外走去。
蓝兰不由叫到:“许默默,你去那里。”
她不回答,停在车站的门外,微微出神。
她望着那漫天风雨,突然一步踏出,冰冷的雨水扑而来,打湿她的身体。
她冷静了许多,浇灭了心头那不可能的幻想,半个中国的距离,又怎么能轻易跨越。
突然,雨停了,她抬头,一把灰色的格子伞,挡在自己的头上,遮住了那漫天风雨。
她冷笑,又是哪一个来搭讪的男人,在他出现后,她便对周围的男人有了自己难以理解的抗拒。
“落雨了,共撑一伞,你会介意吗”一个青涩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当然介意,她心中想到,想要夺过这个男人的雨伞,让他在雨中淋雨。
只是在手握住那伞柄的那一瞬间,她突然一愣,因为这个声音竟然是如此的熟悉,那个已经被浇灭的念头又在她心中燃起,在这片大雨中疯狂燃烧,她抬头朝那个男人看去,眼睛再也离不开。
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正是这个一个月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
林萧寒.....
相顾无言,泪水从她眼中流下,洗去雨水留在脸上的痕迹,他遮住了天上的雨,却让她眼中流下了雨。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颤抖的问道。
他就这么盯着她,眼中无悲无喜,只有怎么也化不开的柔情,将手中的物件交给她。
她轻轻打开那张红色的纸张,上面写着。
林萧寒同学,祝贺你被我校,荆楚理工大学录取.....
“以后请多指教了学姐。”他笑道。
她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她想不到他会来,以考入自己学校的方式,来到自己身边。
他伸手搂住了她,将她拥入怀中,缓缓说出那三个字。
“我爱你。”
突然也不突然,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思她早已明白。
“我爱你,不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是在一个月的相处时,而是在分别那一刻,我知道,我爱你,如痴如狂,非你不可。”
她靠在他的怀中,只想这样抱住一辈子。
“我喜欢你,在旅游中,我想念你,在两人分离后,我爱你.....在这一刻。我被你感动无可救药,也爱你爱到无可救药。”
雨停了,温风飐缓缓睁开眼,脸上的水不知是雨还是泪,前世的一切已经像一个遥远的梦,何况那段恋情最终也是以悲剧结束。
林萧寒,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温风飐。
温风飐一弹怀中小萝莉的额头,华兰霏立即吃痛惊醒。
夏季炎热,两人虽然身体湿透,但也不感觉寒冷。华兰霏迷迷糊糊的从他怀里起来,看了看天空,突然惊喜的叫道:“你看,是虹桥。”
温风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天空中出现一条七色彩虹,雨过天晴后,看到一道如此美丽的彩虹,怎么不令人心神雀跃。
就连温风飐,也微微一笑,心中的哀愁除去不少。
林中大雨刚刚过,道路湿滑难走,不过两人也没走多久,温风飐就带着她走了一条旷阔的水路。
水流不深,脚下皆是石头,更重要是道路视野开阔,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条彩虹,华兰霏欢喜至极。
却也疑问道:“我们为什么又要走水路。”
温风飐望着这旷阔的水道,两人在其中行走,显眼至极。淡然道:“因为我想杀人。”
华兰霏一愣,朝他看去,见他脸上无悲无喜,不知道如何回答。
人并没有让温风飐等太久,看着脚下微微抖动的河水,温风飐问道:“你会骑马吗。”
华兰霏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但是很快她明白了,河道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七匹马,马上的蒙面人策马狂奔,马蹄激起白色的水浪,看见温风飐和华兰霏后立即拿出一物射上天空,绽开一朵奇特烟花。
随后七人出刀,策马朝温风飐杀来。
温风飐看着那七人,无悲无喜。
华兰霏站在他的身边,不惧不怕。
“铿锵”一声,温风飐拔出名音雪的佩剑,剑光涌动,在空中舞出一个剑式,剑锋朝下插入水中。
名胜十剑----三潭映月
蒙面人的脚下的河水突然爆开,数条水柱冲天而出,宛如一一把把利剑,贯穿骏马的腹部。
刹那间,人惊,马死。
温风飐长剑一运,从水中拔出,挑起一颗水中石子。长剑横扫,拍在石子上。
名胜十剑----柳浪闻莺
石头被长剑拍碎,化成数枚碎石包裹着内力和剑气破空而出。
碎石速度极快,那些蒙面人根本反应,被碎石穿透要害,纷纷毙命。只剩下一匹完好无损的马儿,奔跑而出,停在温风飐两人面前。
华兰霏不是第一次看温风飐杀人,但每一次都让她惊讶。
温风飐看了一眼华兰霏,见她穿着宫裙,把她横抱而起,横坐在马上,自己坐在她身后。
华兰霏靠在他的臂弯里,惬意无比,道:“刚刚那个人好像通知了别人,我们要逃吗。”
温风飐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他是在替我们通知援军。”
四十多岁的无苛城太守陈多一焦急在林中搜寻,一开始他还对来报讯的人保持几分怀疑,但是那二人拿出宫廷样式的发钗上面又刻着公主的名字,若是置之不理,事后怪罪起来,他的太守职位也就到期了。
直到在官道上看见了那遍地马贼和商队的尸体,他心中已经完全相信,从现场的痕迹推断有人救了公主逃入这片山林中,但是他们搜索了一天,也没找到,又下了一场雨,把为数不多的线索又给消去了,不由的心急如焚。
正在他着急上火时,远处山中突然飘出一朵奇特烟花,这让他如同在黑夜里看到了一丝光明。
另一边,蒙面人首领看着那飘出的烟花,眼中尽是不甘,他的手下汇报古苛城的兵力已经进入这山中,如果在不退出,就算抓住了公主自己也难以脱身。
辛苦谋划数年,终于找到这个机会,居然被一个人年轻人的搅局,怎么让他不怒。
但怒归怒,性命总是最重要,当下吩咐手下寻找隐秘的小路撤退。
华兰霏靠在温风飐的怀中,欣赏着天空中的彩虹,和雨后的山林,一路上和温风飐说说笑笑,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和自己心爱的人,共骑一马,踏遍千山万水,共赏天下风光。
说着说着,她有些累了,便靠在温风飐的怀中轻轻睡去。
马儿走了许久,温风飐突然停步,看着脚下微微抖动的河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华兰霏。
要分别了吗,望着怀中女子,他发现自己是这般的不舍。
不久之后,四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兵马来到温风飐的身前,为首的除了太守陈多一,还有名音雪和名战。
温风飐对着名音雪一笑,只见她看着他怀中的华兰霏,用古怪的口吻道:“不愧是温庄主,音雪还一路上还担心温庄主,看来是多虑了。”
温风飐尴尬一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多一看了看躲在温风飐怀中熟睡的公主殿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清楚温风飐的身份。但这一路来所见到的尸体,让他不敢小瞧眼前这个男子。还好他的这些手下都是心腹,当下心中决定无论如何今天看到绝对不能宣扬出去。
公主殿下,可是寡妇啊。
当下他立即下马,跪地道:“属下救驾来迟,请公主殿下赎罪。”他一跪,他的那些手下也全都跪下,名音雪和名战虽是江湖人,但也下马拱手拘礼。
温风飐看着眼前这些跪下的人,伸头一弹华兰霏的脑袋。
这一幕,让陈多一眉角一抽。
那可是华国唯一的公主啊。
华兰霏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笑吟吟的看着温风飐。
只听温风飐淡淡道:“接你的人来了。”
华兰霏的笑容立即凝固在脸上,随后消逝而去,面色苍白的转头看着那些跪在自己面前的军士。
要分别了吗,这一刻她的心好痛。
温风飐轻轻放下她,策马到名音雪面前,见她一脸恼怒的看着自己,而她胯下骑得居然是自己那匹在救公主时候遗落下来的马儿,知晓她是为自己找回,心中一暖。将手中长剑递到她的面前道:“还你,我没让它沾上一滴那些人的血。”
名音雪接过长剑,道:“剑本来就是拿来杀人的。”
温风飐笑道:“你送我的,我舍不得。”
名音雪脸色的怒色消退了一些,道:“花言巧语。”
华兰霏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中一痛,仿佛被人夺走了最重要的东西,但对比之下,她发现,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江湖侠侣。
名音雪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朝她看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接,似乎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敌意,在空气溅起无数火星。
身份两异的两人都看对方不舒服,因为她们两个都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没有的优点。
名音雪身材高挑,英气十足,容貌更是清丽如若,比华兰霏故事中听到的江湖女侠客有过之无不及,而故事中这些女侠客往往都会遇到一个江湖豪侠。最后两人结为夫妻,仗剑天下成为人人羡慕的侠侣。只是他们越是登对,华兰霏心中就越是不舒服。
而在名音雪的眼中,华兰霏出身高贵,美丽动人,或许在温风飐看来她还太小,但是名音雪却觉得这种娇小可爱的女子更得男子喜欢。想起温风飐和华兰霏两人在这山林中孤男寡女的度过了几天,她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这时陈多一走到温风飐身前,道:“多谢壮士,不仅通知老朽,还救下公主,请问壮士姓名我好上书朝廷,奖赏于你。”
温风飐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温风飐。”
“原来是温公子。”陈多一笑道,随后看了一眼公主殿下,继续道:“此处并不安全,我们还是快些把公主殿下送入无苛城吧。”
温风飐点了点头,道:“只是公主身穿宫裙,不便骑马,你们又没带马车。”
陈多一也大感尴尬,他带来的人都是男子,又不能让公主殿下走路。
温风飐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对视的两人,笑道:“那就让名姑娘和公主共乘一骑吧。”
两人一愣,同时脱口而出,“什么,和她”
就这样,原本敌视的两人,亲密的骑在一匹马上,只是两人低语之间有多少暗流涌动,温风飐就不知道了,因为他早已经离的有多远就多远了。
温风飐远远的看着两人嬉笑的模样,暗道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莫名其妙的想着以后苗铃和名音雪两人相处的日子。
一个是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的江湖女侠,一个是深谙各种蛊术爱吃醋的苗疆圣女,这两人凑一块.....
想着温风飐不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时太守陈一多走到温风飐身边道,“温公子年轻有为,又立下大功,到时候只要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温公子肯定是平步青云啊。”
温风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这让陈一多心中一寒,仿佛被人看透了心中所想。
温风飐笑道:“血沙三百人歼灭之功以及救驾之功,太守若是喜欢尽管拿去,没人和你抢。”
“这...”陈一多心中震惊更多的是惊喜,却猜不出温风飐的真正想法,脸上却一副为难的样子,“无功不受禄,陈某只出了一份绵薄之力,还是温公子派人通知才有这份机会,怎么敢.....”
温风飐知晓这类人的个性,天下掉的馅饼他们反而会怀疑有毒,拿出一枚令牌丢给陈一多,道:“这是温某的景罗令,温某是江湖中人对庙堂为官毫无兴趣,今日种种只要陈太守的手下守口如瓶,温某和公主还有名家都不会多嘴。将来若是温某有需要陈太守帮助时,会找人携带一模一样的令牌来找陈太守,只要到时候陈太守记得这份情,给予适当的帮助就行。而名家行商天下,若是路经无苛也请太守多家照拂。”
见温风飐话已经说的这番明白,陈一多也不在装聋作哑,道:“那就多谢温公子,来日若有需要,只管来找本官,只要不触动华国律法,本官必定全力以赴。”
说完看了一眼,远处和名音雪拌嘴的华兰霏,问道:“不知道温公子和公主殿下....”
温风飐冷笑道:“历史以来为了遮掩皇室丑闻,暗地里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我想也不多介意多一个陈太守。”
陈一多也不是蠢人,立即道:“本官明白,本官明白。”
几人走出树林回到官道之上,官道之上早有大部队等候,陈多一下令召回各处搜查的队伍,带领自己200多人的大部队找了一辆马车,护送公主回城。
温风飐也与他们一起回城,他们离无苛城其实已经不远,当天夜里便到了无苛城。
到了无苛城,陈多一自然对他们礼遇非常,让温风飐和公主一起住进了太守府。温风飐也没拒绝,陈多一这枚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交好一下也没什么。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