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从东南逐渐向西北推进。定阳山东面是青锋县,地势平坦,幅员辽阔。两天后,日寇进犯青锋县城,动用飞机、大炮,数小时狂轰乱炸,军民死伤无数。驻守青锋县城的两个团与日寇急战。一国军团长壮烈殉国,三千多国军剩下不到一千三百人。仅一天时间,青锋城落入日寇之手,三百多国军成了鬼子帮凶(当了伪军),不到一千名国军被迫退守定阳山。日军在城中设立了“青锋县皇军指挥部”。
碧春带着三十名突击队员赶往定阳山,眼前极为凄楚,一千来名国军士兵神色沮丧,狼狈不堪。她想着失守的青锋县城,定是满目疮痍,百姓受尽煎熬,不觉潸然泪下。碧春蹲下身子,对着坐在地上的一位头裹白纱布的伤员问道:“你们团长在哪里?”士兵抬头看了看碧春,悲伤地说:“长官,您要找哪位团长,张团长已牺牲。邢远国团长就在前面不远处。”身旁几位士兵望了望碧春,叹着气低下头。
碧春走过去,对着一位身穿团长军装的男人行军礼,“报告邢团长,雷电突击队队长杨碧春奉上峰命令,前来您处报到。”
邢团长四十来岁,身材魁梧,头发剪得很短,两鬓和下巴有浓黑的胡须,脸又脏又黑,几乎只看到眼珠在转动,衣服敞开着,里面的白衬衫全是脏迹,坐在地上抽烟,见面前来了一个身材高佻的姑娘向自己报到,身后只带了几十名端着mp28冲锋枪的士兵,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回答:“上峰就派了这么点儿人过来?我们在几天前收到电报,说有援兵……奶奶的!”
“邢团长,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请您马上集合部队,清点人数,按员编制成一个团,您担任团长。我们要死守定阳山,决不让小鬼子进入定阳县。”碧春慎重道。
“看你军服,只是一个少校军衔,营长级别,也敢命令老子堂堂国军团长,胆也太肥了吧!”邢团长怏怏不服。
“上级下了死命令,务必守住定阳山,谁敢不从,军法论处。”碧春杏眼圆睁。
“你一个女娃儿,口气倒不小,这么点儿人,死守……你教老子怎么守?”邢团长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碧春见邢团长如此无礼,心中的怒气慢慢升起,瞪大眼睛说:“我接到上锋命令,如有谁敢从定阳山往后撤,就地正法。”碧春一边说,一边换成左手拿狙击步枪,右手放在腰间的勃郎宁手枪套外面。
“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兄弟们,给老子退到定阳县。”
“砰”的一声,碧春快速掏出勃朗宁,朝天开了一枪,然后用手枪对准邢团长的脑袋。坐在地上的士兵匆忙站起来,用老套筒汉阳造步枪对准胜男。“雷电突击队”三十名队员立即围在碧春身旁,用冲锋枪对着国军士兵。双方紧张地对峙着。
“我看今天谁敢撤退……”碧春杏眼睁圆,怒吼道,“一群大老爷们,当逃兵也不害臊,还敢用枪指着自己人,算什么东西!”
“等等,”邢团长收起刚才那股子蛮横劲,口气变得软和了一些,“女娃儿,你给我说清楚,谁当逃兵?我……”
“报告团长,有一小队鬼子正朝这边搜寻过来。大约还有五里地。”一个侦兵跑来报告。
众人一惊,自觉收起了枪。
“多少人?”邢团长慌里慌张地问道。
“五六十人的样子,有四挺歪把子机枪,六个掷弹筒。”
邢团长大声说:“兄弟们,操家伙!”
“等等。邢团长,我们突击队上吧。你们这两天打得很辛苦,找个隐蔽的地方先休息。”
“那怎么行?”
“打这种打仗,不易人多,多了浪费子弹。——就这么定了!”碧春看了看周围,脸上闪过一丝微笑,“把你的人给我借一些。”
“要多少?”
碧春仔细看了看地形,胸有成竹地说:“不多,二十人枪法好的,二十人扔手榴弹准的。”
邢团长大声喝到:“刘参长过来,挑二十个枪法好的和二十个会扔手榴弹的兄弟给杨队长。”
刘参谋长长着一对三角眼,中等个头,三十多岁,听到邢团长呼唤后,阴阳怪气地回道:“好哩~”
碧春站到一处高地,命令道:“雷电突击队所有队员和点到的四十名国军兄弟集合。大家听好了,前面地势非常有利于我们打伏击,两边高,中间低。雷电突击队副队长周小平和欧阳珊珊出列。周副队长带着你小队十五名雷电突击队员、十名枪法好的国军兄弟和十名投弹手埋伏在左边;欧阳副队长带着剩下的三十五名战士埋伏在右边。记住,我的枪一响,两边的投弹手将六颗手榴弹在一分钟内准确无误的‘喂’给小鬼子。左边枪法好的兄弟,专打鬼子的掷弹筒手;右边枪法好的兄弟专打鬼子的歪把子枪机。雷电突击队兄弟同时开枪。我再重复一次,只有听到我的枪响后再开枪,否则,就地处决。行动!”
碧春说完,走到邢团长身旁,“再借四五名会‘演戏’的兄弟。”
“演戏?”邢团长迷惑不解,眉头一皱。
“扮成‘狼狈不堪’的样子,一边逃一边引敌人走进我们的埋伏圈。”碧春说。
“哈哈,我明白了。”邢团长眼前一亮,“我自亲来扮这个‘逃兵’。”
“最好不过了!”碧春嘟了嘟嘴,意味深长地说,“希望你扮的逃兵是假的,而且永远是假的……”
刘参谋长带着队伍退后到三百米保持警戒。周副队长和欧阳副队长各自带着自己的队员埋伏在两边。碧春走到一处灌木丛,通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望着远方。
邢团长并没有换掉“团长军服”,就带了五名会‘演戏’的士兵去“迎接”小鬼子。他们走出一里地,远远望见一小队的鬼子正东张西望。六人立即转身,邢团长故意唱起山歌“暴露”自己,达到麻痹敌人的效果,大摇大摆地走着。
鬼子小队长听到“歌声”,用望远镜看了看,见一国军团长带着五个士兵,欣喜若狂地对身边的小鬼子说:“前面有个当大官的,抓活的,回去领赏。”小鬼子们阴险地笑着,蹑手蹑脚地跟着,并加快了步伐。
邢团长为了把戏演得更真一点,故意掏出香烟,分给五个士兵,很悠闲地过着“烟瘾”,慢慢把小鬼子带进碧春的埋伏圈。
两边高地的国军士兵紧张地看着鬼子一步一步走进埋伏圈,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突击队的士兵心态较好,显得很平稳。
邢团长计算了一下,自己离埋伏圈不足一百米了,而身后的小鬼子离自己最多二百米,回头一看,便假装跑起来。小鬼子看到“嘴里的肉”,哪舍得丢下,立即追。当追到离埋伏圈一百五十米时,鬼子小队长突然停下,望了望两边的高地,对着身旁的小鬼子说:“向两边开枪。”一阵乱枪扫射过后,没有反应,小队长望着“肥肉”越来越远,立即扬起武士刀,“快追!”
100米、90米、80米、70米……隐蔽在山林中的国军士兵看得真切,吓得冷汗直冒。邢团长心里也很着急,为什么还不开枪?
碧春本想把小鬼子引到包围圈中间时再开枪,手榴弹就会稳稳妥妥地“炸它个底朝天”,力争第一波攻击杀伤过半小鬼子,但由于两边地势不高,害怕被小鬼子察觉有埋伏,而后逃离,达不到全歼鬼子的效果,就临时改变了计划。在不足二十米时,碧春瞄准鬼子小队长开枪,正中脑门,鬼子队长糊里糊涂丢了小命。
两边的国军士兵听到枪声,立即拉响手榴弹,朝着小鬼子扔去,三十挺冲锋枪喷出火舌,步枪指着拿歪把子的小鬼子和扔掷弹筒的小鬼子招呼。
鬼子训练有素,在受到如此猛烈的打击下,并没有慌乱,立即找到附近的掩体还击。邢团长跑到碧春身旁趴下,正准备开枪射击鬼子,见她娴熟的拉开枪栓、射击,全是命中鬼子的脑门,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不自觉竖起了大拇指。邢团长看了看身后,立即招呼刚才一起“演戏”的五名士兵,道:“你们趴在这里仔细看杨队长是怎么射击鬼子的,人家可是一女娃啊!”
碧春微微一笑,“一支枪在女人和男人手中,没多大区别,只要你把握好了枪的性能,然后轻轻扣动扳机,子弹照样钻进小鬼子的脑袋。”
碧春见鬼子几乎失去了战斗力,一声令下,“冲”!
雷电突击队员,从两边山上冲了下来,对着鬼子残兵一阵扫射,打得鬼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激战片刻,只剩下三个小鬼子,从隐蔽处站出来,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背对背“哇哇”大叫。有几个国军士兵正欲举枪射击,碧春立即喝道:“不要开枪。”
近千名国军士兵一窝蜂跑过来,看着山坳口躺着几十具小鬼子尸体,喝彩声此起彼伏。
碧春想,士兵被小鬼子的嚣张气焰一直打压着,不如今天给他们长长志气,转过脸对邢团长说:“谁有大刀,借我一用。”
邢团长明白碧春要亲手砍杀小鬼子,却又深知鬼子刺杀技术厉害,担心受伤,就迟疑地看着,不吭声。
“邢团长放心。我要给全团兄弟提升士气。”碧春信心十足。
邢团长大声喝道:“一营长给老子过来。”
一个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背着大刀的年轻人跑了过来,对邢团长施礼道:“一营长曹长青到。”
“大刀借杨队长一用。”邢团长说。
曹营长张着嘴望着碧春,双手捧着大刀递了过去。
碧春把自己的狙击步枪递给身旁一位国军士兵,单手接过大刀,用左拇指试了试刀刃,点了点头,大声说:“所有兄弟们,小鬼子自称有武士道精神,我来‘称’一下这个所谓的武士道到底有几斤几两!”
战士们开心地笑了。
碧春提着鬼头大刀,走到离三鬼子五六米远时,用刀指着一鬼子,用日语问道:“小鬼子,谁先来?”
了不起,杨队长还会日语。几乎所有国军士兵同时赞道。
那鬼子见碧春用刀指着自己,几乎疯狂起来,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朝着碧春刺过来。碧春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小鬼子扑了一个空,差点“恶狗吃屎”,踉踉跄跄走出数米立定。众战士开怀笑起来。
“大家看到没有,小鬼子开始就这么一刺,只要反应迅速就可以了。”
那个受了“侮辱”的小鬼子,乱骂着,立即转过身来猛刺碧春的背,然后再突然横扫。碧春只用刀左挡、右卸,并不还击。
邢团长大声说:“兄弟们,仔细看小鬼子拼刺,杨队长在给我们演示啦!”。
过了五回合,碧春突然抬头说:“兄弟们,小鬼子就这点本事,大家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啦!”战士们齐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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