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团长无故挨了一顿臭骂,心里很不舒服,瞪着两个“幸灾乐祸”的营长,准备破口大骂,突然听到身后一片嘈杂声,立即转过身去。
“给我们送吃的来啰,看看看,还有医疗队,五大卡车呀!”士兵们欢欣鼓舞,一窝蜂向着卡车跑去。
“站住!”碧春大声命令道。“成何体统?我们是军人,不是土匪。全体集合,伤员站左边,紧接着是雷电突击队战士,其他战士排成八个纵队,等候分配。”
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即停下脚步,排成了十个纵队,眼巴巴地望着送给养的卡车。
邢团长、碧春、刘参谋长、三位营长和两位突击队副队长排在前面。
五辆卡车在离队伍十多米处停下。可以清楚的看见,第一辆是敞篷卡车,载了满满一车人,大部分穿着白大褂,一看就是医疗队,还有几名背着长枪的警察;后面四辆卡车用凡布篷罩住,应该是给养品。第一辆卡车车门打开,从司机台跳下一位五十来岁的人,一身很干净的中山装,戴着眼镜,头发向后梳着,油光发亮,领着众人向邢团长的队伍走来。
“敬礼!”邢团长一声令下,全体官兵向来人行军礼。
那位穿中山装的中老年人向队伍看了看,径直走到队伍面前,微瘦的脸露出了笑容,大声道:“全体将士辛苦了!”然后双手挥了挥,战士们便放下行军礼的手。
“将士们,我是本县县长邱学中,代表定阳县十五万父老乡亲向你们全体将士表示忠心的感谢!昨天接到杨队长的口信和重庆官员的指示,我们立即行动,今天便运来了给养品,也带了医疗队,同时还安排了后勤保障队。我们期待你们牢牢守住定阳山,别让小鬼子一兵一卒踏入定阳县。”邱县长说完,鞠了一躬,直接走上前握住碧春的双手。
邢团长瞪着邱县长,并不期望他那么用力握住碧春的双手。然而,中国人紧握对方的手多数时候代表尊重和礼貌,可碧春毕竟是一姑娘,甚至是全团的主心骨,任何人不得有“二心”,不然,就会亵渎心中的庄重和神圣。想着也罢,居然还不是滋味,邢团长露出满脸不高兴的样子。碧春看在眼里,感觉好笑,便短暂的握了一下手,说:“邱县长,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邢团长,这是曹营长……”
邱县长一一握过手后,邢团长不由分说站到前面,向邱县长及身后的人群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粗声粗气地说:“我代表全体官兵感谢邱县长和定阳县父老乡亲的大力走持。我们一定不辜负县长大人的重托,牢牢守住定阳山。无论小鬼子多少凶残,只要有我们在,小鬼子休想踏入定阳县半步……谢谢,谢谢!”
碧春趁医疗队给战士们分发食品之际,对邱县长说:“县长,还要请你帮忙,三天时间,给我准备一千口大刀。”邱县长不解地看着碧春。
曹营长立即从背后抽出大刀,双手递给碧春,说:“副团长,给县长露两手,他准明白你的用意。”
邢团长心想,这女娃虽然抢了自己的“风头”,好歹也是为部队着想,于时跟着凑合道:“碧春姑娘给大家露两手,这样也让县长开开眼界,我们是有能力守住定阳山的。”
碧春脸颊绯红,羞涩的从曹营长手中接过鬼头大刀,一个箭步跃出数米远,淋漓尽致的舞动大刀。卫生队的护士顾不上发食品,全放下手中的活儿,全神贯注地望着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在场中尽显女儿风采;那几个警察则撕破了喉咙一个劲的称赞,“好!厉害!简直就是花木兰转世……”。邱县长不住地点头,右手掐成“八”字反反复复摸没有胡须的下巴。
碧春将大刀舞到最后,猛然一掷,大刀深深地插进了一棵大树,然后潇洒地行了一个军礼,“献丑了!”
护士们立即围了上去,“你好厉害啊!我们也要学刀……”
邱县长立即走上前对着医疗队成员吩咐道:“先去给战士们发放食品吧。”然后又对着碧春说:“我会动用定阳县城所有的铸工匠,保证三天给你送来一千口大刀。”
“县长,这把刀使起来不是很带劲儿,你按我说的铸造,刀身加长一寸,刀片适当变窄,不要缨穗。”
“一切按你说的办。”邱县长信誓旦旦的向碧春保证,然后又吩咐医疗队把帐篷和物质从卡车上搬下来。刚要关车门那一瞬间,邱县长再次回头望了望碧春,右手伸出大拇指,啧啧赞叹。
肖营长看了一眼,不屑一顾地对邢团长说:“这邱县长的动作纯粹是多此一举,人家杨副团长忙着给兄弟们发食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还一个劲的伸大拇指。”
邢团长看了看邱县长,又望了望正忙着的碧春,说:“自从杨副团长来了之后,我发现你小子的屁话就越来越多。人家好歹也是一县之长,怎么也要做个‘漂亮’的姿势,以此表达心中的谢意!常说军民一家亲,这你都不明白啊!”
“团长,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当个哑巴,就算小鬼子来了,我也不说。”肖营长提着盒饭和罐头边说边走。
“你小子欠揍……”邢团长咕噜了一会儿,就站到一处高地,大声说:“兄弟们,经我们几位领头的临时决定,杨碧春姑娘担任我们副团长,大家以后多多支持她的工作。大家吃饱后,立即安营扎寨,一营兄弟就驻扎这里;二营驻扎离这里两公里的左翼(面朝东):三营驻扎两公里的右翼。医疗队和雷电突击队在我们身后一公里驻扎。所有男官兵不得随便出入女娃娃帐篷,一经发现,我让你下半辈子做太监。”
话刚落影,众人哄堂大笑。好几位护士不自觉抖了一下身体,脸也跟着红起来。
碧春走到雷电突击队发报员赵小丹身边,说:“立即电告上峰:杨碧春率领三十名雷电突击员按时达到定阳山,现在和邢团长率领的近千名国军士兵牢牢守住这里,今天下午共同歼灭一个小队的鬼子……”
邢团长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走到碧春身旁,感激地说:“杨姑娘,我越来越尊重你,个人不贪功、也不邀功,专为兄弟们请功。哎,要是所有国军军官和你一样称职,小鬼子哪敢侵略中国……”
“没事找事!我和小丹发好电报就去帐篷了,你是不是也跟着去?”碧春白了他一眼。
邢团长用右手搔了搔后脑勺,傻傻地笑起来,一步一回头地溜开。
定阳山不高、不大,树林也不茂密,灌木丛稀稀拉拉;偶尔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时有萤火虫从身旁飞过,蛐蛐的斗鸣声让士兵们更加眷顾家乡。弯月升起,依稀可见地面的苔藓。
西山麓有一条弯弯的小河,依附着定阳山向北流。碧春带着五位雷电突击队女队员和几位护士,走过五六里路来到河边,清粼粼的河水惹人爱。几位姑娘穿着衣服直接走下河中,尽情的享受着河水的温存。有一位叫小兰的护士,不敢下河,就在岸边放哨。河中注满了天真,岸边的花儿在微风中轻轻起舞……
远藤宏一从石朝门村狼狈逃离之后,没有回到千里之外的上海神峰武馆,而是到了青锋县城。当他听到日本军队很快打到青锋县的消息,就洋洋自得地等在那里。
日军攻下青锋县城后,远藤找到部队,肆意屠杀无辜百姓,双手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
攻入青锋县城的是一个名叫福冈麻里的小鬼子,高而瘦,颧骨突起,留着卫生胡子,三十来岁,参与过“南京大屠杀”,极度凶残,十分好战,仅一年时间,从少佐升到大佐。
福冈攻下青锋县城之后,命令鬼子部队驻扎在城中,把县政府办公室改成了“青锋县皇军指挥部”。远藤直接走进福冈办公室,详细汇报了去狼断山的经过。
福冈摇着头说:“自进入支那以来,我的部队所向披靡,根本没有对手。你们竟然被一个小女人吓怕了,亏你还是大日本帝国武士。”
远藤摇着头,心有余悸,说:“杨胜男不但武功高强,还很有智慧。我的师父浅野君和另外三名师弟,全因她一人玉碎;另两名师弟被易正雄和他的徒弟杀害。”
“八嘎,浅野君是我大日本帝国用刀高手,怎么会被一个中国女人打败,真是荒唐!”福冈猛然站起,怪眼鼓得快要迸了出来。
“大佐,你得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武士报仇,血洗月牙坳村,拿到藏宝图,找到那樽玉罗汉,献给天皇陛下。”
“关于玉罗汉一事,我有所耳闻。等我拿下定阳山、占领定阳县之后,再向利康发起进攻,小小月牙坳村,岂能挡住我大日本帝国的铁蹄。”
“大佐,我们何时进攻定阳山?”远藤问道
“青锋县城的局势还没有稳定,暂不易大规模出兵。我昨天派出一个小队,从城南门沿顺缘路去定阳山,到现在没有消息。八嘎——”
福冈正说着,一个身材粗短、满脸麻子的小鬼子走了进来,“报告大佐,昨天派出去的一个小队在定阳山遭到伏击,六十名帝国军人全部玉碎。情报显示,是一个叫杨碧春的女人干的。现在定阳山驻扎了近一个团的兵力。”。
“八嘎,女人、女人,又是女人,中国女人有这么可怕吗?”福冈麻里气得把桌子上的文件掀到地上,颧骨高高突起,跺着脚,喘着粗气,吼道:“等城里治安稳定了,我要血洗定阳山,将他们碎尸万段。”
“大佐,金泽愿意为您分忧,到时一举拿下定阳山。”金泽指着远藤,“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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