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河之底,罗轩在土灵气的爆裂气息之下苦不堪言。
仿佛不知道他的痛楚般,玉老悠闲的打个哈欠,道:“娃,土灵气乃大地精气,是孕育生命精华的奇效。不单是老夫,便是你体内的两件灵物,亦是会大量的汲取。这种机遇并不多,所以哈,要好好珍惜!”
罗轩差点没哭出来,这个时候,在土灵气的冲击下,连口舌都变得僵硬,还谈什么珍惜,汲取。
坚忍,绝对是对信念的守护。
罗轩在沼河之底终缓了口气,捱过了最痛苦的一段时光,开始感受到体内正悄然起着变化。
随着越来越多的土灵气灌体,罗轩突然察觉到,体内的气息正缓慢的与土灵气相融。两者每融合一点,周身的血脉立时会膨胀上一点点,传来隐隐的胀痛。
不单如此,他还发现,那灌体的土灵气看似杂乱的侵袭,竟是有着奇异而复杂的路径,游走于周身的血脉之后,总会朝着他的双手掌心汇聚。
灵光闪现,他终于想起玉老看似漫不经心的指点,这刻有会于心,干脆将全部的心力,气息随土灵气的灌体而流转,几个循环之下,周身压力陡消,原本难以抵受的苦痛立时大减,再难对他造成威胁。
土灵丸,到此刻才融化开来,异香盈鼻,将那腥臭味驱离开来,使得气息也顺畅了许多。
满蕴土灵气精华的气泡不断迸裂,再生生灌入血肉之躯,罗轩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融入身体,仿佛他已经化为大地之脉,可以体会到生命之树焕发生命的活力,舒展着旺盛的春意气息。
月牙峰,沼河旁。
自打新晋弟子在沼河测试,孙佳领着一些师弟便守在这里。此次测试,非是没有风险,他的责任不单单是测试这些新晋师弟的资质,还有守护他们安全。
首日,有两名弟子垂头丧气的自沼泥中钻出,极为的狼狈。没有通过测试的打击,远远超过所遭受的苦难,两人均是失声痛哭,难过不已。
次日,再出现的人均可通过测试,随着越来越多的弟子自沼河钻出,彼此间的体会也是繁杂多样,孙佳听在心里,根本不言不语。
三日,悄然而过,沼河之底仍还逗留七人,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底蕴。这个时候能够留在沼河的,都应具有触碰沼河之底的实力,绝非常人可比,至于收获,应因人而异了。
“看来,这些初入院的小师弟,要比头三年的师弟们整体实力强上一些呵!”
孙佳暗暗点头,为师尊乔真开心不已。当这批弟子真的成长起来,土院永远居于末席的印象,或许会被彻底的推翻吧。
四日傍晚,有一人坚持不住出了沼河,看那模样,竟有着不甘的心思,显然在痛惜自己没有更多的吸纳土灵气。
在这里陪着孙佳的数位师弟,只比罗轩等人早入门两年,没有几个对沼河有着更深的了解。谈笑间,也只是探讨对恶臭沼泥的抵御心得。没有几个能如孙佳般有着更为深刻的切身体会。
五日,有两人出得沼河,看样子竟是心满意足。
六日,三人相继而出,其中一人竟七窍流血,险丧命在河底。
沼河旁,孙佳眉头微皱,竟然有些犹疑。陪在身旁的师弟们也没了言语,不时在沼河之上查看着。
“大师兄,还有一人,在里面,会否……”
孙佳缓缓摇头,良久才道:“你们查下,看看是谁还留在沼河之底,又有谁识得此人?”
很快的,几位师弟领着一个胖得似球般的弟子,来到孙佳身前。
不待孙佳问起,孙球直接道:“大师兄,我是本家兄弟,同一个姓,单字一个球。”
“孙球?”
孙佳差点没乐出声来,感叹名如其人。
笑是最感染人的,孙佳之前保持的威严形象立时不稳。
孙球笑着,道:“师兄,仍没出来的那个人,名叫罗轩,听说来自一个极远的山村。我们昨夜临时住在一起,故此认识。小弟还记得这小子在入宗选试时,那石头闪现的是五道豪光,应该很有实力。”
孙佳点点头,拍了拍孙球的肩膀。这小胖子叙事很有条理,再加上同姓一家亲,让他好感倍增。
望向沼河,一如往常般平静,孙佳眸子里有笑意一闪,道:“既是如此,那便再等等吧,兴许,这个小子真的破了我创下的纪录也说不定。”
身旁数人均是愕然,目光投向沼河,那里,河面光滑的沼泥依然,腥臭依旧。
七日,八日,九日。
一连三天,沼河仍无变化。孙佳再不敢擅自专权,着人立即将新晋弟子入沼河,已经九日不出的消息通报给了师尊乔真。
消息一出,土院立时再不平静,沼河旁数百名弟子围在四周,均想见识下有实力接近或是打破大师兄孙佳纪录的,是何方人士。
第十日正午,月牙峰的虚空虹光乍现,一道光影飞掠而下,稳稳落在沼河旁,瘦弱的青衣背影,看去极不起眼,可偏偏这么一个人,却使得数百土院弟子齐齐躬身施礼。
“见过师尊!新晋弟子罗轩,在沼河已经十日不出,生死难知,还请师尊施道法一探究竟。”
孙佳见师尊乔真亲来,急忙施礼,将细节一一奉上。
乔真面容如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负手在沼河边许久,他才淡淡道:“这小子还在沼底,生机也还平稳,小佳啊,看来你的纪录真的被人改写了啊!”
孙佳一旁笑答道:“如果师弟们均能打破弟子的纪录才真是土院之幸,师尊之福!弟子只有欢喜之意,更望这位师弟异日有所成就,振我土院!”
乔真微微点头,面容虽然不变,但嘴角牵动,却是闪现一丝的笑意。孙佳跟他多年,又知道乔真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前三院呕气,看到他如此的表情,应是十分的欢喜。
孙佳凑上前来,笑道:“这位罗师弟有如此潜质,实为我土院之福,师尊有没有心思再收一名亲传弟子?”
乔真笑笑,悠悠的望向远方的土院其它诸峰,淡淡道:“这个恐怕要看你的几位师叔的态度了,为师倒尚无此念!”
不知为何,孙佳似松了口气,没再言语。师徒二人的目光同时扫向沼河,那里平静依旧,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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