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世间最大的秘境之一,妖精之乡幅员广阔,土地肥沃,山水灵秀,养育出这几十万活泼的妖精们,他们安静祥和地生活在妖精之乡,远离外界纷扰,日日载歌载舞,乐而忘忧……”
张秀安在《修行日记》上如此记载。
妖精之乡是一块巨大的平原,平原外围被重重叠叠高大的雪山包围着,那些雪山直通天幕,山顶常年飘雪,寒风如刀。这雪山被妖精们叫做世界壁,是妖精之乡秘境的最边沿,也是妖精之乡绝对的禁地,任何妖精不得踏入其中。
而此时,世界壁的最高峰上,有一个老人盘坐在山巅之上,那老人须发浓密,一对浓眉,一圈络腮胡子,都已花白。
他长长的白发简单束在背后,脸上苍老的沟壑纵横,还有一道蜈蚣般的旧疤痕。
漫天飞雪不敢临身。
他便是这几十万妖精共主,槃瓠。槃瓠睁开眼,看向雪山的另一边,他的目光藏着不尽岁月,仿佛能看穿虚空,那眼里尽是孤独悲伤。
槃瓠轻轻开口:“老东西,大帝真的把你复活了吗?听说你找人来看你的族人了,唉……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大帝啊……”
槃瓠的情绪稍有波动,这群山之巅便卷起淘淘风潮,无数白雪倒卷,大风吹塌了沉积在山顶数千年的积雪,引起一场大雪崩。
张秀安自从结交了几个狐朋狗友,日子就过得有趣多了,他开辟神藏秘境没多久,气海这个大境界还需圆满,想要再继续探索下一个境界暂时是不可能了,不过这半月下来,他的神识倒是增强了一大截。
“哎?我听别的小妖精说,秀安兄弟最近在打听能延年益寿的宝药?”袁三相晃着酒杯,已有三分醉意。
妖精之乡铁三角,袁三相和洞玄既然能和青猡玩到一处,和张秀安自然也是臭味相投,加上有青猡在一旁推波助澜,四人很快玩到了一处。
有琬琰这层关系在,就连一向和青猡合不来的虚乙占,最近也常常和他们一起喝酒。
张秀安苦笑道:“唉,我们人族不像你们妖精,我们天生寿命短,还不能修炼,我家中尚有一老,不思进取,终日颓颓,我这个做晚辈的,看着心急啊!”
“哎!小事情!”洞玄说道:“我们这妖精之乡,地处无望之森中央,这无望之森里有的天材地宝,妖精之乡也少不了!”
张秀安敬了一杯酒:“那就有劳几位兄弟了,你们且帮我留意下来,实不相瞒,小弟出门的时候,没带什么钱财,等小弟有钱了就买下来。”
“哈哈哈哈”四人哈哈大笑,张秀安不明所以。
虚乙占拍着张秀安的肩膀,笑着说:“且不说我们这妖精之乡,不通钱财,向来是以物易物。就算是要花钱财,那我们又哪儿能让兄弟你破费啊!是不是?”
他看了洞玄他们仨一眼,四人对视,大笑不止。
青猡一拍桌子:“明天!明天我就让人给秀安兄弟送两枚龙源果来,这龙源果,服一枚可增寿百年,境界越低,可服食的次数就越多。”
“我那儿有一株活的夏枯草,这夏枯草开花的时候,取其花烘干,用来泡茶喝,虽然没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长期服用却能舒筋活血,修复肌体。”袁三相接着道。
“你们那都不行!我那……”
……
一轮下来,张秀安在心里粗略地算了算,加上之前御颜辞让出来的仙人草,要都给老头子服下去,够他活个一千两三百岁了,就算老头子一直不能修炼,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说不得自己都活不到一千岁呢!星爵才一千岁,眼下自己走到气海境的尽头,已经面临无路可走的尴尬境地。
“对了,既然咱们妖精之乡不兴货币,怎么又会守着一条条矿脉呢?我就是在三号矿脉附近发现了那头三神,然后被大观照一道掳来的。”张秀安疑惑不解地问。
虚乙占他们都羡慕地看着张秀安,仿佛被琬琰掳走是一件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
袁三相解释道:“秀安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妖精修行,夺天地造化,练得一颗妖丹,妖精身死,妖丹不灭,矿脉正是我们妖精最好的葬身之地,我们把过世妖精的妖丹埋在矿脉深处,天长日久,就会化作最纯洁的星耀原石,将一身所得反哺这方天地。”
“一来是从何处来,便归往何处。”洞玄补充道:“而来嘛,有个念想,妖丹代表着妖精本身,妖丹长存,妖精长存。”
张秀安恍然大悟,妖精们质朴,早已懂得妖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理念了,叫他肃然起敬。
几人吃喝了一会儿。
张秀安五人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张秀安小声说:“不瞒大家,兄弟我最近豁出命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琬琰大观照喜欢吃甜食!就中央镇龙头街胖虎他们家那些小点心,甲子楼的小妖精绿绿天天都得去拿。”
“真的?!”其他四人都眼睛发光。
“那还有假?”张秀安拍着胸脯保证,“大观照她再厉害,终究也是女孩子,女孩子嘛,还不都是那样?爱吃零食,听故事,又比较叛逆。”
……
张秀安头头是道地说了一通,认真分析了追女孩子的套路技巧,虚乙占等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差没叫哥了。
酒宴最后,张秀安拍着桌子做最后总结:“自古情深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啊!大观照她喜欢刺激,热闹,冒险,就得随着她,叫她随时感觉你这个人玩不腻,还要拿出点儿男子气概来,该坚持的时候一定不能让步,要让她觉得你这个人,靠得住!”
“懂懂懂!”几人应和道,各自若有所思。
散了宴,虚乙占,青猡等人向张秀安告别后各自离去,他们脚步匆忙,争先恐后,要去龙头街订一批甜点。
张秀安目送几人离去,嘴角露出笑意,他又想起三三来,那一抹笑意逐渐收拢,隐匿在不知各处飘来的妖精的歌声里。
张秀安往甲子楼走,路上总有热情奔放的女妖精对他暗送秋波,或是上前调笑两句,闹得张秀安窘迫了,她们就嬉笑着跑远,却又在不太远的地方回眸露出一个期待羞涩的笑容。
张秀安整散一身酒气,才镇住心神,心头骂道:“这些妖精!”
大观照昼的火烈鸟已经沉到西边的山头,不知道为何,张秀安总觉得天上那一道目光,一天里会有数次有意无意地覆盖自己。
昼坐在火烈鸟背上,盯着地面上微如蝼蚁的张秀安,纳闷道:“琬琰莫不是真的看上这小子了?故意和我打一架给他解围。不可能不可能,琬琰那性子,知道什么喜欢,估计还是贪玩。”
傍晚时分,四处歌起。
妖精们特别爱唱歌,他们用歌声求爱,用歌声吵架,用歌声交流,尤其是火烈鸟落在西边的山巅上,残红铺满天空的时候,仿佛更能激发他们血液里藏匿的音符似的。
“呸!”张秀安啐了一口,他听到一道猥琐的声音,“这特么唱的啥玩意儿?”
“西边的小鸟就要落山了,哥哥的鸟儿才要飞出来……”
果不其然,这嗓子一出来,立马遭到四面八方的围堵。
“哪里来的痴汉?报上你家房门来!”
“姐姐我上门服务,打到你没有鸟没蛋。”
……
走了没几步,张秀安就听一座院子里传来东西摔破,鸡飞狗跳的打骂声。
大祭即将到来,妖精们的歌声里动充满了动人愉悦之情,这种欢愉也映照在张秀安的心里,叫他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张秀安回到甲子楼,绿绿早就守在门口等他,看见张秀安,绿绿迫不及待冲过来,拉着张秀安的裤子问:“张秀安,怎么样,明天会有点心吃吗?”
张秀安揉了揉她头上的绿毛,笑道:“能让你把肚子吃到这么大!”张秀安随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绿绿愁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才不吃那么大,我就吃这么大就好了。”她在肚子上比划几下。
张秀安哈哈大笑。
“吃我一拳!”突然有人在张秀安背后大喝一声,便有破空声随之而来。
张秀安头也不回随意向后张开手掌,一重混沌盘迅速张开,冲过来的黄黄“啪叽”一下贴在混沌盘上,落了下去。
张秀安把黄黄揪起来,笑骂道:“还皮不皮。”
黄黄闭着眼睛装死不说话。
绿绿松了口气,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黄黄死了!没人和我抢点心吃了!”
黄黄睁开眼怒目而视,骂道:“绿绿!你原来是这种绿绿!我以后都不和你玩儿了!”
绿绿捂着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张秀安。”琬琰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黄黄连忙住声,张秀安琢磨这音调,也恰如其分地配合表演,转身就成了一个毕恭毕敬的侍卫。
“属下在!”张秀安弯腰。
琬琰眼睛一亮,要得就是这种默契,她继续沉着声音说:“玩了一天,开心吗?本宫一天都看不到你人影。”
“属下不敢!属下虽身在甲子楼外,心却一直在甲子楼。”
“哼。”琬琰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认可了这个说法,反正她也不是真个儿找了张秀安一天。
“你随我来,有人想见你。”琬琰款款离去。
见我?莫非是妖主?张秀安内心猜测,按照电视剧一惯的节奏,让琬琰这种大佬传话的,那必定是大佬中的大佬。
张秀安随着琬琰的步子,走进甲子楼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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