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带回个凡间女子?他若是真有心,不过是一颗洗髓丹,就能解决的问题,天帝陛下一向对他信任有加,岂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跟他生分?
这女子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吧?”
那仙娥虽对丹青的提议,非常心动,却也不是个傻的。
“给她换个身份,是很简单,可天帝陛下,最见不得的,就是下面的人,因私废公。
那女子对师父的影响力越大,天帝陛下,就会越想除去她。但若是天帝陛下强硬阻止,我师父心里难免不服。
我相信姐姐,肯定也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吧?这个时候,姐姐给天帝陛下提供,另一种解决方式,我师父那里,就不用我教了吧?
到时候两边都把姐姐当功臣,姐姐的目的,还愁不能达成吗?”
丹青胸有成竹的分析道。
那仙娥被他说得跃跃欲试,两人又客气一番,商定一些细节,待外面响起其他人的声音时,才默契的分开。
云兕听着丹青挑拨,天帝和昊远的关系,心中嗤笑,这仙族果然竟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莫及的关注点则在于,天帝,经常到凡界去,天帝陵一直由轩辕黄帝的后人守卫,会不会,不是什么后人,而是他本人?
莫及细细梳理了,各种记录中,对每一任昆仑掌门的描绘,似乎他们都异常低调,形容外貌,更是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出来。
而已被证明是仙族人的纫兰,正是这代昆仑掌门,带回来、养大成人的。
莫及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非常大。天帝一直在,默默观察着,蚩尤及其后人的一举一动,所以蚩尤残魄刚冲破禁锢,昊远就出现了。
云兕集齐了灵石,最大的受益者,是借机唤醒灵力的纫兰。自己几人想要借灵石来谈判,其实天帝在乎的,根本就不是灵石。
自己几人毫无阻碍的来到了这里,可能本是就是,天帝计划的一部分。莫及只觉得不寒而栗,似乎这场仗,自己这方还没出招,就输了个彻底。
复生关注的,则是昊远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会不会是师妹纫兰。
纫兰是个很有主见的人,那天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远离这些纠纷,就不会再主动趟这趟浑水。昊远是限制了她的自由,还是用什么威胁她,才把她带了回来?
复生越想越担心,干脆跟着丹青的方向,先去确认那女子,到底是不是纫兰。
莫及和云兕,犹豫了片刻,便决定继续跟随,那仙娥的脚步,往宫殿正中位置,天帝的住所而去。
云兕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折腾了族人,数千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莫及知道劝阻不了她,加上自己也想知道,关于天帝的那些猜测,到底对不对,便随着她一起,潜入宫殿内部。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摆着一张青玉制的桌子,两个没什么表情的男子,正气定神闲的对弈。其中一人身后,还站着个观棋的女子。
那仙娥蹙着眉头,疑惑的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终究还是没敢出声打扰,有些懊恼的转头离开。
莫及和云兕,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心中也不知该是震惊,还是释然。
那执白子的天帝,跟两人在壁画上见过的文士,一模一样。对面执黑子的,却是之前神秘消失的洛之渊。观棋的女子,正是复生担心的纫兰!
“多年不见,你的耐心,倒是好了许多。”
天帝平常的语气中,满是沧桑感。
“吃了这么多亏,总是要学会一点东西的。”
洛之渊不痛不痒的回答。
“当年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若是入了魔,将会是六界的灾难。本以为经历了轮回之苦,你身上的佞气,就能洗净,重回仙族。
没想到,你会让共工撞倒天柱,引发天崩,以致无法再回仙族。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你回来,彻底解决这段恩怨。”
天帝摆下一颗棋子,将洛之渊的黑棋,围杀大片。
“你想怎么解决?继续将我封印在,某个黑暗的角落?还是找到了更好的办法,能让我真的消失在这天地间?
其实你数千年前,若是不多此一举,将灵石给姜菡,就已经成功了的。
以蚩尤身份死去的我,根本就不记得,让你念念不忘的前尘往事。便是投胎转世要报仇,找的也是那些人族,根本不会有你这位,威风八面的天帝什么事。
就在来这里之前,我想的,也只是利用灵石,跟那昊远好好谈条件,升仙之后别成为最末等的。
结果你自己主动跳出来,将这些陈旧的记忆复苏,让我知道,原来我还可以更进一步,可以让天帝的位置,换个人做。
你说,我要不要抓住这机会?”
洛之渊看也不看,那片丢掉的地盘,径直围攻中央位置。
“你若是真想要这位置,我求之不得。这数千年来,我每天都在想,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明明是最好的兄弟、最亲密的伙伴,不是吗?
蛮荒时候的天地浩劫,我们一起闯过了;魔族的大举入侵,我们挡住了;仙族内部的叛乱,我们镇压了...
怎么到了,该好好享受的太平时候,就这样了呢?
你之所以沾上魔气,是万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中,为救我而被魔皇所伤,你以一己之力,成功压制了数千年,为什么,那个时候,就不行了呢?
我让你下界历劫,是替你消除身上的魔气,最简单最快速的方法,为什么,你就不理解,非要认为,我是在卸磨杀驴呢?”
天帝的声音,疑惑得十分真实。
洛之渊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扯出个心知肚明的笑容道:
“你我都清楚,不是我压制不住了,是你不需要,我还能自我控制了。权力这个东西,才是世上最毒的药,只要沾上了,便再也甩不掉。
你在四海未平的时候,需要一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卒,自然可以礼贤下士,跟我称兄道弟。
到敌人尽除,我便成了那最大的威胁,不除了我,你岂能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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