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湖边的事平息了之后,楚冷穆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从极度的紧张中暂时解放了出来,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忘记了左右门神的存在,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左右门神逃进了密林之中,就再无音讯,谁曾想,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又冒了出来。
左右门神贴在蓝跃的背后,开口说道:“这女孩我们要了,谁敢追上来,就杀了她。”
小莫急得摇头摆尾,慌慌忙忙地说道:“别别别,她只是个外人,村民们不会顾及她的,你们要想走,我送你们走,我当人质,保你们安全。”
左右门神喝道:“少来这套,你们的作风我们很清楚。”
白茕对小莫说道:“就是,你别乱说话,你的命顶个屁用。”
小莫怒发冲冠地道:“她可是你的伙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白茕丝毫不理会他,对左右门神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已经跟楚冷穆失去了联络,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回到帝国,若是楚冷穆已经死了,对丞相保护不力,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要是楚冷穆已经平安回去,以他的作风,必然秋后算账,也是死路一条。”
左右门神沉默不语,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白茕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动摇了,因为他们是楚冷穆身边的得力干将,楚冷穆对他们倚重有加,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也比常人更加清楚楚冷穆的为人,他的可怕,他的无情,他的毒辣,所以他们也知道,白茕说的就是事实。
就在他们心生动摇的一瞬间,白茕抓紧缝隙,说道:“你们跟在楚冷穆身边,也应该知道我的性命有多重要。带我回去,我一条性命能抵过你们两个人的命,抓住我,将功赎罪,你们小命无忧,还能前程似锦。”
楚冷穆艰险狡诈,即使是对左右门神也没透露过白茕的身份和雷鸣港的计划,但是左右门神追随楚冷穆多时,即使楚冷穆没说明白,他们也知道这个小子在他心里的确有着不轻的分量,带他回去,的确比带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孩回去好得多,他们也不愿意就此放弃荣华富贵,去亡命天涯,在这个时候,白茕的提议就变得非常具有诱惑力。
左右门神开始动摇了,蓝跃却不愿意了,刚想开口阻止白茕,却被白茕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阿努缇斯在旁,出言制止:“这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谁,我都要救。”
白茕说道:“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让我来当人质,我有自信能够脱身。”
他们两人都是小声交谈,左右门神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也怕他们临时变卦,于是举起刀来,说道:“姓白的,你过来。”
白茕说道:“等价交换。”
左右门神松开了手,推了推蓝跃,蓝跃开始缓缓向前走去,白茕也同时迈开脚步,向反方向走去。此时此刻,谁都不敢妄动,因为白茕等三人和领头人都知道,在这个距离,左右门神要后发先至,置两个小鬼于死地,是轻而易举的事。
走到一半,白茕和蓝跃擦身而过,白茕打了个眼色,示意蓝跃千万莫要轻举妄动,但蓝跃却好像心不在焉,完全没有看见,不禁把白茕急得冷汗直冒。两人擦肩而过之后,白茕继续小心翼翼地走向左右门神,阿努缇斯却发觉迎面而来的蓝跃神色有异,双眼不知为何骨碌碌地向不远处的地上的一盆水直瞟,他不知道蓝跃在打什么算盘,但料想准不是什么好事,刚想喝止,蓝跃脚下一滑,已经迅疾如风地奔向水盆。
白茕听得身后异响,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是本能地便向一边躲过去,就在他动身的一瞬间,左门神的刀锋已经到了眼前,他眼角的余光还扫到右门神向前一跨,像是在向什么人发动攻势一般,他紧紧闭上眼,生死只能各安天命了。
阿努缇斯甫见蓝跃有异动,已知道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能择一而救,电光火石之间,无暇细想,他本能地便向左边奔去,抵挡住了刺向白茕咽喉的致命一击。他一手持着小刀,架开了左门神的刀,一手抓住白茕的后颈,一提气,就把他摔倒了身后,迎面赶来的领头人正好把他接住。阿努缇斯跟左门神对峙着,惊魂甫定的白茕来不及对领头人道谢,就向蓝跃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团物体高速地在地上游动,右门神屡刺不中,正自气急败坏,一急躁起来,便露出了破绽,脚下一个不稳,就被那团物体给绊倒了。
白茕抓住领头人的手臂,叫道:“快过去杀了他!”
领头人却一动不动,只是问道:“那怪物是什么东西?”
白茕此刻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向阿努缇斯那边看去,只见二人仍旧胶着,阿努缇斯无暇抽身,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水盆的水全洒在地上,转眼就要被蒸干,蓝跃的移动速度已经开始变得缓慢,右门神也开始越来越能把握时机躲开她的动作,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蓝跃深吸一口气,猛地把移动速度强行提高,把再一次勉力站起的右门神绊倒,然后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游到了白茕的身旁,领头人见那怪物向这边游过来,惊骇莫名,提起脚就要踩下去,却被白茕制止。
那怪物一站起来,领头人自然看见了她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她就是自己每天都见着的女孩,惊骇更甚。
蓝跃站起来之后,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显得痛苦异常,白茕关切地问:“擦伤了?”
蓝跃点了点头,艰难地说:“那盆水毕竟还是太少了。”
白茕说道:“你不应该勉强自己,我自有办法对付的。”
领头人站在一旁,见他们两个对答如流,丝毫不见惊慌失措,显然白茕也早知道蓝跃的这个秘密,于是问道:“你......她......这......到底怎么回事?”由于过度惊讶,他连舌头都打结了。
白茕回道:“我之后再跟你解释,先去对付那两个牛头马面。”
蓝跃回到了白茕的身边,领头人就在一旁,身后还有大批村民,右门神自然再难追击。领头人大手一挥,村民们缓缓移步,慢慢形成一个大圈,把左右门神围在其中,领头人再向前大踏三步,跟阿努缇斯并肩,形成了二对二的均势。
此情此景,左右门神大感左右为难。
原本他们只想挟持人质逃走,如今却变成大动干戈之势,要是光明正大地对决,左右门神自然不怕,要论武学修为,左右门神更是自信稳操胜券,但是如今的状况,即使明刀明枪战胜了领头人和阿努缇斯,余下的村民们又岂会放过他二人?即使他们侥幸能够逃脱,没有村民们的帮助,他们又如何能够逃出这个鬼地方?他们原本就是奉命行事,不欲在此时此地多结仇家,但是他们自小就被训练成只听命令而无需自主思考的杀戮机器,更加不善言辞,此时此刻,叫他们如何开口来向领头人求和?
白茕见他们眼神闪烁,面露恐惧,洞悉了他们的心意。他虽然憎恨海军,但总算还有理智,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两个人只不过奉命行事,只是可悲的扯线木偶而已,滥杀他们的性命实在有害无益,于是灵机一动,喝道:“且慢!”
阿努缇斯和领头人放缓了态势,左右门神向他望了过来,白茕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们保住性命,不必亡命天涯。”左右门神面面相觑,不知对方在故弄什么玄虚,白茕说道:“你们无需多虑,此时此刻,我们要想取你们二人性命,易如反掌,我也不必多此一举。”
左右门神以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说来听听。”
白茕说道:“楚冷穆密谋牺牲雷鸣港,以擒杀‘不死王’一伙,如今海盗已灭,雷鸣港百废待兴,昔日我在之时,雷鸣港屡遭迫害,我曾暗中做过手脚,替镇民们留下了一些物资,藏在一个秘密场所,‘不死王’当日并未搜出。”说着顿了一顿。
左右门神开始听出了一些门道来,催促道:“说下去!”
白茕续道:“你们回到帝都,向国王复命,如若楚冷穆已经死亡,你们就把他的死推到我的头上,再说已经将我就地正法;若楚冷穆已经回国,就说已杀我报仇,而且经过严刑拷打,逼使我说出雷鸣港的秘密,顺势接管雷鸣港重建的事宜。帝国国君贪财奢欲,必然一口答应,只要国王金口一诺,就算是楚冷穆位高权重,也不敢轻易对你们妄加迫害。”
左右门神舔了舔唇,咽了咽吐沫,明显已经心生动摇,可是阿努缇斯却感到不妥,回首对白茕说道:“帝国海军阴险狡诈,怎知道他们保住性命之后,不会贪得无厌,又带兵回来讨伐?”
白茕说道:“他们要是有点脑子,也不会这么做。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的秘密就有可能被拆穿,要是这条村子有什么意外发生,我就去帝都觐见国王。欺君之罪,当诛九族,我拼着鱼死网破,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我看他们也是自小被政府收养的孤儿,无亲无故,但是对自己的性命,还是看得挺重。这两人苟且贪安,却无大志,只要能够安逸地享受荣华富贵,我看他们不会妄动,对吧?”最后这一句,明显是向左右门神发问的。
左右门神自小受楚冷穆薰陶,只知执行任务,从不会自己思想,如今楚冷穆下落不明,两人又贪生怕死,全没主意,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个姓白的小子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这人三番五次跟楚丞相作对,到现在还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经过聚龙湖一役,他们更加知道这个小子是个疯子,说到做到,说了要同归于尽,便真的是同归于尽,毫不惜命,他说要觐见国王,就不会胆小退缩。
他们虽是死士,为了楚冷穆可以舍生忘死,但是如今楚冷穆渺无音讯,自己曾经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乐趣,更犯不着用两个人的性命换一个人的性命。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两人终于有了决定,说道:“说出藏宝的地点,我们立刻就走。”
“不行。”白茕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
左右门神当即感到自己是被耍了,脸涨得比地上的红泥还红,齐声喝问:“你待怎样?”
白茕走到领头人身后,低声说了几句,领头人听过后,面有难色,但是经过白茕一番劝说,终于勉为其难地点头应允。
白茕随即撕下一袂衣角,却找不到笔墨,唯有咬破指头,以血疾书,须臾写就,转而向左右门神说道:“我把地点写在这块布上,村民们会送你们走,到了安全地点,他们就会把这块布交给你们,你们就给我头也不回地滚,有多远滚多远。”
左右门神强忍怒气,问道:“哪里才是安全地点?”
白茕回道:“等到了地方,他们自会告诉你们,不必多问。”
领头人招来几个村民,低声吩咐了几句,几个村民急急离去,领头人对左右门神说道:“老夫亲自送你们走,免得你们又耍花样。”
左右门神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何话可说?
白茕却隐隐觉得不妥,说道:“领头人,你......”
不待白茕说完,领头人就打断他道:“放心,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我能感到跟自己相同的气息,他们是野兽,不会用什么阴谋诡计,我自有办法应付。”
白茕心知领头人所说确是实情,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是隐隐有些许不祥之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蓝跃劝解他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白茕始终皱眉不语,阿努缇斯来到他身边,说道:“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这里的村民淳朴烂漫,虽然粗暴,却无城府,你别拿对待外界的人的眼光来看他们了。”
白茕白了他一眼,却也认同他的说话,于是放宽了心,不再细想。
领头人带着两名村民,带领左右门神来到渡口,左右门神先上了预先准备好的小船,领头人吩咐了那两人几句,也独自上了船。
左右门神见他孤身一人上来,大感意外,问道:“你只身前往,不带随从,难道不怕我们胁你为人质吗?”
领头人冷笑一声,眼神睥睨,回道:“男子汉顶天立地,你们要是敢做些什么多余的事,老东西我宁愿一死,也不作奸狗用以威胁他人的工具。”
左右门神被他一句抢白,无地自容,恼羞成怒,但也暗暗佩服他的英雄气概,于是别过头去,不再言语,领头人冷哼一声,拿起船桨扔给左右门神,说道:“自己划。”左右门神气愤难当,但毕竟是他们自己要走,迫不得已,唯有拿起船桨划了起来。
二人照着领头人所指的方向划了好一段路,默契非常,根本无需语言及眼神交流,小船就平平稳稳地向前推送,但四周却不知为何总是环绕着一股不安的气氛。左右门神多年以来出生入死的军旅生涯让他们练就了一种近乎能够预知危险的直觉,他们总是觉得,领头人单刀赴会,绝对不怀好意,但是他总不会愚蠢到自以为一个人就能对付他们两个吧?
就在两人疑惑不解之际,领头人忽然一声呼啸,从后跃起,提刀劈下,两人暗叫一声:“真敢发难!”齐齐转身,一人格挡一人勾抓,一瞬间就把领头人制住,一左一右把他压在船板上。两人冷笑一声,说道:“好个男子汉大丈夫,背后伤人,好不英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眼下情势,领头人明显处于下风,更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但是他却竟然嘴角上扬,眼带笑意,被反制的双手非但没有挣扎,反而紧紧抓住两人的手臂,难分难舍。
左右门神察觉不妥,喝问:“你干什么?”
领头人又再呼啸一声,小船两侧的水面上忽起波澜,水里陡然蹿出两条庞然大物,左右门神大惊之下,卒不及防,只能仓促举起一只手挡在胸前,只听“刷刷”两声,两人但觉奇痛难当,手臂应声而落,鲜血飞溅,满头满脸尽是血腥味儿。疼痛之下,自然脱力,领头人趁势脱身,反手一人一刀,左右门神糊里糊涂,便已送了性命。
再看船上两条庞然大物,原来是两条手持猎刀的彪形大汉,也就是刚才在岸边被领头人打发走的两名村民。刚才在岸边,领头人吩咐他们做的,就是带上利器,潜泳在小船两侧,以两声呼啸为暗号,第一声呼啸,进入戒备状态,第二声呼啸,即马上施以奇袭。领头人以身作饵,以求一举搏杀两只恶鬼,而左右门神根本难以想象,他们划出了那么长距离,水下竟然一直有人在屏息以待,看来“不死王”一脉之能以潜泳之术雄霸七海,一半是靠锻炼,一半,还是靠着遗传了祖先的特异体质。
两个彪形大汉看着左右门神的尸体,心下惴惴不安,虽然他们作为猎户,山上猛兽众多,理应早已见惯生死,但是像现在这样背后偷袭,用卑鄙手段置人于死,却始终心中不安。其中一个大汉犹豫着问:“领头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领头人说道:“外界的人多是狡诈艰险,卑鄙无耻之徒,你我都是猎人,应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两人慑于领头人威势,不敢再多说话,帮着领头人把左右门神的尸体扔进了水里,领头人掏出白茕以血书写的字条,叹了一声,扪心自问:“这些叫做‘钱’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竟能把这两只恶鬼引走?”随即随手一抛,字条在水面漂流,越飘越远,血字在水中飘散,不复存在。
任由白茕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经历过连番磨难,粗旷豪迈、率真直爽的莽夫,都变成了心狠手辣、机关算尽的猎人了。
好不容易终于送走两个瘟神,村子上下都大大松了一口气,白茕三人为免碰上左右门神,于是决定再留在村子里住几天,这对石夫人来说可是求之不得,于是三人又享受了几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每每想到一旦离开,便又要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心中又不免惆怅。
数日之后,领头人归来,三人终于要走了,石夫人哭哭啼啼,自不必细说。三人登上小船,谢绝了领头人派人护送的好意,白茕和阿努缇斯左右划桨,小船在一众村民的欢送之中摇摇晃晃地向前驶去。
小船飘飘荡荡,三人心惊胆颤地过了芦苇荡,终于出海远扬,荡了一段时间,两个男孩停下船桨,任由小船随风漂流。当夜月明星稀,三人草草吃了干粮,蓝跃抬头仰望无尽星河,悠然神往,抱着膝盖侧头遐想,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阿努缇斯收好食物和水,问白茕道:“你懂得去西乡国的水路吗?”
白茕点点头,说:“我记得海图。”
阿努缇斯打趣地说:“你小子到底读了多少书?”
白茕从怀中取出《传世书》,说道:“我正想再看一本。”
阿努缇斯问道:“这书当真这么好看吗?”
白茕说道:“这里面藏着无尽的财富,我还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提到西乡国的故事。”
阿努缇斯不解地说:“你想借此机会了解西乡国的国情?”
白茕说道:“是谁搬动了那两具尸体?是谁下了诅咒,让传教士生不如死?那村子里的时间流动是怎么回事?是谁,故意留下这本书给我们?”
阿努缇斯大惑不解,只是摇头,蓝跃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们两人身边,插话道:“你是觉得,这书中所写的故事,有可能不全是假的?”
白茕反问:“你们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总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还有一个幕后黑手?”两人都点点头,白茕续道:“我现在更加觉得,这书之所以被各大势力封杀,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散播邪教思想,禁忌的知识之类的狗屁原因,而很有可能是因为这里面所记载的,根本是真正发生在千百年前的真人真事。留书给我们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想引我们过去一探究竟。”
阿努缇斯说道:“那我们还过去吗?”
白茕说道:“当然去。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不去。”
虽然用“有趣”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状况,无论如何都让人不敢苟同,但是两人也都觉得,很有必要去一趟西乡国。
阿努缇斯说道:“那我们就去吧。”
白茕忽然向阿努缇斯打一个眼色,说道:“但是在那之前,先在最近的港口停泊一下。”
阿努缇斯会意,点点头说:“是的,得先靠岸一次。”
蓝跃不明所以,问道:“为甚么要靠岸?村民们送给我们的物资,足够我们航行一个月了吧?”
白茕说道:“得先把你放下啊。”
蓝跃大惊,问:“为什么?”
阿努缇斯说道:“我们两讨论过这件事,都觉得你不太适合跟我们一起冒险。”
白茕附和道:“是的,我们都觉得,不应该拉你进这趟浑水,所以我们就在下一个渡口分别吧。”
蓝跃大惊失色,战战兢兢地指着两人说道:“你......你们......”眼看着就要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阿努缇斯却在此时忽然哈哈大笑。
白茕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也笑得太夸张了吧。”
阿努缇斯笑得前俯后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是我实在是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你看看她的模样,我们还是别再耍她了吧。”
蓝跃来回看着两人,看见白茕忍俊不禁的模样,恍然大悟,叫道:“好啊,你们两个,敢耍我!”随即又跑又跳,追着两人就打。
阿努缇斯笑着躲避,白茕边跑边说:“别再闹了,再闹船可就翻了!”
蓝跃叫道:“我不管,反正淹不死我,你们两个龟蛋给我站住!”
月色之下,汪洋正中,一条小船颤颤巍巍,左右抖动,像极了一条欢快的小鱼儿,船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幸而四处无人,否则让人看见,定会以为这条小船发了疯。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