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上城之后,黑格立刻上来报告:“队长,一班在左,四班在右,我们已经控制住了这一段城墙,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黑格,包括所有的十五小队的战士已经认为他们冲不出去了,现在不过是为了多杀几个叛军,他们都已经下马,虽然所有的战马和备用马匹都已经和我们一起上城,但他们可没有多少人觉的还有机会继续骑乘它们,之所以还带它们上来,只不过不想放弃每一个战友而已。
霍克并没有下马,看策马走到城墙边上,城上一片黑暗,霍克跑向城上接他最近的火把,战士们都在看着他们队长,没人明白他们的队长在干什么。
霍克再一次回到城墙边上,将手中的火把丢了下去,火把很快落地,火光没有消失,城外是解释的土地,并不是什么水面,霍克问黑格:“黑格,你说这城墙有多高?”
黑格皱着眉看了看那火把燃烧的火光,大略的估算一下后说:“大概三米多吧!不……高!”说到“不”字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以至于停顿了一下,等说到“高”字时,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喜色。
“平时出任务的时候,不要老是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想,不管在什么地方,第一要务是熟悉我们所处的环境!之所以我选择向北突围,就是因为北边城墙高度低矮,最低处不过三米,最高处也不超过五米,我们的战马完全可以跃城而出!”霍克那晶亮的眼神在火光下为战士们带来的可不只是士气。
四班长走过来,对霍克说:“队长,城墙我来守,你们尽快出城!”
“你们已经……”
霍克没有说完,四班长已经打断他的话:“一直以来,我们四班都是十五小队的最后一道屏障,我虽然到四班时间不长,但优良传统不能打破!”
霍克不在说什么,二班接替四班的防线,四班大喊一声:“四班全体都有,随我在楼梯上布防,掩护侦察班的兄弟们上来!”
“不动如山!”四班剩余七人的呐喊在城墙之上回荡。
四班长看着靠坐在城根上,奋力想要站起来加入他们的那名重伤员,他对那伤员说道:“肯特,坐下,你要留着力量,敌人迟早会上来,有你杀的时候!”
重伤的肯特缓缓坐下,将弯刀横送在腿上,将一杆从死去守军身边捡来的长枪靠在自己手边,他对四班长笑着说:“对,等你们都不动了,就是我动的时候!”
霍克面对四班所有战士,右拳重重的扣在胸口,行完礼,他对肯特说:“肯特,你跟我们走!”
肯特摇摇头:“我们四班的传统,所有身体完好的人,才有走的资格!他们还能作战,而我!已经受伤,那我就留下来迟滞敌人好了!队长,之所以我们叫‘不动如山是四班’,那是因为我们留下来的人都不能动了!”说完,肯特居然开心的笑了起来,可能笑的动作有点大,牵到了伤口,肯特一阵皱眉。
霍克很想把伤员带走,可现在让他带不走肯特,就是从这三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可能都会要了肯特的命,他再次向肯特敬礼,所有十五小队的战士都已经端坐在战马之上,等待着霍克的命令。
“全体都有,我们跳出布加勒斯特,注意,尽可能多的带走备用马匹!”
“队长,你们快走,我来赶马,放心,如果这些家伙不肯走,我会捅了它们,不会让任何一匹马落入罗马尼亚人的手里。”肯特拄着长枪站起来,霍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他一打马,首先越出城墙。
不要以为第一个跳墙是在逃跑,在漆黑的夜晚,看不到城外的情况,就这样跳下去,很难知道会落在什么样的地上。
霍克终于平安落地,他迅速向前奔出几步,为同伴让出位置,十五小队的战士们以班为单位开始跳墙,总体来说,还算顺利,除了两匹马扭断了前蹄,压住一名战士外,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看到大部队都已经出城,肯特向他的战友发出信号,四班的战士们缓缓退上城墙,短暂的战斗,让他们又增加了两名重伤号,不过,暂时无人阵亡。
做为四班班龄最短的班长,他被战士们架上战马,不情不愿的先一步出城,其他战士也陆续跳了出去,留在城上的只剩下三名重伤员,罗马尼亚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还有近四十匹战马没有跳出去,肯特突然想哭,不是因为可能将要逝去生命,而是为了没有实现对队长的承诺。
他举起自己的战刀,罗马尼亚退出了三步,这个时候,面对三名重伤,生命力正快速流失的敌人,他们可不想再付出生命的代价。
肯特的战刀没有落在任何一名敌人的身上,而是砍在了他身边一匹战马的脖颈上,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受伤的战马悲嘶不已,它的悲鸣让马群慌乱起来,几匹踌躇着不愿跃出城墙的战马,终于还是跳了出去,可更多的只在原地打转。
“快,快阻止他们!他们要杀马!”一个罗马尼亚班长终于明白过来,他声嘶力竭的大喊。
另两名伤兵也反应了过来,他们手中的战马也落在身边的战马上,又是两声悲鸣,马群终于惊了,它们争先恐后的跳出城墙。
罗马尼亚的几个长枪气急败坏的挺枪直刺,三名伤兵身中数枪,不甘的倒在城墙之上,最终落入罗马尼亚人手中的战马不超过十匹。可惜,这近四十匹战马跳出城后,四散奔逃,大部分战马没有与十五小队会合。
十五小队奔驰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他们才停下稍事休息,路上还碰到十几匹看似回布加勒斯特的骑兵,对于处于旷野之中的十五小队来说,这十几个骑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当完全发挥出战马力量之后,十五小队所爆发出的力量,可与在布加勒斯特城内不可同日而语,只一个照面,十几个骑后悉数了帐,他们的战马除了几匹跑掉外,其他的都被十五小队得到,算是小有补充。
清晨时分,他们之所以停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了昨天傍晚派出去联络讷德拉克的那名骑兵的尸体,霍克蹲在尸体旁边,看的出来,他奋力搏杀过,想给自己搏出一条生路,可最终还是被乱刀杀死,联想到之前碰上的那队骑兵,显然,他们一直都处于罗马尼亚人的监视之中,想来,派去罗马尼亚北部联络的士兵,情况也不会好。。
十五小队清点了下人数,加上后期追上来的四班残存的人员,十五小队还余三十七人,昨晚一战加上掉队走失的,一共损失十三人,剩下的几乎人人都带着伤。
郁无命起身给霍克倒了茶,半个月后,霍克艰难的随同汉斯指挥的龙骑侦察兵回到讷德拉克,虽然郁无命再三要求他坐下说,但他还是坚持站着汇报完了他们撤出布加勒斯特的情况。
至于这一路上,霍克他们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人民战争,在罗马尼亚南方,他们几乎没有可供落脚的地方,那里的民众更倾向于唐吉诃德的叛军,他们不愿为十五小队提供任何的给养,而且很多地方都组织起了国民自卫队,对帝国的残余部队进行打击。
对于十五小队这种骑兵来说,移动速度本就属于他们的强项,可得不到补给却是个大问题,人还好,杂食动物嘛,虽然身处冬季,可总有动物会出来活动,多多少少还能猎到一起猎物充饥,实在没有吃的,杀两匹马总也能填一填肚子,可战马只能食草啊,冬天里本就找不到多少草,而要让马有力气,还要补充大量豆料,可让十五小队去哪儿找豆料啊?
当汉斯找到十五小队的时候,十五小队只剩下半数,而且个个狼狈不堪,战马几乎个个站着打晃,他们已经将多余的战马不是吃了,就是放生,让它们自生自灭,最后到达讷德拉克的,勉强达到一人一匹马的地步。
郁无命把茶水递给霍克,边问道:“霍克中尉,你的意思是,罗马尼亚南部已经完全被叛军占领,而且叛军没有遭到抵抗?”
“准将阁下,不能说没有抵抗,但帝国方面的抵抗轻微,不足以让罗马尼亚人遭到重大损失,而帝国驻扎在罗马尼亚地区的野战部队都属于林顿侯爵,他们不愿意向讷德拉克撤退,他们宁愿带着不多的给养向北撤退,也不愿来这里。”霍克想到路上曾碰到一队人数大概两个连的不满编营,在那里他们得到了部分给养。
那些人本想邀请他们一同北上,只是,他们思考过后,还是来到了讷德拉克,而他们同样邀请这个营来讷德拉克,被那些人严辞拒绝。这个倒和郁无命听到的关于林顿侯爵的部队一定会坚持北上的情况吻合。
“你们有十四小队的消息吗?”郁无命又问。
“报告准将阁下,没有!”霍克马上回答。
“他们最后一次和你联络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之后再没有和我们联系过。半个月前,与我们联系时,他们在博托沙尼,他们准备在那里过年,之后如果没有异常情况,我们会半上博托沙尼,与他们会合,然后经过乌克兰草原,从波兰返回帝都。”霍克将他之前与十四小队联络时,商量的撤出路线汇报给郁无命。
这些情况与之前管理处得到的情报相吻合,可对现在局势却没有多少作用,博托沙尼在这次叛乱中已经陷落,如果霍克所述属实,那么,十四小队很可能已经不复存在。
从北方传来的消息,杰拉得等人已经到达博托沙尼附近,因为那一带已经完全落入叛军手中,所以,杰拉得没有贸然进入,他们在周边进行了一系列侦察,没有发现十四小队的任何消息,他们准备在侦察三天,如果三天之后还没有消息,他们准备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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