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五年后第一次再见到赵炎，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所以第一眼就能认出。

“师哥好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竟然是在韩国重逢。”我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我也以为我们应该在南京再见，没想到你刚好这个时候来了韩国，也是缘分。”他还是以前那种表面温文尔雅的样子。

金荣敏很诧异，他原以为我们会有些激动或者至少有些惊讶，但是一切似乎都来的很平静。

“好了，别站着聊天了，我们进去坐下吧，都是老朋友了，我就不介绍了。”

我们三个人刚刚坐下各点了一杯酒，金荣敏的电话就响了，他不好意思地对我们挥挥手走去外间接电话。

我也很意外，与赵炎的重逢没能让自己的内心起任何波澜，时间总能让伤痛平复流走。

我举起了酒杯，“来，为老朋友重逢干个杯吧。”

他轻轻地用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你成熟了，我没想到你见到我会这么平静。”

“不然呢？我是应该很激动才对吗？我们的事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记不清楚了。”

“你这样说，我很失落阿，人们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你却似乎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过。原来一直没法释怀的人是我。”

“师哥，别这样想，过去的都是回忆，该忘记的就会忘记，不该忘记的总会被想起。”我冲他笑了笑。

“你以前好像从来也没叫过我师哥，我只是再见你不免有点感怀过去，总觉得我们其实应该好好把曾经的心结打开。”

“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只是我的师哥，其实我们之间的那些所谓心结早就不存在了，我早就懂得感情的事没有对与错，那时的我们都很骄傲，彼此都没有明白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我走后的这几年，你经历了不少。”赵炎喝了一大口酒。

“都五年了，每个人都在经历成长。师哥不是也结婚了吗？”我盯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抬手看了看，“你还是向以前一样对任何细节都很敏感。明明冰雪聪明，能洞察一切，却总是在遇到不想面对的问题的时候就装傻充愣，还把自己当鸵鸟。你不应该小看你自己，其实你是个很值得被爱的姑娘。”

“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了解我的呀。我觉得自己就是只平凡的鸭子，不是丑小鸭也不是白天鹅。”

“还有人形容自己是鸭子的阿？”刚刚打完电话回来的金荣敏就听到了这一句可以嘲笑我的话。

赵炎也笑了，“她可喜欢用动物形容自己了，鸵鸟了，刺猬了，现在是鸭子。”

我也被这俩个活宝逗乐了，只能陪笑了。

“好了，你们要叙旧的话等会再继续吧，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下午还有事。刚才接了个电话，是好消息。我们边吃边讲。”kris一边给我们夹菜一边说着。

“项目有进展了？”赵炎咽了一口泡菜也聊起来。

只有我还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默默地吃着我喜欢的紫菜包饭，特别“淑女”地一口包下一块。

金荣敏看着我的吃像就想笑，又不好在赵炎面前表现出来，“玥羽，我跟赵炎刚刚合作开了一个设计平台，筹备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在谈项目，但是缺一个合适的设计师。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干？“

我一下子被紫菜饱饭噎到，很丢脸的咳着。赵炎赶紧递了一杯茶过来，还帮我拍了拍背。

“哈哈哈哈。。。”金先生终于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我斜瞪着他，真想用眼神杀死他，太丢脸了。

“没事没事，他是没见过，我早就见识过你一吓到就喷饭的本事。”赵先生竟然出来神补刀，真想挖个洞逃走。

我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平复下来，很严肃地说：“你们这是想让我加入的态度吗？”

金荣敏识相地收场，还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你别生气啊。跟你合作的那段日子我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你的设计风格也蛮符合我们的市场定位的。庄木本来就是这个市场的佼佼者。加上你跟赵炎也是旧相识，看你们今天聊天的样子应该合作沟通上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你知道我之前在柳林集团有很多的资源，现在都可以很好的利用，正好赵炎想回中国发展，对平台技术也在行。“

我终于大概了解了情况，只是跟他们相比，我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那么自信，“可是设计平台最主要的就是设计啊，我在庄木加上前期实习也才俩年，我怕我担不了这么大的重任。”

“这个你不用担心，实际上我们这个平台是以输入设计元素，软件自动组建模板的方式给客户提供方案。所以你要做的是帮我们创建基础设计元素，我要把这些都导入到平台的基础数据库去。这样可以由平台自行出很多的设计方案，然后你可以参考选择合适的，再进行强化修改。”赵炎开始跟我解释一些专业的问题，我听的有点懵懂。

“简单的说，就是设计师的基础设计工作都可以由平台完成。你要做的是跟赵炎合作，把很多设计画稿变成电脑模型。”金荣敏的解释果然比较容易懂。

“我需要考虑一下。”这个决定将是我未来生活的又一个转折点，我必须慎重。“那工作地点是哪里？”

“北京。”赵炎跟金荣敏异口同声到。

“kris，你到时间了，赶紧走吧，我再跟她好好聊一下。”赵炎看了一眼时间，焦急地催促着金荣敏。

金荣敏又吃了俩口，就擦了擦嘴着急忙慌地走了。

我跟赵炎也吃的差不多了，服务员过来收走了盘盘碗碗。

他给自己又叫了杯酒，却阻止了也要点酒的我，给了我一杯苏打水。“我听说你有胃病，还是别喝太多酒吧。”

我惊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啊，都是你走以后的事。”

他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地球是圆的，有缘的人总是会不断重逢纠缠，就像我们俩，现在又要变成合作伙伴了。只是希望文惠不会又跟我闹。”

“你结婚的人是文惠？我听kris说过当年你们走的事好像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对她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又有点惊讶。

“是啊，你说的跟他说的都没错，只是总有个人当你真的要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她才是真正属于你的那个。”

“文惠这些年对你的付出也很多，她其实不坏的，要不是因为在乎你，也不会总是对我有敌意。你们能结婚，我很开心，恭喜了。”现在的我对文惠已经没有任何怨恨了，五年的时间早就抚平了一切。

“你不怪她，我很开心。其实她也一直自责，当年你们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下个月会在北京办婚礼，会给你发喜帖的。”

我笑了，“没想到你们的分子钱我还是没逃到掉啊！你都当面邀请了，我一定得去了。”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合作的事情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文惠跟我都结婚了，不会再对你剑拔弩张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只是有点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你知道吗？小美跟林也刚刚结婚了，现在在澳洲度蜜月。”

“还赶在我前面了，那你呢？看你一个人跑出来旅行，不会还单着吧？”

“呵呵，我？应该算是单着吧。”我苦笑着，“不过，你竟然对林跟小美结婚的事完全不惊讶？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是他们结婚了呢！”

他转着手里的酒杯思考了一小会，“我在美国碰到卫嘉航了。”

我瞪大了双眼，这是我不曾想过的情节，“什么时候的事，他现在好吗？”

“我其实跟他只有见过一次。八个月前，有一天我跟几个朋友去了一个酒吧，他一个人在那喝得烂醉还吐了隔壁人一身，差点被人打了，我看他是中国人就出手帮了一下。后来我发现他是你的朋友卫嘉航，虽然当年只跟他吃过一次饭，但是对你的朋友们我印象都很深。他醉的不清，一直在自言自语地喊你的名字。那时候我就有点猜到你们的事，因为那次跟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小美的完全不同。我跟他说我是赵炎的时候，他就开始冲我喊，‘你不爱她为什么要招惹她？为什么不好好待她？你知道她有严重的胃病吗？你知道你让她对爱情多失望吗？你这个混蛋，滚远一点，不要靠近玥羽，她是我的。’我看他对我那么激动就离开了，从那次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我的心隐隐地痛起来，这么久才有他的消息，却不是什么能让人放心的消息。我开始无限循环地自责着，为什么我当时要说那些话去刺痛他。我在等他的那颗心，只是自己放不下。我以为他不会原谅我，也不再爱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络我呢？

俩年前的12月，我偷偷取消了去美国的签证，又偷偷藏起了自己花了三个月实习工资给嘉航买的皮鞋，我还偷偷地请林跟小美帮我骗他。因为我最终并没有像承诺地那样跟他一起去美国。

小美跟林终于回来南京发展了，我心里有点安心，毕竟有他们在我身边，能让我不会老去想要跟嘉航分开的事。

圣诞节的前一周，嘉航的妈妈在美国病情有恶化，这让还想着能再拖一阵子的计划被打乱了。

自从林跟小美回来以后，我就常常跑去他们家待着，不想自己一个人乱想，又因为最近一直在骗嘉航而心里很慌张。

晚上嘉航又在老时间给我来了电话：“你的签证下来了吗？不是跟我的差不多时间递的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要不要我去大使馆帮你问问？妈妈病的越来越厉害，这个月我必须过去美国了。”我没有告诉嘉航我取消了签证的申请，还骗他说一直没有消息。

“签证中心说是因为快圣诞了才比较忙，应该快了，我今天刚还打过电话给他们。”我迅速地打消嘉航要去询问的念头。“要不这样吧，你先去好了，等我签证下来了，我就去美国找你。现在阿姨比较需要你。”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嘉航在电话里很失落。

“哎呀，没事的了。到时候你去机场接我就行了，林跟小美会送我的。”

“你在哪？我想见你。”嘉航的声音越来越无力。

“那个，我今天在小美家呢，现在有点晚了，我明天去公司找你，好吧？”心虚的我其实也很想他，只是怕见面就会不忍心，就会放不下，就会舍不得。

小美一直在旁边摇着头，“李玥羽，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豁出去呢？这样折磨你自己也折磨他有意思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步步地骗他，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了，他会多伤心啊？我知道你都是为了他好，但是他需要的爱情是你在他身边，你懂不懂啊？”

我摇着头，“我现在不能跟他去，我去了只会是他的累赘，他需要照顾妈妈还得忙公司的事，我什么都不会，去了就是帮倒忙。等我毕业了，好好工作能养活自己。他说了只让我等俩年，那也没有多久的，很快就到了。”

小美只能干着急，她知道，我决定的事很难轻易改变。

第二天一早，嘉航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小美家来接我。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了我们的高中母校。

“咦，为什么回学校啊？”

“我订好机票了，20号去美国，这几天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好好地陪陪你。前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跟你约会。今天我们就从最初的地方开始，好不好？“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原来我们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

我们一整天都到处闲晃，吃吃喝喝打打闹闹，我努力地笑着，沉浸在这宝贵的幸福时光中。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准备要送我回家的嘉航在半路却反悔了，“笑宝，我走之前能不能不回家？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我面露难色，要是被爹妈知道我在外面跟嘉航在酒店三天，估计会吵翻天。

看着我为难的样子，嘉航很失望，却又不忍心，“算了，走吧，送你回家。”

我拉了拉他的手，“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试试吧。”

“嗯，好。”嘉航的表情立刻转换成了无比期待状。

我走到旁边的角落，拨了老梁的电话，“妈，我在小美家住三天，在忙论文的事。”

“哦，行吧，我跟你爸说一声。我看你把那二十万存到我账户了，是看不上我们这点钱吗？”

“不是了，那个，我不去美国了。所以钱用不上就还给你们啰。”

“那好吧，你们俩个别玩得太疯了。”老梁在知道我不去美国以后，显然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挂完电话就走了出来，对嘉航摆了摆手机，“搞定了，给小美发个短信圆一下谎就行了。”

嘉航笑了，但是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他们还是不同意你去美国吗？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们跟我在一起？”

“那个，不是了，老人家都比较保守，没结婚就同住不太能接受。”我抱着他撒了个娇。

我们又一次在酒店开了房，嘉航却异常地沉默，他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的头发坐在床边，我就拿着毛巾给他擦。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我摆弄他的头发。

“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我忍不住先开了口。

他还是沉默，我松开了手，起身准备去洗澡。却被嘉航一把按在床上，“你要去哪？”

他抓着我的俩个手腕特别用力，”我去洗澡啊？你干嘛这么粗鲁？“

他用嘴重重地吻着我，我都能感觉到我们牙齿的碰撞。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使劲地挣扎了一下，他才松开了我的手，我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你怎么了？我去洗澡先。”

他却一点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双眼盯着我的眼睛，又是那种冷冽的眼神，“说你爱我。”

我开始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么反常，“你怎么了？”

他更大声地吼着，“说你爱我。”

我明白他已经感觉到了我要离开他了，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我搂住他的脖子，“我很爱很爱你。“然后贴上他的嘴，用尽我的力气去亲吻他。对不起，你对我其实很重要，我会等你，只要你还愿意要我。

他扒开我的衣服，吻着我的身体，今晚他只想用彻底占有我的身体来找到归属感。我努力地配合着，你知道吗，只有你才会让我的身体跟心都顺从。

这一夜，他一次次地折腾着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我累得瘫睡过去。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嘉航坐在床边的地上盯着我看。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有点吓到，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直没有睡过。

“我想看个够，我怕我会很久都看不到了。”嘉航把头埋进膝盖里。

我拉了拉他，“快到床上来，睡会，我陪着你。”

嘉航躺下把头放在我的怀中，却一直睁着眼，“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到你不见了。你真的会跟我去美国吗？”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望着他的脸庞，心里很酸，“不管你去哪，我的心都会一直陪着你。”

“那你会信任我吗？会骗我吗？”他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已经骗了他，我们的未来到底会怎么样，我心里根本没有底，那就不要再承诺太多。希望美好，失望却很伤。

他没有再说话，好像慢慢睡了过去，我知道他已经很累了。我的手指轻柔地在他的脸上摩挲着，这个曾经我不敢奢望的男人现在真实的属于我，只是我又能拥有多久呢？我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总以为世界很美好，我努力地微笑着面对一切只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不自信的内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直觉得整个身体都麻了，稍微动了动，嘉航一把抱住我的腿，“你要去哪？”

“我被你压麻了，得动一动。”

他慌忙起身，帮我揉了揉，“我们今晚不住酒店了，我送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后天就要走了。“

这样得提议着实让我很惊讶，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我都愿意配合。我点了点头。

我们穿好衣服洗漱完就离开了酒店，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们一直没有说话，离别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到了我家小区的门口，又要分别了，我很舍不得，“那我们明天还能见面吗？”

“你快回去吧，明天再说，电话联络。”嘉航似乎很着急要走。

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很失落。

“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小美那住三天吗？”老梁听见开门声就出来看了看。

“嗯，小美有事，我就回来了。”我有气无力地径直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映出的全部都是嘉航的脸，我又开始想他了。

滴滴。。。。手机来了小美的短信，我打开一看，‘我刚听到嘉航给林打电话，他好像机票改期了，明天就走了哦。’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为什么要提前一天离开？难怪他突然送我回来了。

拿出电话的时候，我的包里好像有一张纸，我赶紧掏了掏。

‘我不知道何时你会发现这封信，幸运的话，或者我还没有离开。这些天我很难过，我一直在等你跟我坦白，希望你能信任我，让我来处理一切，跟你一起去面对一切，但是你始终没有。我始终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算你在我身边，我却依然觉得你不完全属于我。那天，我是在金陵饭店见客户，看到你从我爸专用的包厢走出来我就已经知道他找过你了，你走的时候我喊你，你都没听见，我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菜竟然全部吃光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着急多担心吗？看着你犯病，我心疼的不行。可是你至今都在隐瞒我，为了怕我知道连小美跟林你都早早打好招呼。我了解我爸，他总是会很好的规劝别人知难而退。当你看到我的鞋子，就把送我的鞋子说成是送给你爸的时候，我知道他的招数对你已经开始见效了。那个牌子从来都只卖皮鞋，而叔叔根本就不穿皮鞋。即使这样，我还是抱着希望，只要你愿意跟我走，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一些，对彼此的了解在多一点，或许有一天你总会对我卸下防备，信任我，愿意依靠我。直到昨晚我听到你在电话里跟你妈妈说你不去美国了，我的世界开始崩塌。本来我不敢奢望去要求你跟我走，是你给了我期待，你承诺过我要陪着我的，而现在你又亲手毁了我的希望。就像当年我妈一样，她走的时候也说会回来接我的，可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却始终等不到。直到现在我终于可以自己去找她了。我的飞机是明天中午12点的，如果你的承诺还有效，你肯定会来美国找我，那就来机场送我。如果你不打算来找我的话，就不要出现了。现在我已经不敢要求你等我了，我害怕再次失去的感觉。’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下来，他知道了，我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已经彻底地伤了他的心。明明被留下的人是我，我却是那个抛弃他的人。我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爱他，这样的方式错了吗？我从衣柜里拿出那双皮鞋，一直看着。或许嘉航说得没错，因为跟他的家庭差距，我已经有些怯懦，而我不跟他去美国也是害怕自己被放弃，所谓不束缚他只是对这段爱情并没有那么有信心。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对我来说，你就是天上的星星呀。越是在乎就越小心翼翼。

这一夜，我完全没有合眼，脑子里全是空白，一大早六点钟，我就拿着鞋子去了机场。坐在机场里的一个角落，在等着他来，但是不去美国的决定并没有动摇，我怕更多的了解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我。我一个人在那傻傻坐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林给我打电话，他很小声地说着，“你在哪呀？嘉航要进去了，你真得不来送他吗？”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我在机场，但是你不要告诉他，你到9号柜台来，帮我拿点东西给他。”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啊？来都来了。”

“林，算我求你了，别逼我行吗？”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林跟小美使了个眼色，就假装要上厕所地跑来我这边。

我把鞋盒递给他，“请你把这个给嘉航吧，他说了如果我不跟他去美国今天就不要出现。所以拜托你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

“别说了，我不想听，是朋友就帮我这个忙吧。”我拎起包假装要离开，其实我会等到嘉航的飞机起飞，看着他的飞机上天是我唯一能送他的方式。

林刚刚离开一会，我就看见嘉航远远地跑过来，我迅速地缩到旁边的一个柱子后面。

嘉航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我的身影，最后只能绝望地喊：“李玥羽，你为什么不见我？”

柱子后的我偷偷看着他，用手捂住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我的哭声已经快到遮掩不住。他又来来回回在人群里搜索了好几遍才肯离开。

“你在哪？他进去了，我过来找你，你肯定还在机场吧？”小美给我打了电话。

“嗯，还在刚才的地方，我想看着他的飞机起飞。”我透过玻璃墙望着天空。

不一会，小美就在我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还以为抛弃我的他和终于愿意面对自己心的你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幸福，却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

“我会等他的，他说过2010年的12月31日会回来跟我结婚。这个约定我会守住。”我的内心平静下来。

“玥羽，我今天看到嘉航找不到你的那种绝望，才了解，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我突然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不是我，或者你可以不用遭遇那些爱情上的伤痛，现在的你对爱很不信任。”

“我其实跟嘉航一样，很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跟赵炎跟林不同，我输不起。”

“我记得当初林来北京找我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你不用去想我是不是爱你，只要用心去感受去守护。如果最后你发现你错了，也不要受伤。试过的结果可能是错的，但也可能是对的，试都不试就永远不会直到谁是对的人。也是因为想通了这点，我才答应跟他在一起的。有时候，我们总是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其实生活也好，爱情也好，顺其自然地发展，不要计较太多得失才是最好的状态。”

窗外一架飞机划破天际，飞向云端，我努力地望着它笑着。

嘉航，我很抱歉，请保重，我会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