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山野里面,听不到一丝一毫的鸟鸣,只有一条小溪静静的流淌着,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的河水,不断的激打着石块,发出哗哗的声音,响彻山间。
幽幽的冷风强流吹袭,拂过一寸寸山土和高大的树,却摇摆不了这坚定的巍峨。
天上有轮圆日,大如车轮,高挂于中空,冷光弥散,盈盈已弱。
只感觉人心冰凉。
为何?
刘大懵逼了,呆呆地站立于溪边,柔软的沙地上,一连串的脚印,绵延到水里。
他是从水里出来的。
而感觉冰凉的不是他湿透了衣裳的身躯,而是他拔凉拔凉的内心。
更多的却是恐惧,不是对未知的恐惧,而是对眼前的恐惧,和迷茫的恐惧。
他知道,他穿越了。
昨日,他行走于街头,忽然,天降一菜刀,直直的向下而去,刘大有所察觉。
当时他就笑了。
你以为我刘大吃素的?这么多年的武功白练的?
区区菜刀能耐我何?
不过尔尔。
于是纵身躲闪,动作轻捷无比,他将年轻人的爆发力,彻底展现出来。好如灵猫,顺溜无比。
遗憾是,有句话叫做:喵的准,不如接得好。刘大用自己的头稳稳的接住了这把菜刀,当场死亡。
他就穿越到此地来。
所以,此事告诉我们: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此话着实有理呼!
但是甭管你菜刀再高,眼前之局破不了,那也是卵的。
于是刘大再次做好穿越的打算。
为何?
因为在前方三丈之处。
有一团
粗粗的
长长的
大蟒蛇盘踞!!!
有多粗,水桶粗。
有多长,超级长。
此蟒蛇非凡,浑身冰白,何为冰白?浑身鳞甲密布,冰润如玉,蓝色透明。
非凡无比。
刘大反正是没有见过。
蟒蛇直立起身躯,与刘大其高,一人一畜,隔空对视。
此蟒蛇两眼犹如车灯,硕大无比,吞吐的蛇信子,好似寒铁打造,如锋如剑。
瞳孔眯成一线,它在打量着刘大。
同时刘大也在打量着它。
如此巨大的蟒蛇,只怕是能一口将我吞掉。刘大如此想到。
也罢!初到此地,便悲催结束,纵使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危险无比。
这是无解之局。
如果我是天命主角,按理来说,此时应该系统加身,诞生于强门豪族之中,而不是落魄荒郊野外,面对这种危难的局面。
那么系统何在?
“统来”
刘大在心中呼唤。
咦,没用!
“系来!”
哟,还是没用。
“系统来!”
唉!
还是没用。
刘大放弃这侥幸的想法,于是看向周围,细细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做好逃跑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刘大清楚的看到这蟒蛇开起血盆大口口。
竟然是口吐人言。
“俺亲眼看到,你突然降于此地,好如无根之水?你从何而来?”
怪哉!
这意思岂不是说,我刘大是无根之人?
成精了?
玄
玄啊!
妖
大妖也!
不过此时刘大却是兴高采烈。
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仁兄,你……你吃饱了没?”
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张嘴,怎么就biang出个这玩意出来!
难道是太过激动?
“俺问你话呢!你从哪里来,你是不是人类国度的奸细,你要是不从实招来,俺就一口吞了你!”
这条又粗又长的大冰蟒,说话尽然如此憨厚无比。
王二浪十分诧异。
人类国度?
奸细?
如此说来,是在战争吗?
那么这冰蟒,在这里扮演的,就是斥候一类的角色了?
岂不是说,它将自己当做了人类国度的斥候,于是才会这样盘问。
“我是无根之人,是上天派来的!”
刘大故作姿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开启神棍模式,意图忽悠这条铁憨憨。
哦不!
是冰憨憨。
这条冰憨憨游走过来,水桶般大的身躯将刘大盘在中间,回过头来,细细打量着这个人类,观察着这个人类的表情。
企图辨别此人话中的真假。
只见它说道:“你从天而降,但是你却是人,你并不是上天派来的,俺不信你的话!但是你身上没有一点点人类修士之痕迹,只是个普通的生灵,你不会飞!那么你从天而降,为何?”
此蟒虽憨厚,却也不像是傻。
看来不好忽悠。
自己能活到现在,估计是它对自己感到十分疑惑,所以才会留自己一命。
一旦问题问完,它的疑惑解开,那么我必死。
刘大这样想到。
如此近距离感受此冰蟒之躯,刘大遍体寒冷无比,忍不住想要打寒颤。
他要忍住,不能弱了气势。不然它会毫不犹豫杀死自己。
刘大脑海飞速转动,不断思量,怎么说话,才能让这冰蟒不杀自己。
从它刚见到自己,却没有瞬间把自己吞掉,那么说来,人类国度和它们并没有开战,至少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它对自己也就没有那么大的杀意。
双方只是派遣斥候,相互提防,再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那么我需要怎样,才能救自己一命?
继续神棍?
必须得让他对自己感到有兴趣才行。
刘大定定的看着冰蟒犹如车灯的瞳孔,丝毫不显畏惧,一点也不慌,然后说:“我修为被废了!”
刘大摇摇头,显得灰心丧气,十分难过。
“为何被废?”
果不其然,冰蟒这样问道。
它成功的被刘大带入到节奏当中。
“都是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偷袭我,然后我重伤不敌,修为被废,然后就掉在这里!”
刘大显得愤怒无比,瞪眼欲裂,滔天的恨意,宛如实质般!他愤世嫉俗的说道。
试想,修为被废,肯定是此般表情。
只是,辛苦那些被刘大虚构出来的人类强者了,这锅,你们得背好。
“你在说谎!”
冰蟒身躯一缩,吓的刘大菊花一紧。
“为何?”
这回该刘大问了。我编得这么完美,天衣无缝的谎言,比真的还真的谎言,你怎么能识破呢?
“你身上没有伤痕!”
“所以你是在骗俺!那么你准备成为俺的食物吧!人类小子!”
冰蟒张开血盆大口,一排排尖牙向内弯曲,看得刘大浑身颤抖,难道要凉了吗?
原来如此!
果然,还是逃不过这种命运!
刘大绝望不已。
任凭自己说得天花乱坠,也是破绽百出。
要不是看过无数玄幻大作,他根本不可能拿这些小说情节来忽悠这大蟒蛇。
现在,只能看着这张大嘴向自己套来。
就在这时,刘大狂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
透过小铁窗的光芒,照入漆黑的牢笼,给里面带来了一丝光亮,冰冷的石块砌成的墙面上,满是厚厚的青苔,肮脏不堪的地面,那是潮湿的水痕,只有在那一旁稍微干燥的凸起,有着几堆茅草平铺,一个邋遢的囚犯蜷缩的侧躺在上面,沉重的铁铐子紧紧的勒进他的手腕,脚腕,尖锐的边,将他的皮肤,磨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牢笼的立杆下,装满稀粥的黑碗静静的定在那里,他伸手就能触及。仿佛是嘲讽般的,升起几缕热气,若有若无,恰似还能感受到这碗热粥的温暖。
单薄的麻衣,温暖不了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他的手动了,艰难的抬起来,向着这碗热粥伸过去,他的手指上满是茧迹,茧很厚,可是他的手指却很单薄,皮包骨。
顿了顿片刻,他虚弱而又坚定的说说:“我……无罪!我不……吃牢饭!”
声音中饱含苦涩,沙哑而干涸。
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手向墙壁伸去。麻布袖口落了下来,露出他的臂膀,天啊!那是一双怎样的臂膀啊!松垮垮的皮肤皱在一起,仿佛一张老脸一样,有许许多多的皱纹,可是依稀能看出来,这手,曾经是多么强壮,粗大。而现这犹如枯木细枝一样,仿佛稍微用点劲就能将之折断。他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
还算干净,他对着的这面墙,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看不见一丝一毫的青苔,他不断的摸索,用力的抬手,终于在墙角,扣下一把,往自己嘴里塞进去。
“我………无罪!”
他再次说道,可是声音却是细弱蝇闻,还没有旁边嘀嗒嘀嗒,铁窗漏水的声音大。
青苔还在嘴里,手还在嘴边。
他干净明亮的眸子里,充满着悲哀,与痛苦。或许这里最干净的,就是他那张脸。白,这是苍白,纵然是日渐消瘦,可是这张脸上英姿勃勃的气势,却依稀可见,发丝凌乱的盖住他的鼻子,随着他微弱的呼吸,不断在飞舞,可能是舞不动了,连这几缕发丝也停下来。
他的眸子逐渐失去光彩,手无力的垂在脸庞前。
“我无罪!”
几滴咸涿泪水,顺着他的鼻梁流下,滴在茅草上,转瞬即逝。
……………
“他死了!”
说话的是隔壁牢房的几个囚犯,他们身形稍显胖一点,几人围在小木桌旁,上面几碟菜,烧制得色泽晶黄,油腻而又有食欲,几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吃着,疯狂的往肚子里面装,还有一壶老酒,散发着清香,在这臭不可闻的笼中。就像夜晚中的星光,鲜艳无比。几人吃得差不多了。
“还有一些没有吃完?”
“给他送过去吧!自从他进来之后,从来没有吃过这里的饭食,现在他死了,都给他吧!就当作最后的祭奠了。”
其中有一人将碗里没有吃完的饭食收集起来,透过铁笼,放在那一碗稀饭旁边。
“好了,现在,也该我们上路了。”
这一壶老酒,被拿起来,然后每个人斟满一大碗。
“干了”
“干”
几人一饮而尽。
“砰”
这是摔碗的声音。
“砰”
这是人倒地的声音。
在这空旷寂静的牢笼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他们也死了。
这酒有毒。
…………
深邃的牢笼,廊道悠长,漆黑无比。
只有几道人影缓缓前行,直到走进,才发现,是官兵,他们分成两排,站于两侧。
中有一身着凤袍,无比威严的女子,逐渐走来,乌漆麻黑之中,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妙曼无比,仪态万千。她孤傲的脸上,比寒霜还冷。
近了,透过丝丝光线,才能看到她那张倾世之颜。她走到牢笼前,看着那个孤独蜷缩的身影,和那碗稀粥,她的内心,只感觉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痛。
“把门打开!”,她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道,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是,夫人!”
随后两士兵,在身上摸出钥匙,打开这锈迹斑斑的铁门,随着一声“嘎吱嘎吱”的声响,铁门被推开。
她一步一步走进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犹如灌铅一样。
缓缓的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在酝酿。
这几步的距离,她走了很久。
才逐渐靠近。
她温柔的用手抚摸着他,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滴落下来。
他死了。
她曾经是他的妻子,可是前不久,她被长安候的世子李珏看中,强行抢入长安候府,成为了李珏小妾中的一个。
然而李珏还不放过她的丈夫,将他抓入这牢房,用来威胁她就范。
她就范了,他也死了。
“我会为你报仇的!”
她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随后,她站起来,对着身后的一位婆婆说到:“妍婆婆,你看,他都死了,放在这里都不吉利啊!让我把他埋掉吧!就送他最后一程了好吗?”
妍婆婆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她是李珏小时候的奶娘。
妍婆婆听到她的话,有些犹豫。
见妍婆婆犹豫,她挤出一个笑脸,哀求道:“婆婆,你就让我埋葬他吧!不然我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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