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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夫记》第九章 画和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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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清风些许,伴着虫鸣声。

叶念单穿里衣坐在灯烛前一笔一画凭着记忆勾勒出韩言的模样。

完毕,叶念把画展开在空中,仔细端看真是像极了太子哥哥呀,满意一笑放在一旁用镇纸压着。

“好啦,该画清阳哥哥了。”

房屋上有哒哒声,叶念抬头看看梁上,觉着没什么便又继续画。刚添上一笔好像外面有黑影从房上落下,叶念盯紧窗外,笔落在空中。

这半夜会是谁呢?太子哥哥和清阳哥哥两人忙于朝政已几日没见面了,难道是他们俩吗?

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咬咬嘴唇,“是谁?”

那黑影停在门前没了动静。

叶念推开椅子缓缓起身,握紧拳头,紧盯那黑影。

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是我。”

声音不是太子哥哥也不是清阳哥哥,叶念低眉一想这声音好像是:在下李承欢。

是他。

叶念去开了门问道:“怎么是你?”记得上次他说过好像一年后会来找自己,这才半年啊。

李承欢一身白衣站着在黑夜中尤为亮眼。

怕让下人看到将李承欢拉了进来,李承欢环顾屋内没去看叶念。

叶念不知说什么好刚想开口就听李承欢道:“叶姑娘还是去添件衣服好。”叶念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白色里衣哪儿都没漏还是算了,向书桌走去,“等会儿我就要休息了。”

李承欢见叶念桌上有两幅画,一幅成品,一幅还未完工,看来刚才是在作画,便道:“早就听闻叶姑娘画艺精湛能否请姑娘为在下画一张呢?”

叶念对上李承欢的视线,“额......好吧。”

“不过等我把这张画完先。”

李承欢四处在房内打转拿起这个花瓶看一会儿又碰碰挂在墙上的风筝,最后又绕到叶念的桌前拿起早已画好的那幅看看。

叶念抬头对李承欢说:“这就是我的太子哥哥了,好看吧。”

原来这就是他。“也不是很好看嘛。”随手放在了桌上。

叶念气急居然有人这么说韩言!太子哥哥可是长洲最潇洒的人了呢!想抢回李承欢手中的画却见那画盖在了砚台中被墨水浸透黑得早已看不清太子哥哥的容貌了。

罪魁祸首毫不知情地在屋中闲看。

算了,等会儿再画幅更好的。

远处是灯火万家,头上是浩瀚星空。月光冷冷打在李承欢的身上,显得冷寂。

他把调包的韩言画像握在手中又摊开,折好放进袖中。苦笑,拿出自己的那份放进淡青色的小绣袋中贴身放在胸前。

檐上只有他和白容两人,白容很安静的坐在旁边,李承欢手枕颈脖翘着腿躺在瓦片上。闭眼满是些烦心事。以前天下大事他从不关心,一场战争死了多少人又害多少家庭破灭与他何干呢。这次亲手挑起战争,如今的家家灯火通明到那时该是怎样的狼烟四起?明媚月光下有许多人流离四方?

“白容......”

“嗯。”

“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他闭着眼默默地念出。

战乱除了一堆堆白骨又会得到什么?

风扬起了李承欢挽着的青丝和素白的衣摆。

次日,叶念在空白画卷上分别重新画了韩言,清阳。

末了,把画小心的卷上系上绳子分别放在两个一样的金锦锦盒里。右手拿起一个这是太子哥哥的,左手又拿起另一个这是清阳哥哥的,然后蹦蹦哒哒出门。

路遇皇上和林伯伯在御花园亭子里下棋,悄悄绕到专心下棋的皇上背后打算吓他一跳,对发现自己的林伯伯做了个“嘘”的动作。

双手刚要拍在下棋人肩上吓唬他时就听,“小念是你吧。”

叶念哼声:“皇帝陛下怎么知道我在你背后呀?”

皇上不看叶念专心盯着棋盘终于寻找到一个好位置放心一枚白棋子说:“早看你经过时鬼鬼祟祟了定是过来吓朕。”

叶念瘪嘴。

林擎苍也是见惯了威严的卿德帝待着小迷糊蛋是多么温和,“小念你手里边的是什么东西呀。”说着在棋盘上按下黑棋。

叶念站起晃晃手上的东西嘿嘿笑道:“这是我送给太子哥哥和清阳哥哥的画。”

两人身边是消息灵通,自然知道叶念在街上的事儿,相视一看,谁都不提画的事儿。皇上说:“就知道你待两位哥哥好。”

叶念仰头傲娇道:“那可不嘛。”摇摇盒子,“不和你们说了。我去找太子哥哥了。”

皇上摆摆手随她去了。

下棋的两人重新把视线放回棋局上,在卿德帝看来叶念来之前这就是一盘死棋,当时自己只是随便下颗。怎么下都无妨因为自己这边已无望,林擎苍也破不了,双方就像战场的敌对双方人员伤亡严重,都差一点就可以拿下对手,彼此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死撑着。

“皇上,虽然上次我军击败陵川大军以为陵川与我国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他乾奉老儿会如此快的卷土重来,这次杀我军个淬不及防。现下陵川已经夺回失去的三座城池云嘉、安京、苍宜。恐怕下一步就要占领我国领土。”

卿德帝紧盯棋盘,紧锁眉头,举着棋子摇摆不定。

林擎苍看卿德帝愁眉不展,又道:“这盘棋局,早在小念来之前就已经成为死棋,换个角度却是杀机暗藏。白棋是皇上一方,臣的黑棋好似陵川大军,我们都奄奄一息。但臣明显上风,皇上四周围困。臣看出皇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突破。”

两人都抬头对上视线,皇上深疑不信,而林擎苍笃定泰山。

卿德帝伤神的思来想去,摸了把白棋握紧在掌心里,纵览整个局盘,撇见了自己在叶念来时随便下的那颗棋,登时了然,一子落下在旁。

林擎苍肯定的点点头。

死局一破,卿德帝眉头舒展道:“林将军纵横疆场无论是沙场还是棋上学问都比朕高出一筹。”

“臣不敢。”

棋局亦疆场,有失利之方必有一方获利,可是棋局总归是棋逢对手。疆场,代表着国家,暗示着天下子民安生,不能走错一步,否则满盘皆输导致国家灭亡尸骨堆山。

叶念去韩言的殿里发现人不在,墙上挂的甲胄也不见,拉了小筝子一问果然是和清阳去武场比武了。

小筝子原先是没有名字的。

起初皇上下旨叶念是将来的太子妃,每每来找韩言时韩言总是对她避而不见,常常白天躲着她还命令宫里的人不许透露行踪。叶念去了见不到人自然是生气着急,问谁谁也不说,一堆人低头不语。叶念闷闷的坐在大殿里想:我就坐到你回来为止!

没多久一个瘦弱瘦弱的小太监就诺诺的说:“太子殿下去了御花园。”

韩言每次换个地儿都能被这小丫头找到也是纳了闷了,敢情自己宫里是出了内鬼。

“你叫什么名字?在我宫里当什么差?”他还得问问那个带他的老太监是怎么教导手下的,主子的事儿也是能随便乱说的?

小太监回答:“小的没名字。”估计是刚过来的。

叶念想了想便自作主张的给他起了名:“我可喜欢你了,每每都是你告诉我太子哥哥在哪里的,我爱放风筝,那你就叫小筝子吧。”

小太监不敢回答。

叶念见状就拉起韩言的手就摇啊摇,撒娇:“太子哥哥你说好不好嘛?”

韩言是最受不了叶念撒娇的。她一撒娇什么事就会抛之脑后。

“好啦,好啦。”

叶念事后问过韩言为什么躲着自己?韩言说还没做好准备做你的丈夫。话一出,叶念脸是羞红了便在韩言脸上小啄一口。韩言本是镇静自若的,被叶念这么一亲霎时红到耳根子。

叶念喜欢,韩言自然会器重小筝子,把他从事后打杂调到跟前做事。小筝子成了两人中的驿使,天天从宫里到丞相府送礼物去。

韩言和林清阳两人身着甲胄手持利剑,眼神冷峻似剑,身姿挺拔如松。林清阳手中的剑似游蛇迅速地刺向韩言,韩言用自己的剑挡住却倒退几步右脚稳住蓄力向清阳发起攻势不过一秒不到就被清阳一掌直击胸口一脚踢掉了剑最后清阳的剑抵在韩言的脖子上。

这一幕叶念看的心惊胆战的,见两人终于结束赶紧地放下画跑到韩言身边扶着他着急道:“太子哥哥你没事吧。”顺脚朝清阳踢去,装作生气,“你都不让太子一下!”

“没事没事。男人比武就像是打战的事是不能让步的。”

“可以不打战嘛,这就天下太平了。”

三人坐下。

喝了水脱下了甲胄,韩言说:“小笨蛋你这就不懂了。”

林清阳也说:“打打杀杀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叶念知道两人又在嫌弃自己了。

“哦!对了,我画了画给你们。”这才想起自己来的任务了,右边是太子哥哥的,左边是清阳哥哥的,一一交付给了两人,神圣的像完成重大使命。

两人拆开展画,哈哈大笑,交换了手中的画。

叶念看这样子应该是把画给错了,低头不好意思的吐舌头。

韩言揉揉她的头,宠溺的说:“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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