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黑漆漆一片,刹那间一道强光闪现,变幻成另一幅格局。这里是?叶念站在门外似虚影,无人看到她。
她把着剑指向皇帝,一句一句质问,叶苑博从门外跑进去,穿过叶念的虚体,她伸手拦住却见双手从叶苑博身体里穿过。
她要挽回错误的一切。叶念跟了进去。
持剑的手斩钉截铁地用力一挥。
她就站在叶苑博的身后,眼睁睁看父亲倒在自己的剑下,“不!”
脖子顷刻被拉开一大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韩言、皇上和林伯伯赶紧冲上去,叶苑博躺在血泊中,血毫不犹豫地从韩言的五指流出,淌湿了衣服,一滩在地。
在场的人误以为叶念要持刀杀人,赶紧逃命冲了出去,一时乱作一团,桌椅凌乱倒翻在地,地上全是鲜红的脚印,醒目刺眼。
当时的叶念被自己的举措震惊了,人们顾着她爹爹的性命,只有李承欢抱住了吓坏的她。
瞬间叶念被拉到另一个房间,她寻找着李承欢,明明刚刚他还在自己身边。接下来叶念看到......爹爹的离魂走出身体,朝自己走去。透明离魂的脖子滴着血,一滴滴,滴在地上。叶念惊恐万状拼命想要离开,身体却被牢牢定住,叶苑博龇牙咧嘴狰狞地笑着说: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最后一面?离魂一下子飞扑到叶念跟前,掐住脖子问: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噩梦惊醒,叶念猛然睁开眼,重重地喘着气,浑身燥热。手还紧紧抓住衣领,慢慢松开,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醒了,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梦中的细节,一点点逼真的浮现在她脑海中。
叶念有早起去放风筝的习惯,李承欢便早早的去找她。问过门外的侍卫,叶念还没出过房门,毫不隐晦的推门进去了。
人不在榻上,看来还是在睡。
床上被子拱起。李承欢慢慢掀开,瞧见叶念像婴儿般不安的卷着身子,双手交叉放在心口,瑟瑟地发着抖。
幸好人还在。
冷气传入被中,叶念伸手摸找被子。李承欢手一挥被子重新回到叶念身上,将叶念裹得严严实实抱在自己怀里,垂目柔看怀中的人儿,睫毛间湿润,眼角有泪,满脸泪痕擦在了李承欢的白衣上。
看样子人刚哭过。
心中一阵剧痛,揉着散逸的三千青丝。
叶念缓缓睁眼,泪眼婆娑的双眸,哽咽道:“我昨天梦见我爹了,他扑过来掐我脖子。”顿了顿,“后来我就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我爹死去的样子。”
李承欢调息气息,笑着对叶念说:“不怕了,我们起床吧。”
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发丝一泻而下,因一夜未睡双眼红肿,憔悴了不少。
在叶家不爱人跟着叶念便没有贴身丫鬟,倒有个每天早上来给自己梳头的侍女。
对在门外等候的李承欢说:“你......能不能找个丫鬟给我梳头,我不会盘发。”
很快就来个看着老实的丫鬟,叶念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用白玉象牙梳由上而下的梳理着,生怕梳断一根发丝,“奴儿梦菊,姑娘想要梳怎样的发式?”
“随便吧。”
叶念瞥见梳妆台上的发饰,珊瑚珠排串步摇、紫玉镂金簪、白银垂心凤簪......李承欢送来的首饰一一被戴插在自己头上。
诧异的看着镜中的人,经这些发饰的点缀她才像个大家贵族女子。
“姑娘真是好看极了。”
着一身素白的长锦衣,细看乳白色的丝线勾勒出朵朵桃花盛放,一根月牙白的腰带勒紧纤腰,显现窈窕身段。
李承欢看叶念头饰华丽,衣裳却挑的淡雅,脸色也是十分冷淡,搭配起来有些突兀,可怎样都盖不住叶念的美貌。
两人在大堂里喝着小米粥,叶念毫无胃口也尽力勉强多吃一点,生怕李承欢像昨日那样对自己非礼。想到以前不是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吃饭就是还有韩言和清阳在,饭间都是笑嘻嘻打闹逗乐。
现在安静下来吃饭倒不习惯了,找点话题跟李承欢说:“你爹娘呢?”
“我娘死了,我爹在宫里呢。”说着给叶念碗里夹了根油条。
叶念早餐吃这些东西还是李承欢在叶念被困家中的那两月里潜叶府进去注意到的,叶苑博没上朝便和叶念一块吃着,上朝了叶念就一人坐在那里嚼着油条。从不吃早餐的他,那时就想一定要陪着叶念一起吃。
都忘了李承欢是王爷了,他爹就是陵川皇上了,那个要和韩言打仗的皇上,与长洲有着世仇的陵川皇上,那个害得自己不能跟韩言在一起的皇上......叶念强笑。
片刻又安静了下来,久久李承欢开口:“以前见你都没怎么打扮,房中梳妆台上也不见个首饰,如今这般真是绝世佳人。”
“我有的,只不过......都放起来了。”
是的,她有。韩言送了好多,她都当珍宝放在了那个小柜子里。娘亲还取笑过她呢,说那个柜子是太子哥哥的专属柜子。韩言送的东西都一一放在里面。
第二日李承欢又来到叶念房门外,“还是这样吗。”
侍卫颔首作答:“是。”
站在门口的侍卫每日都会把叶念在房中发出的声音告诉白容,白容再传达给李承欢。
半夜都会传出啜泣声,翻来覆去睡不着发出躁动的声音,动作大点便会摔手边的任何东西。然而白天醒来整理好摔在地上的东西,当作没发生过。她会和自己坐在一起安静地吃着早饭,闲时心不在焉地放着风筝,懒懒地在院子里晒太阳。
李承欢知道她心里放不下亲手杀父的事,叶念一个没经历大风大浪的弱小女子怎么能忍受血腥杀人的事,何况还是自己的父亲。那将是叶念不易越过的坎,心中的伤疤。
叶念越是当作风平浪静李承欢越是心疼,日日见她都消瘦了许多,就像一把刀插在心口上。
夜间李承欢悄悄来到门口,“明日起就不用来了。”退去了侍卫,挨着门坐在地上。
小声的抽泣,是叶念捂着被子强忍着不愿大声发出的哭渧声。
既然是自己做的孽,就让自己还承受吧。
听着叶念的声音,他心如刀割。
长松千树风萧瑟,注定是个无眠夜。终于在临近天晓时屋中渐渐没了声音。
出门竟没见那两道挺拔如松的身影,叶念心中不由的高兴起来。
因迟睡早醒脸色难看叶念施了粉黛,李承欢依旧能觉察出眉目见的困倦。
她知道吗?昨夜的自己在门外也陪她一宿没睡。
一连几日的陪伴守夜让李承欢疲惫不堪,等叶念醒后吃早饭时让白容陪着,自己去小睡了一会儿。
“王爷。”
李承欢缓缓睁眼问:“怎么样?”
“叶姑娘吃好了,不肯放风筝坐在廊下发呆。”顿了顿,“还说......”
白容欲言又止,李承欢扶着藤椅站起,“说吧。”
“叶姑娘想回长洲,后来又提到想进宫看看。”
叶念的话大意是如此,很想念自己的太子哥哥,对李承欢是几乎骂道。到后面就是回去后一定要和韩言好好诉苦,李承欢是如何如何对自己又囚又禁,一番添油加醋。又觉得自己在白容面前说的太多,才话锋一转,说是想去宫里看看。
原话白容想了想还是按下不告诉李承欢的好,既然他家王爷喜欢叶念,就不要让王爷吃醋了。
在李承欢面前叶念不敢太大意,没有一二,就是怕李承欢对自己做出放肆的事。
李承欢说是宫里有事要带着叶念去,也就乖乖的跟着去了。
明明就是怕留她在府中会逃跑。
朝李承欢的背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李承欢恰好转头,叶念赶紧装乖巧,待人转回去了才皱皱鼻子。
站在大门口,丝丝的微凉,从衣袖传入,下意识的环了环手臂。
明明送去好些秋日的衣服不穿,偏偏穿着不合实季的薄衣。
如此单薄还要强忍,走到王府门口,冷淡地说:“怕人家要笑话堂堂王府里的王妃竟这般寒酸。”
她什么时候成他的王妃了?瞪了眼李承欢,懒得与他争辩,迅速的瞥向别处,松手强壮镇定,直径朝马匹走去。
李承欢抽来白容手中用火炉熨烫过的披风,跟上。见人儿一脚已跨上马鞍,拦腰抱下。
挣脱开李承欢的手“你干什么?”怒视眼前的人。
披风在肩,风被挡在外,阵阵暖意。
双手在叶念脖子系上结,“马只有两匹,白容一匹,你难道想和我同坐一起吗?”末尾,语调有一抹调戏的味道。
微微撇嘴,看见后面早已等候好的马车,头沉沉的埋下。
堂堂王府难道就只有两匹吗?
见那气急却不肯啃声,小脸微红的人。李承欢一越上马,满脸得意。
白容捕捉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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