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二,戌时。
崇祯正与周皇后缠绵悱恻,崇祯已经很久没有临幸周皇后了。
周皇后育有一子一女,而崇祯早已确立太子,因此大明王朝不存在继承人问题。
崇祯并不好色,却又日理万机,现在他的日程安排一直排到了崇祯十七年阴历三月十八,也就是他最后在煤山上吊的那天。
当然在皇帝的计划里,吊死煤山不会是自己,而是多尔衮或者李自成。
那颗歪脖子大槐树在召唤他们,历史的失败者,大明王朝已经一败再败,这一次,他不能输。
即便是在繁忙之际,也要恩泽自己的女人。
毕竟皇帝也是人,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尤其是面对周皇后这样的美人。
龙床之上,翻云覆雨,气喘未定,崇祯回想起昨晚又做的那个噩梦,心有余悸。
还是那片一望无际的红色荒原上,还是金钱鼠尾鞭,还是冰冷锋利的长枪。
国破家亡,神州沦丧。
梦惊醒,崇祯全身大汗淋漓,好久不能平静。
天还没亮,周皇后细细安慰一番,距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抓紧时间临幸皇后,正在难舍难分之际,贴身宫女进来禀告说高文彩来了。
崇祯一把推开周皇后,两眼发光:
“一定是抄家回来了,朕要去看看他抄出了多少东西!”
仿佛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连绵不绝的拔步床,正要披上皮弁服,离开寝宫,却听那宫女怯生生补充道。
“高千户还抓了个建奴细作,就绑在殿外,”
崇祯大喜过望。,”好啊!朕天天梦到建奴,今日终于见到个活的了!”
临走时,不忘叮嘱皇后。
“你告诉周奎,从前的事朕既往不咎,以后他再敢和晋商勾结,投机倒把,朕绝不轻饶!”
昨夜临睡前,崇祯告诫周皇后,让她多劝劝周奎,以大明江山为重,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周皇后对周奎所作所为多有了解,周奎在京城倒卖粮食,顶着国丈的名号,从漕运手里拿货,低价卖给晋商,生意做的很大。
周皇后曾不止一次劝说周奎悬崖勒马,却被她爹骂的狗血淋头。
这两年,崇祯被建奴李闯折磨的精疲力尽,无力过问他岳父的事情,锦衣卫番子被周奎买通,漕运总兵更是把周奎当成财神爷,巴不得他多卖粮食给晋商。
既然大家都能发财,为什么要去招惹朱由检呢。
“晋商是什么货色,不用朕多说了吧,国法难容,到时候可别怪朕不讲情面!”
周皇后蓦然发现,眼前的崇祯变得陌生,虽然对自己更多了些温存,眉宇之间却多了浓浓杀气。
“皇上,昨夜起了风,天冷的紧,加件皮袄吧,”
崇祯闷哼一声,没有说话,径直走出乾清宫,留下周皇后低声抽泣。
千户高文彩跪在皇极殿门口,在他身后,银锭堆积如山,总数达到八千两,各种名贵字画锦罗绸更是缎数不胜数,径直被搬进了皇帝内府。
崇祯嘟噜了句,伸手抚·摸着白花花的银子,双眼发光道:
“拔步床呢??这厮家中有多少张拔步床!”
有明一代,拔步床是衡量大户财富多寡的重要标志。
曾经权倾天下的嘉靖首辅严嵩,被抄家搜出数百张拔步床。
“回皇上,拔步床没见到多少,在他家后院地窖里倒发现了不少粮食,约有一万石,”
”一万石?”崇祯又惊又喜,“他是想开粮号吗?”
”粮食现在何处?”
张文彩连忙道:“回皇上,都运进内府了,”
“好!你做的好!为朕追回了这么多银子,还有粮食!将来骆养性倒了,朕就让你做锦衣卫都督!”
崇祯健步走到龙椅前坐下,忽然抬头望向高文彩。
“田契呢?他家可有田契?”
高文彩连忙磕头。
“皇上明鉴,卑职率人赶到时,他们已将田契烧毁。”
”呃,”崇祯叹息一声,不无遗憾到。
”你们昨日抄家战斗很惨烈吧?”
确实很惨烈。
皇帝下令抄家口谕后,不等千户高文彩命令,两三百名锦衣卫番子便自发组织起来,冲击礼部主事官邸,这些番子大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一把生锈绣春刀。
一群人聚集在礼部主事府前,说是明代丐帮在京城召开分舵大会也不足为过。
作为锦衣卫底层,这些番子们已经快沦落到卖儿鬻女的地步,当然也就不需要讲究什么节操了。
“抢光!”
千户高文彩深谙这个道理,他一声令下,一把把锈迹斑斑的绣春刀疯狂劈砍朱红大门。
大门被从里面死死顶住,高墙内还传来家丁们辱骂咆哮声。
“顶住!他们就十几个人,待会儿兵部就发兵救咱们了!”
一些等级较高的锦衣卫举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步弓,远远站在街道中心,狠命朝院墙内抛射。
更多的人则像疯子似得继续砸门。
院墙内家丁颇为凶悍,都是百战老兵,出自九边精锐,被京官们招募过来看家守院,每月俸银是普通士卒的五六倍,所以遇事也格外卖命。
大门被番子门撞开,迎面而来就是一阵铳响。对面家丁人数过百,武器精良,操起三眼铳鸟铳甚至还有佛郎机对锦衣卫一阵猛射。
冲在最前排的锦衣卫番子像麦子似得倒下一片,与此同时,对面传来家丁中箭惨叫声。
无须任何动员,后面更多的番子补充上来,加入战斗,踏过战友支离破碎的尸体,冲过大门,挥舞绣春刀猛砍猛杀。家丁们丝毫不惧,也纷纷抽出顺刀劈砍,这种乱战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完全靠个人战力。
家丁们虽然骁勇善战,毕竟人少,架不住这样对砍,战斗最后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在付出一百多人的伤亡代价后,杀红了眼的锦衣卫将家丁斩杀一空,又把府上的男丁全部杀光,算是严格执行了皇帝交他们的任务。
“锦衣卫抄家时分润一点,只要不是太过,这规矩朕懂,请高千户转告番子们,用心替朕办事,朕不会亏待的,”
崇祯不是傻子,一个礼部主事,在京城为官多年,家中只有五六千两白银,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卑职有罪!”高文彩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崇祯只是笑了笑,命王承恩将银子收好,这五千多两银子可以说是明朝中兴的第二桶金,第一桶是糯康卡送给他的。
”高千户,银子的事就不必追究了,那份田契要尽快找到,田契可以烧掉,田地烧不掉,不能田地落在他人手中,”
“卑职明白,”
嘴里这样说着,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皇帝的意思很明确,要让他虎口拔牙,从京官嘴里夺食。
崇祯压低声音道:
“你不必担心,清查田产是第二步,第一步要先组建亲卫军,亲卫军只对朕一人效忠。”
有了强大武力做后盾,彻查田地才有可能进行,高文彩脸色顿变好看许多。
崇祯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建奴呢?听说你还抓了个建奴?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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