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啊,打劫!都别动!”
深夜的一声喊,打破了这个深山中唯一一个客栈的安宁。
远处飞鸟儿惊得起飞,近处的人从睡梦中惊醒,慌慌张张拿起了身边的武器去迎敌。
瞬间,客栈里里外外乱成了一锅粥。
偏偏此时,这座被称作客栈的茅草屋顶,有人靠在树后面眯起了眼睛。
风过,短短的发被吹起,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下,粗粗的眉略显英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还有泛着健康色粉红的唇。
兰岚绝对不是有什么先见之明躲了起来,而是这家客栈今天格外热闹,里里外外都是人,挤的她没地方了,图一个安静她才跑到了人家的房顶上,找了一个还算舒适的地方。
片刻之前,她还在无聊的吃着花生,思考着她这个第一位被路引难倒的穿越客的该怎样的何去何从。
夜初十分,下面住着的这群人似乎给了她一个不错的建议,据说徐州某个大户人家正在招府内护卫,男女不限。
真正让兰岚心动的是——一旦录用,补办当地路引。
徐州在哪里?她不知道。
该怎么参加?她更不知道。
心里刚刚打定主意,要跟着这群人混,却不想半夜杀出一群程咬金,跑到这里来搅和了。
兰岚本不打算出手,在这个弱弱强食的时代,在没摸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保全自己。
“哇!”可是下一刻,下面传来清晰的一声婴儿啼哭,好像是这家客栈老板的孩子。
“啊啊啊,你们放开我的孩子,我这里有钱,你们通通拿去,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果然,老板娘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
兰岚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刚才她可以无动于衷,毕竟这些人可是去参加护卫招聘的,功夫自然都不错,可是现在她却坐不住了。
抢劫可以,但妇女儿童最无辜,伤害她们的人也最可恨,而这些人触动了她的底线!
粗壮树干后,兰岚悄无声息的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一把抓起身边的小包袱,慢慢的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匕首。
夜更黑,风更烈,呜呜咽咽中,兰岚慢慢从树后探出了头,此时她的大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缝,里面锐利的光芒在乱糟糟的下面缓缓移动,然后忽然定格,她的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纤细的身子一转,人灵活的消失在了屋顶。
噼里啪啦,砍砍杀杀,客栈那么小的地方怎么可能施展得开,渐渐的,打斗的人四散开来,他们挪到了院里,扩到了树林边。
树林边上,有一圈的草丛,作为这些‘山匪’们最开始隐藏的地方,此时这里有一辆深色的马车安静而立,如果不仔细看去,根本看不见。
马车幽静,里面有人正慵懒的靠着靠枕,单手托着下巴,直直的看着马车外的战况,长眉微微皱起,狭长的眸子从不远处客栈里哭闹的婴儿身上划过,落在周围这打打杀杀的应聘者们身上,眼里划过一丝不满。
童叟无欺,这是考量一个人品性的最低标准,可是眼前这些人似乎不明白。
“主子,这些人比之前的那些,武功底子不错。”车外,充当车夫的暗卫恭敬声音传来,给了一个中肯的意见。
“空有一身功夫,其心麻木不仁,不要也罢!”男人冷冷出声,身子微微向后靠去,狭长的眼睛微微闭上,任由外面淡淡的月光,在他流畅的侧脸上划过,略过那双薄薄的唇,在下巴上停留。
他轻轻抬手摇了摇,心中已然没有了兴趣。
手刚抬起,还未落下,下一刻,男人的眼睛忽然睁大,身子也跟着起来。
“嗯哼!”一声闷响从马车外响起,声音未落,又是一道刺耳的声音,嗤的一声,马车帘从外被撕开,整整齐齐的一条缝逐渐拉长,缝隙中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好迎上刚坐直的男人。
一切发生的太快,外面的混乱声传进来的时候,有道声音也跟着响起,“告诉你的人住手,放开那个孩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声音低沉不乏清脆,却在下一刻一拐,“咦?是个女人?”
兰岚心中的震惊远远高于此时她的语气,山野中唯一的亮光从身后的客栈里照过来,眼前这张容颜白皙光滑,长眉凤目,高鼻红唇,可谓是真真的精致,再配上那披散着长长落在两边的黑发,那就是一个妥妥的大美女啊!
她的声音刚落,四周的风忽然凛冽,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骤降,风略过周围的树,上面树叶颤颤悠悠,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
风中,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渐渐成了一条细缝,放在腿上的手却是动了动。
外面的蠢蠢欲动瞬间安静。
而他的目光则定格在了眼前正拿着匕首抵在他胸口,剪着一头奇怪短发的女人身上。
不得不说,这是唯一一个超出他预料,应对很精准的人,这个女人利用了周围得嘈杂,悄无声息的潜伏到了这里,用着诡异而又麻利的手法,解决掉了他身边的暗卫,然后将他劫持,改变了眼前这个局面。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是这些应聘者里面唯一一个人品底线还不错的人。
但……貌似这个出类拔萃的女人,似乎眼神不太好。
男人心中不悦腾腾而起,传到了脸上,却忽然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虽然他穿着的这件时下最新潮的长袍,挡住了他作为男人最标志性的地方——喉结,可这个眼瞎的女人没见他修长的身姿吗!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
而那些曾经拐弯抹角说他女人相的人,下场都不太美妙。
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女人忽然开口,声音虽低,像是自言自语,可还是清晰的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成功的将他心中的不悦转为愤怒。
“咦?山匪的头子不止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哑巴么?”
这真不怪兰岚,只是站了这么久,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一直没开口,她当然以为他是个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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