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啊哦……懂了!”白锦曦打了个响指,认真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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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懂了?”徐司白看着她煞有其事的样子,向来清冷无痕的声音里也含着一丝淡淡的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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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老徐!你可别在外人面前质疑我啊,我是谁,江城镜局一把手人称江城无敌手的白锦曦镜花啊!”白锦曦不平嚷嚷道,那双张扬的眼睛里的瞳仁左飘右移的,煞是可爱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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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白轻笑,终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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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乱了乱了头发乱了!…………”白锦曦嘟嘴嚷嚷道。自个儿都这么大了摸头像什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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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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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可见余光中的场景可听耳畔中的音语,扯了扯嘴角,不做任何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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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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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公共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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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急救室前默默蹲着的阮绎煦翻了个白眼,转头看了一眼淡定从容又冷酷帅气的阮巊茗,又鄙夷万分的看了眼那打!情!骂!俏!的黏糊糊的俩人,终于决定还是应该像这个帅锅锅一样淡定帅气一点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于是又默默把即将说出口的“狗男女”给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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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安静又斯文的小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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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还在手术这两个人居然在调情!而且好像还是这个帅锅锅的朋友吧?是吧是吧?帅锅锅手还受伤着都是血,这两个人居然还在黏嗒嗒的!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大人啊!真是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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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这么一看来果然帅锅锅还是顺眼多了,不只跟他一样姓阮,而且还不搞事情。好吧!如果爷爷没事的话我就原谅他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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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一定得跟院里的狗蛋、翠花、小红、如花、小强、男男说说!今天真的是多灾多难啊,肯定能让她们羡慕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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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可不知道他眼睛滴溜溜的居然想了这么多,只是觉得这脏兮兮的小屁孩意外的顺眼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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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改变不了她不喜欢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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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呀!”白锦曦可不在意一个那个白眼,毕竟是小孩子怎么会鄙夷呢的嘛!她颇为惊喜的走上前来,也不嫌弃她脏,而且半蹲下来柔声道:“小朋友,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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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阮绎煦看着笑的灿然的白锦曦抖了抖,于是默默向着阮巊茗方向退了两步,奶声奶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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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就觉得相比之下还是至始至终对他臭着脸的阮巊茗顺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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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曦心道不该啊,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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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狐疑看了眼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白锦曦觉得就是在看好戏的阮巊茗,难道是他在小朋友面前说了她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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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以她这脸蛋这身材这亲和力怎么会得到这样的效果呢?肯定是这样!这个坏男人婆怎么总坏她好事!不行!不能让她看笑话,更何况明明是她来看她的笑话的!怎么能颠倒呢!怎么。于是乎白锦曦笑的更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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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个小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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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告诉姐姐,姐姐给你糖糖吃好不好?”白锦曦掏了掏口袋,只掏出一颗最爱的橘子味的棒棒糖,于是决定忍痛割爱。“这个橘子味的可好吃了,姐姐给你吃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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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姐豁出去了!哼!姐就不信摆不平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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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阮绎煦可彻底不淡定了!几乎惊慌失措的跑到阮巊茗身后紧紧拽着她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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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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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曦呆呆着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怔忡着难以回神,嘴角的微笑都快崩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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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happened(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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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circumstance(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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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ustbedreaming!(我一定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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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mygod!(oh,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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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fuck!(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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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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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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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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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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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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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绎煦紧紧攥着阮巊茗的裤子,原先恢复了些许血色的精致的小脸又惨白惨白的。他那湿漉漉惨戚戚如同小鹿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带着些许惊恐就那么直直看着白锦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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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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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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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说过:老大你知道不!俺当初在俺家门口把泥巴糊狗屎的时候,人贩子给了俺一颗糖说可好吃了,俺一个没忍住就给吃了一颗。
那个味道可好吃了俺现在都忘不了,后来那个人贩子告诉俺,说车上有更多叫俺跟去拿,俺就跟去了,然后俺就被拐了再也找不着俺娘也糊不了小黄的屎粑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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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说过:老大,俺也是俺也是!俺娘去上厕所的时候叫俺在门口等,然后来了个老奶奶叫我那个扶她过去。
俺就扶了,然后那个老奶奶哩就给了俺一颗糖,说她家里有好多,然后俺就跟她回家了。再也找不着娘哩,镜员叔叔也找不到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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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说过:俺可不得这样,老大,俺可听俺娘的话啦!俺是在地上发现了糖,捡起来,又发现了一颗糖,又捡起来哎呦那个地上的糖哩可多的啦。然后我就捡到了一个胡同,原来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姐姐在地上放糖,然后俺就睡过去啦!
醒过来就看到坏叔叔拿着棍子要我们听话不然打我们。俺就一直一直听话,最后坏叔叔被抓了,俺被救了,只记得俺娘叫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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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说过:俺娘说俺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娃娃,那天听隔壁王叔叔说俺是他女儿,俺不信,俺就要跑去田里问俺娘。
路上俺遇到一个漂亮温柔的阿姨,她给俺擦眼泪叫俺别哭给俺糖吃说她会送俺去找俺娘,然后俺就被阿姨走了。阿姨给了俺好多好多好吃的,俺就跟她走了,再也找不着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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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说过:俺娘说做人一定要像小强,打不死!爱吃糖!所以那个漂亮小妹妹给俺糖吃俺就吃了,叫俺去她家俺就去了,反正俺娘说了,孤男寡女吃亏的恁定是女的。
然后俺就被人贩子抓了,后来镜员叔叔抓了坏人,俺不记得家在哪儿了,俺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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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说过:俺娘说了,俺不是个带把的,所以给俺取了这个名字。所以俺觉得俺就是个带把的了,俺娘跟俺弟说了,带把的一定要给传宗接代娶媳妇。俺就觉得村里街上那个耍杂耍的漂亮哑巴姑娘好,所以俺就偷偷跑去找她。
她给俺吃好多好多糖,然后俺就被抓了,拐了。镜员叔叔抓了坏人之后,俺就一直等一直等。俺最后知道了,俺爹娘不要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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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从抓获的人贩子手里被救出来的孩子,年龄太小记不得家里什么事儿,也找不到家。只能尽力,最后还是没什么消息,就一股脑全送到当地孤儿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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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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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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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他从来都不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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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来他从来都不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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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帅气的小阮绎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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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如此机智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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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是哒是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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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子我也觉得你脑洞很可怕,但是他们仨是无辜的她们仨不知道。原来你这淡定安静机智的娃娃脸之下隐藏着一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会吐槽脑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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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无声倒吸了一口气,虽然刚刚这小奶娃跑过来她是止住了一脚踢出去的习惯防备,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容忍一个脏兮兮的小屁孩这么近距离靠近她限制她的行动。于是她木着脸伸出一只手将扒拉着她裤子的阮绎煦向外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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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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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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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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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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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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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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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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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动我就不动我就不动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你能奈我何?凄凄惨惨戚戚我就不动我就不动你怎么扯我就不动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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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嘴角抽了抽浑身僵硬地看着已经紧紧抱上她腿的小脏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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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知道吗小破孩你现在很危险?我一脚出去你就完蛋了小奶娃,尤其是我现在心情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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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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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有点儿庆幸她今天没有穿白裤子,不然就这灰仆仆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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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冷着脸瞥了眼神情微妙的徐司白和缓过神一脸母爱泛滥的不忍的白锦曦。扯了扯嘴角,心情有了恶化的趋势。她低头冷冽如霜的看着阮绎煦,恶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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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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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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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想过把好闺蜜苏眠、好兄弟韩沉的宝贝儿子、韩熠竡杀死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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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她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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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回她那么凶嘛!人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白锦曦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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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嘛一个小孩子自己才不能和他计较,肯定都是这男人婆挑拨离间说我坏话了。还这么坏对待一个小孩子,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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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曦无声翻了白眼,向前一步柔声道:“小朋友,你从这个坏人身上下去好不好,跟姐姐玩好不好,你看,姐姐这还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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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很好吃的糖哦!甜甜的,还是桔子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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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绎煦抖了抖,将头撇向一边,愈发抱紧了阮巊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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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阮巊茗沉下脸,这次双手并用了点力,倒是极为轻松的将这小脏奶娃子给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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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说,她没有用力。只是比刚刚多了一点,却仍旧微不足道,连她一分力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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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稍显意外地看了看下去了也依旧贴她紧紧的低着头的阮绎煦,复而又看了看这样做的原因…………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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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咬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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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子在担心她的伤口所以这么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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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有些意外这个年纪小破孩的心性,倒也没有再计较阮绎煦贴的那么近了。就当是,看这小孩有丁点儿的顺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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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阮镜员……你的手?”白锦曦期期艾艾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倏然间阮巊茗身形微僵,转头淡漠地看向了徐司白白锦曦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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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白依旧那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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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神色,弄不清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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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开始就不想让她们二人看见她的手,那既狼狈又不堪。这才没多久,乌临山的狼狈,此时这件事的狼狈。怎么全上赶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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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包扎?”徐司白,清清冷冷的声音轻淡淡的没有起伏点,更没有情感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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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摆了摆受伤的手,轻松道:“嗨!小伤,又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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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白不经意皱了皱眉又松了松,在白锦曦惊诧的眼光下上前抓住了阮巊茗的受伤的那只手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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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讶入手是微凉滑嫩的触感,不是想象中的肌肉的硬实感。徐司白顿了顿:“别动。”便打开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将酒精片拆开,极其认真的擦拭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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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没有反抗,这声音既稍显强硬又非一般,何况因为是这个人啊!她又怎么会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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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注视着极其认真的徐司白,那棱角分明,那鼻梁高直,那眉眼温润,那唇纹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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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这双手,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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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巊茗呼吸微滞,未受伤的手在身旁不自觉收紧。她思绪有些许微妙,这导致她心跳频率有些异常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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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乱,眼底划过一丝转瞬的迷茫和暗芒,这导致她眸底渐渐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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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平静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另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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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好友难得的一丝强硬而惊讶和似乎感受到好友心情不好而疑惑的白锦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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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抬头默默看着血迹被一点一点处理擦拭和依旧趋步趋跟黏在身旁的阮绎煦小脏奶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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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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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放开了攥紧的没受伤的那只手,徒留深深的指痕印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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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白和苏眠还没有在一起,苏眠和韩沉还没有拆散。团里的事一波接着一波,老墨找不到。她的戒指还没有找到,小虫子也没抓到,阮靳辰还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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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太多事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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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已知的,她不能也不行陷入到被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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