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程浩睁开眼睛，看见方启晶穿着一件吊带丝质睡裙，就睡在自己的枕边。这时，方启晶也醒了，她温柔地笑着说：“程浩哥，你醒了。”

程浩一把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正好蒙住了她整个人。“喂！……”方启晶拽了几次才从偌大的被子里钻出来，此时程浩已经穿好了裤子，正在系衬衫的扣子。

“你昨晚为什么睡这？”他面无表情地问。

她装作委屈地说：“人家还不是不放心你嘛！而且你又……”

程浩拿起领带，一边打着领带一边问：“我怎么了？”

她故作娇羞地说：“你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么？”

程浩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启晶，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所以，这次闹剧就到此为止！”

方启晶忍不住吼道：“我不要做你妹妹！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喜欢你吗？！”

他松开手，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俩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可能，都不至于等到今天。”

方启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不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好！”

程浩回过头看着她，目光冰冷地说：“这么多年你应该清楚，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

“那莫子玄呢！”方启晶哭着喊道。

他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背对着她说：“收回你的心吧，我不想伤害你。”说完，他拉开门准备离开。

“子玄，你怎么来了？”程浩惊讶地看见站在门口的莫子玄。

莫子玄放下刚要敲门的手，说：“方董事长让我来协助这次项目洽谈工作。”

方启晶听到莫子玄的声音，内心一下子又复活起来，“真是老天都在帮我！今早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擦了下眼泪，若无其事地往门口走去，“程浩哥，是谁呀？”

莫子玄看见方启晶头发有些凌乱，穿着性感的吊带裙站在他的身后。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

程浩看见她惊愕不已的眼神，赶忙伸手把门关上，“子玄，你听我说……”

“不好意思，打扰了。”不等说完，她转身落荒而逃。

程浩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子玄，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放手。”莫子玄此时像只炸毛的刺猬。

“你让我解释清楚我就放手。”程浩心里又急又怕。

莫子玄突然低下头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腕上，程浩疼得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来，上面留着两排清晰带血的牙印。

她拼命地跑向电梯，离开了这个她本不该来的地方，本就不该想给他什么惊喜。

莫子玄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胃胀得有些痛，但好在恢复了一些理智。

从远处传来一阵钟声，她抬手一看，已经8点了。于是，她在附近找到一家星巴克，逼着自己吃了点东西，然后把资料再次熟悉了一遍——只有沉浸在工作中时，她才能暂时忘掉那些事。

她稍微提前一点到了赵锦国的公司。程浩打她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又不知道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会去哪，索性也早早到了这边等她，他就知道这个工作狂就算世界末日来临，都会坐在办公室的。

莫子玄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程浩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早上的愤怒和失望，看起来就好像是她第一次在启昇开会时的模样——职业，但陌生。

程浩压抑着焦灼的内心，她这样冷静的面孔反而令他更加不安。

赵锦国看见莫子玄出现，很是惊喜。放佛他一直在等的，不仅仅是启昇那些诱人的条件，还要有她这样一个特别的人，来一心地拉拢他、靠近他。

其实在风险及收益层面，以程浩的专业度肯定已经阐述的非常彻底了。而赵锦国这个人，他的财力可以说不比启昇集团逊色。虽说这世上没有不爱财之人，但他并不是一个光靠利益就可以吸引住的人……她想起来程浩那次酒会上说过的关于他感情方面的事。

赵锦国笑着看莫子玄，等着她拿出一个能触动自己内心的理由，让他在合作书上签字。

莫子玄沉默了片刻，说：“赵先生，众所周知您是一名有着业界盛誉的珠宝商人，十年间一手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帝国，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但这些标签是每个成功的商人身上都具备的特质。但是，在一些关于您过往的传闻中，还有一种有别于其他成功商人的品质。”

赵锦国的兴致被吊足了胃口，“哦？是什么呢？”

“对待感情的忠贞不渝。”莫子玄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说道。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与他谈感情二字，大家看到的、讨论的都是关于他的财富与事业版图。甚至他自己都差点以为，在妻子死后，他今生的感情也随之而去了。这些年虽然不曾再有女子能走进他的生活，但是每到深夜的那份冷冰冰的孤单，恐怕说出来都会被人嘲笑。而眼前这个叫莫子玄的女人，像是一眼便可看到他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处落寞。

莫子玄看他没有说话，猜到自己说对点了。于是接着说：“我们愿意与您联手推出一个产品系列，纪念您的最爱。同时，在产品运作过程中，您的公众形象力也会从这一全新的角度得到前所未有的革新！”

赵锦国很爽快地答应了合作协议，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纪念他妻子的产品系列必须由莫子玄亲自负责。

莫子玄有些为难，因为毕竟她不是启昇的员工，今天的洽谈也只是帮方董事长一个忙而已。还有，她之所以会来，其实是不想看到程浩因为这个项目而受到为难。

方启晶看出了赵锦国的心思，她说：“我可以代表我父亲，同意赵老板的要求！”

“好！”赵锦国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有你父亲的几分魄力啊！”

洽谈结束后，从赵锦国公司出来，程浩拦了一辆车，拉开车门把方启晶塞进后座，说：“你先回酒店，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说完，他拉着莫子玄就朝停车场走去。方启晶看着他们，气得直拍窗子。

……

“你放手！”莫子玄一边不得不跟在他身后一边说。

程浩完全不理她在说什么，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莫子玄愤怒地说。

他蓦地停了下来，她的额头一下子撞在他的背上。他转过头，眼神里涌动着她从未见过的火气，“你这么快就讨厌我了，是么？”

莫子玄避开他的眼神，“对。”

“你喜欢赵锦国了，是吗？”他问。

“这是我自己的事！”她说。

程浩苦笑着点了点头，“莫子玄，你这算是默认了吗？所以明明跟你没任何关系的事情你都要大老远地跑来掺合！甚至想出给他前妻做什么纪念系列！”

“啪”的一声，莫子玄打了他一巴掌。程浩渐渐地松开了手，她默默转身的瞬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