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五、六年前,一位牧师出现在三指城附近,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他在乡间和田地里布道,人们称呼他为‘泥腿子牧师’,泥腿子牧师饿了就摘野果子吃,渴了趴在溪边灌一肚子水,倒也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后来他声称在一次晨祷时听到了至高神的声音,我主对于曙光大教堂荒唐的行为非常愤慨,主列举了曙光大教堂的许多罪过,主要有三大罪状,一是教会和修道院大肆掠夺平民的土地,致使许多人沦为教会的农奴。二是滥用十一税,以至高主教为首的教会人员并没有用这些钱修建供奉主的教堂,而是以此过上荒淫无度的生活。三是赎罪券,赎罪券让人们对于至高神的敬畏越来越偏离,忏悔的次数越来越少,认为购买赎罪券就可以万事无忧,必上天堂。
至高神忧心忡忡得认为他的子民正背离赋予他们的使命,已经走向堕落神的怀抱,在泥腿子牧师的苦苦哀求下至高神推迟了即将降下的末日天罚,并向主保证他的羔羊们会重新走上正轨。
从那天开始,泥腿子牧师的言论变得激烈,他在辩论日里不断抨击至高主教的荒淫无道,这使很多农民对他感到害怕,毕竟至高主教是唯一能与至高神对话的凡人,权威甚大。
人家不再喊他泥腿子牧师,而称呼他为疯牧师。
再后来疯牧师改变了布道的方向,主要针对十一税以及教士们对平民压迫的农奴制度,这使得他在平民中的声望愈加高涨。
这时他得到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外援,三指城公爵一向不喜欢教会飞扬跋扈的作风,他认为疯牧师与教会的对抗无疑是一场狗咬狗的好戏,他暗地里给与疯牧师不少金钱和物资上的好处,交换的条件是不允许骚扰他麾下领主们的产业。而曙光大教堂对疯牧师的认知不足,认为他是只个饱含野心的投机分子,宣布开除了他的教籍就不再关心。
疯牧师对曙光大教堂的做法嗤之以鼻,他声称自己作为至高神的仆人是神圣天然的使命,不是其他人的赏赐。一直到前年秋收后,他声称已经得到了主的授权,成为全新的使徒,他和他麾下的教徒们建立了独立的教会,立即宣布与曙光大教堂分庭抗礼,随后他发动了武装叛乱,夺取了教会在三指城周围的乡下侵占的田产,释放了大量被教会压迫的农奴,曙光大教堂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至高主教发出至高令宣布新生教会为异端,可怜的三指城主教因为渎职的罪名被召回万邦城。
至高主教派遣了麾下最强力的圣祷会骑士团,旨在消灭疯牧师和所有新生教会的教徒。只有菜刀钉耙和草叉的新生教会自然不是圣骑士们的对手,一触即溃,死伤无数,疯牧师只好带着狂热的信众们北上,却又被密林地的野蛮人赶了回来,最终只能在三指城和密林地之间的沼泽地苟延残喘,那片沼泽地易守难攻,只有一条夯实的大道可供大军通过,圣祷会的赫劳德大团长准备把这群异端困死在里面。
老骑士讲完这个故事,盯着维克爵士哑然一笑:“现在你知道为何三指城会如此混乱了吗”
出走黄金平原后,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耕地大片大片的荒芜,随处可见的破败景象充斥巴西勒的眼睛,腐烂的房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偶尔路过有人烟的村庄也对他们报以警惕,他在维克爵士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幸好一个有着强大自卫武装的庄园接待他们,庄园的主人,一位老骑士对只能用白面包奶酪和酸果酒招待他们感到很抱歉。
“粮食歉收,商队也不愿意从这里经过”老骑士捏住最后一口白面包,细嚼慢咽,慢慢品味着:“这个疯牧师太可怕了,他可怕的地方不在于造成的那些破坏,他可怕就可怕在让那些平日里使唤锄头和草叉的农夫知道,原来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神父大人和贵族老爷们肚子上挨上一刀也会死,也会哀嚎着求饶,全然没有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样子,而那些高贵非凡的夫人和小姐们脱下衣服也和草堆里的妓女没什么两样,插进去也会流水,咬下她们的**也会流血。”
“幸好如今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圣祷骑士团的圣骑士们已经快要解决这群疯子了,不过公爵大人可就惨了,两伙人在他的土地上肆虐,这个秋天他只能在田地里收获一堆死人的骨头了,他也怨不得别人,这都是他自作自受,不过我倒是觉得新任的三指城主教更疯,他竟然下令要饶恕那些罪孽不深的叛军,只要他们真心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孽,而且无论谁能擒得疯牧师人头的,他都将亲自封其为男爵,赐予一块土地”老骑士抚摸着自己的剑说道,他的剑很漂亮,在蜡烛的映照下会发出水纹似得波纹。
“那是为了更迅速得瓦解敌人”维克爵士略一沉思,说道:“这位新任的主教大人倒是个揣摩人心的高手”
老骑士饶有兴致得看了看乖巧得端坐在一旁的巴西勒:“贵少爷看起来年轻有为,但似乎没杀过人吧”老骑士的眼睛极具穿透力,似乎要把巴西勒扒光,直透他的灵魂深处。
“是时候杀几个人了”老骑士拨了拨蜡烛的烛心,屋子里瞬间更加明亮,烛心摇曳,他的影子在墙上放肆地摇晃:“有些事,得杀几个人才能弄明白”
他们在庄园里休息了一夜后接着上路,虽然庄园里的储粮不多,但老骑士还是为他们装上了满满一麻袋黑面包和几囊熏烈酒,并嘱咐维克爵士要小心新生教会的教徒,他们很多人没有跟上疯牧师的队伍,聚在一起游荡在三指城周边。维克爵士为此感激不尽,向他表达了衷心的感谢,便打马向北离去。
“你看出什么了吗,孩子”离开庄园后,维克爵士问道:“有许多事情那个老绅士并没有说,但你要学会用眼睛看,用头脑思考,现在把你看到的告诉我”
巴西勒想了半天,实在没有头绪:“那位老骑士先生是个好人”
“你这不是废话么”哈桑笑骂着:“坏人能请我们吃饭,还送我们这么多面包吗”
“哦,对了”巴西勒灵光一闪,兴奋得在小母马上跳起来:“早上牵马的时,我发现他们家的马棚很大,里面却只有一匹老马”
他看到维克爵士露出不常见的微笑,这是对他的肯定。“没错”维克爵士轻轻抖着马鞭:“你们在楼下睡的,我是在楼上,我发现他们家的房子很多,二楼却只有老骑士自己在住,许多房间空着,大厅里的武器架也显得过于空荡,所以可以断定他的儿子们肯定正在沼泽地里作战,争先恐后抢夺那位疯牧师的项上人头,如若我没猜错得,这老头儿子还不少呢,真羡慕人了”
“是啊,真羡慕人啊”巴西勒不禁为维克爵士感到遗憾,他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冒充的。一个硕大的疑问在他脑海里越陷越深,让他感到巨大的好奇。
仅就他所见,维克爵士在他那个年纪算是不可多得的英俊,他身材高大,体格修长,武艺高强,对他抱有好感的女人并不在少数,包括日光塔的那位黄金三角塔女男爵,女男爵虽然年过四十,容貌却依然秀美,肌肤亮丽,唯一不足的就是身材胖了那么一点,她的丈夫去世已久,多年也没有再婚,只倾心于维克爵士,那片火热之情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然而维克爵士东躲西藏,对女男爵的追求避而不见,如今更是甩甩屁股跑了,想必最伤心的就是她了。
“父亲,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巴西勒终于败给自己的好奇心。
“你说”
巴西勒提起眼角看着维克爵士的表情,他似乎心情不错,马鞭斜放在肩膀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他这才小心翼翼得问道:“您为何一会不结婚,为什么不亲自生几个儿子呢,毕竟我只是个冒牌货,难不成”他说道这里紧紧咽了口吐沫,他差点把‘**者’这几个字说出来。其实**者在雷堡并不是什么闻所未闻的秘闻,据说黄金树叶男爵的次子就是一个**者,男爵次子的身边从来都伴有一位异常亲密的朋友,男爵一家造访雷堡时候他还见过那个男人。
“你这个小混账,胡说什么呢”哈桑仿佛钻进了他的脑子,一下子就明白巴西勒那句咽回嘴里的话,老兵一鞭子抽在他的皮甲垫肩上,留下一道灰痕和一声闷响。
维克爵士制止哈桑粗鲁的举动:“这不算什么,如今我已经看开了,这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
“维克”哈桑颤声道:“这不公平,这真的太不公平了”他说着说着,竟流下两行伤心泪。
玩世不恭的老兵竟然哭了,巴西勒可算开了眼界,若是他把这事告诉雷堡的人们,料来他们打死都不学会相信。
“这其中的原因嘛,只有罗贝尔和哈桑还有我在密林的一位朋友知道”维克爵士叹气道:“至于你嘛,以后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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