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的乡镇,破落的房屋,孤独的少年。
这里是小河镇,镇如其名,在小镇东边有一条小河。水不是很深,仅仅没过成人的胸膛,因此,男人们在夏天到来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洗澡,孩子们也在河中戏水,而女人们避嫌,仅在河边浣洗衣裳。
这一天傍晚,仍是如往常一样。男人们下地归来,跑到家中猛饮一口凉水,便急冲冲地奔向小河,扑通一声,泛起一朵朵水花。而老人和女人们则不急不躁地走向小河,手中拿着凉扇或是脏衣物,走到岸边,拉着家常,聊着八卦。“咦,这是谁家的娃儿啊,怎么从河中漂来啊?”一句不和谐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是张大麻子的声音,然后所有人都凑上去看。张大麻子端着一个和他肚子一般大的木盆,木盆里面蜷缩着一个估么着一岁半的男童。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河水中漂流的时候哭的太久,此刻竟然不哭不闹,用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显得很乖很可爱,让人忍不住去捏一捏那白嫩的小脸。
经过观察后,木盆里除了包着孩子的棉布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也就无法得知男童的姓名与身份。“可怜的娃儿啊!”人们纷纷感叹,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这娃娃我养着吧”之类的话,许久之后,王二狗说,“我老婆该回家了,我去做饭了”,说罢,他便离去了,然后,“我妈病了,我去给她煮药去。”“哎呦,我这记性,家里的水还烧着呢,我得赶紧回去”……很快,就没多少人了,张大麻子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发现他老婆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摇着头,他叹了口气,端着木盆的手有些颤抖,缓缓走到河边,正打算将木盆放进河中时,一句突兀的声音传来,“来来来,让我抱抱。”柳絮儿嚷嚷道,抱到小孩儿后,柳絮儿便爱不释手了,她说,“以后这孩子我养了。”柳絮儿便急冲冲走出,“让让咧,我去给娃娃找点食儿去,别饿着我家娃娃了。”然后剩下的几个人笑了笑,便让开了道路。
柳絮儿年纪并不大,也就9岁罢了,她也是孤儿,八年前被捡破烂的柳老头捡到,取名柳絮儿,自此,柳絮儿和柳老头便相依为命,开始了漂泊的生活。直到三年前,柳老头病情加重,便在小河镇买了个土屋,花掉了大半生积蓄,但因为生病太久,没几天还是离开了人间。从那以后,柳絮儿便是一个人了,她仍向以往那样不停的在小镇中穿梭,拾取着路边的纸箱与塑料瓶,在于傍晚时卖给回收站,然后拿着几元钱买几个白馒头,然后幸福地一口一口咬着。
也许都是孤儿的原因吧,今天柳絮儿拿着10元3角钱离开回收站意外听到小河上游漂来一个小孩儿的消息时便拼命奔向河边了。她害怕镇民们放弃那个男童,让他一个人继续无助地漂泊。还好,她到河边的时候并不晚,用她瘦弱的身躯为他遮挡了夏日刺目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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