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上?”
轻轻地,她张开了口,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她的回音。
“跪下!”
跪下?
她猛地一下咽了一口口水下去,来人的面容虽然极好,棱角分明,眉骨突出,甚至比她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哥哥还要漂亮,但是眼神却太过犀利。
她称他王,他没应,却仿佛是从骨子里面就已经默认。要么这人就是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要么……
轻轻地她迈开了步子,十分无奈地撇了他一眼,随手抓起了昨天脱在凳子上的一件外衣披到了肩上。
“来人!杀了这个妖妇!这里是什么地方?寡人究竟是跑到了何处?”
那是凶猛的如同猛兽一样的声音,与这个“皇帝”的面容和年纪一点都不符。
“你闭嘴。”
白涵猛地一下转过了头。
“这里没有你的手下,巡逻的安保倒是不少。”
“妖妇!”
“都说了让你闭上嘴了。”她咬了咬牙,伸手按在了那凭空冒出的门把手上,“你别过来,也别想将我怎样,我告诉你,杀人偿命,不信你就试试。”
刚刚还气势不小的男人突然之间就是一怔,也许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又瘦又小的姑娘竟然会咬牙切齿,甚至不顾他的存在,气得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按下了把手。
“你昨天晚上,就是从这里过来的?”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傻子,没看出来这里和你家不一样啊。”轻叹了口气,白涵也是拼命地抑制住了自己的心跳,“这里是阴间,我劝你给我消停一点。”
猛地一下她闭紧了眼睛,伴随着“咔”的一声轻响,木门轻轻地打开。她只觉的转瞬之间面前就好像冒出了万丈白光,再然后……
她傻眼了,就算是见过了那样多的世面,就算是混了十几年的晋江,演了这么长时间的古装剧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扇门的背后,竟然会藏着这样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内宫。
老天爷,她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不是在做梦吧?红砖,锦帐,在寝殿里面大气不敢出的宫女,太监和仆人跪了整整的一地。
白涵她不是个傻子,她拍过戏,知道真正的剧组是怎样的一番模样。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剧组所能搭出来的台子;白涵从来都不会去强迫自己煞风景,她情愿在理智的想法蹦出来之前,相信这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童话。
“这……这……”
屋子里面那个至今下面还“光秃秃”的男人猛地一下长大了嘴巴。看气势,他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却还是禁不住对面前的一切吓傻。
“你怎么将门关上了?”
“陛下!”轻轻地,她做了个福,学着之前在剧组里面学到的并不标准的礼仪,勾起了嘴角,“敢问陛下,您刚刚看到的,可是您的寝殿。”
“正是。”那人轻轻点头,“你为何要将门关上?放寡人回去。”
那分明就是说一不二的语气。
“你这是在求我?”
“不要得寸进尺。”
“陛下既然已经到了阴间,就应该知道,我不同于刚刚你所看到的那几名因为你的消失而瑟瑟发抖的侍女,阴间的人是不会害怕任何人的威胁。”
隐隐的,她看到了他眼神之中的一点迷离,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情绪。
难不成他是在害怕?也难怪,古装剧她拍多了,看多了尚且能够适应;换位思考他就不一定了,就眼前的这个环境……
“陛下想不想回到自己的家里?”轻轻地,她勾起了嘴角,心脏在猛烈的跳动,她却只是简单笑笑,“陛下若想回去的话,不妨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
“别急别急,本使者就像问你一个问题,你是谁,哪位皇帝,生在何年何月,何年登基,说年份,我只能听懂那个?你若是不答,我就算是把这里炸成平地也不会让你回去。怎么?干嘛那样一副表情看我?我说的话,你不相信?”
也许是眼前委实陌生的环境和这个女子摄人魂魄毫不畏惧的神情令他觉得太过于诡异。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忍不住微微发怵。
这或许是这位纣王的一声当中最最令他说不出口的一个画面了吧,又或许就算是想说,随着时过境迁的淡忘,他怕是也早就记不清了。
“寡人不知道什么年份,今年是寡人登基的第二年,九月,商朝,帝辛。”
商朝,帝辛……
商朝,帝辛?
纣王?
猛地一下双腿一软,她送开了手把,不过是一个激灵,那个在中国史上遗臭万年的千古暴君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内,回到了原本就属于他的地方。
商纣王?不应该是个满脸络腮胡子,伴随着一身血腥的尸臭味道,提着大刀,壮得如同屠夫?要么就是浑身上下充满了极其浓重的烟火气息,毫无半点君主的正气和威严的吗?
帝辛?若不是曾经被自己的那个不大靠谱的哥哥科普过那位商纣王的一生,若不是自己曾经十分脑残地演了那样的一部脑残剧集,她怕是听到了那个果断又干脆的回应之后,还不知道这个听上去那么正常的名字背后,竟然是……
她根本就想象不到啊,怎么可能?
“涵涵!”
卧室的门被“砰”的一下推开,吓得她的身子一抖,下意识地转过了头,一脸惊恐的瞪着来人。
“怎……怎么被吓成了这样,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望着那个因为受到了过渡的惊吓而面色发白的“大小姐”,小月也是顷刻之间怔在了原处。
“没……没有。”白涵猛地一下回过了神来,摇了摇头,“这大早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大小姐这都已经大中午了,还大早上!”小月十分无奈地撇了撇嘴,顺便举起了手中的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怎么,你平白无故地盯着一面墙做什么?没有闻到味道啊!你最爱吃的炸鸡,淋了蜂蜜芥末的酱的。”
是啊,的确是有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
“不是吧!你不会到了现在还没有睡醒吧。”望着那个目光游离,飘忽不定的白涵,小月忍不住剁了剁脚,“你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拍戏了,是时候放飞自我了。”
“小月。”喉咙有些微微的干哑,她张开了口,“你真的觉得,这就是一面普通的墙。”
“当然了,不是你说的,不喜欢太复杂的装饰吗?所以我倒觉得这样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装饰的感觉十分不错。你好端端的干嘛要问我这个问题?”小月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涵涵,你……该不会是撞邪了吧,要不……我帮你将这面墙重漆一下?”
撞邪,她倒真的是撞邪了呢?长这么大她白涵什么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皇帝。
“小月。”下意识地,她甩了甩头,“光是一份的炸鸡还不够,你……再去我多买一份过来。”
“那个……我可是买了两份,你要是嫌不够的话,我就全都给你一个人吃。”
“不行,还是不够,到现在冰箱里面还没有什么东西呢?你再去到外面买点饮料回来。”
“都这么多了怎么还会不够,并细想里面不是已经填了一整箱的饮料了吗?”
“不够不够,全都不够!”,她果断地摇了摇头,顺带着一把抓过了她手里的袋子,“小月乖,快去快去,再去买上几瓶汽水回来,我再这里等着你吃。”
……
小月的前脚刚走,白涵确实再也无法抑制住她心底好奇的性子。也许是生来就不知道惧怕究竟是什么感觉,在她的心里就是只有无止境的好奇。
猛地一下推开了门,却已经不像刚刚那个男人还在的时候那么迟疑。这一次,她稍作思虑,迅速地脱下了家居服来,换上了她平时出门还能穿的出去的衣服,在后脑勺处简单的扎了个马尾。
“陛下!”
狠狠地将那扇凭空出现的门甩到了身后,也不顾自己就那样在自己的时空里面凭空消失了一回。也不去考虑自己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同历史上那赫赫有名的暴君同住了一个晚上,会给她招来什么样的杀身之祸。
她还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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