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侍卫的话,刘湘一点没有退缩更是执意道:“既然,不愿意走,挡住我的路,便是有话要说。你们打他像什么样子?!难不成让大理寺的人参我一本你们就满意了?”
那些侍卫一听,连忙道:“不敢不敢。”
他们这才发觉,自己所作所为不但疏越更是喧宾夺主,当下便不敢对刘湘不敬了。
刘湘是用大理寺来压人,而大理寺是万万不敢得罪这位郡主的,但是刘湘常年跟二娘读诸子百家的书籍,行事端正,虽然娇蛮,但是娇蛮的让人喜欢,礼仪行事上更是让人找不出一点把柄。
那侍卫本来认为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孩童,还是女流之辈,不免有些轻视。但是那侍卫长听这郡主一席话,便没有半点轻视之心了。
这郡主,不是懂事,更是知世明理的可怕,哪像个孩童?只可惜是个女孩家。
这时候,那大团黑色的身影,爬了起来,远远地刘湘只看到他的身高比寻常的侍卫高了一个头,如果走近了,刘湘的身高只能到他腰间了。
周围的侍卫,立马警戒,抽出唐刀齐刷刷一片,刀片的亮晃眼。
刘湘,刚想叫侍卫们将刀收回去,就见到这人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这是打出毛病了?
那男子说:“草民参见郡主。”
哦,这个声音还很年轻,听声音又不像打坏的样子,既然吐字清楚,为什么被侍卫按在地上打却不吭一声呢?
刘湘问:“你有事要见我?要是冤情的话,就绕到大理寺,我不做上书的差事的。”
这人闷声闷气道:“草民没有冤情!”
刘湘奇怪地问:“那你为何拦我的车?”
那人将额头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草民想让贵人施舍一些钱。”
一旁的侍卫气不过要出声责骂,被刘湘抬手制止。
刘湘又道:“我看你,身材高大,有手有脚,看你动作也没有病症,为何要人施舍钱两呢?”
那人道沉声道:“禀郡主,草民的母亲得了病症,实属不得已而为之。郡主若肯帮我,他日必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身后的婆子刺声道:“你知道你前面这人是谁么?是大名鼎鼎的荣德郡主,郡主慈悲不与你计较,别在这里眼前拿姿作态!小心叫人将你抓入天牢!”
另一个婆子说:“郡主,这种人婆子我见的多了,有手有脚却不肯做活计,在街上坑蒙拐骗,郡主不要讲这种人放在眼里,难免脏了郡主的眼。”
刘湘看向那人,那男子抬头,皮肤色若古铜,眉毛浓郁如剑锋飞向两鬓,眼睛在黑夜里发亮。她叫降香:“你将那香袋拿来。”
降香将香袋递给刘湘,刘湘打开香袋,里面是银光一片,刘湘伸手抓了一把银瓜子,叫到:“喏,接着。”
那男子迟疑着,伸手接过来。手脏兮兮的还有沙土灰尘,手上有裂口和厚重的茧子,刘湘还不小心触到他的手,硬的惊人。
婆婆低声叫:“郡主!”
刘湘装作没听见,一边说一边倒:“这香袋是娘亲给我的,我可不能给你。”不过瓜子碎且杂,刘湘想了想还是将香袋放到他手上,又在头上取下一个花钗,将珍珠取下来放到他手中。
“算了,都给你吧,顺带代我向你母亲问好,祝她身体安康。”说完,刘湘转身离去。
身后,那人又跪了下去,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今日大恩大德,草民此生难忘,日后必将结草携环不忘您的恩德。”
两个婆子看了他几眼,面带不屑嗤笑道:“郡主自是尊贵,哪用得着你来报答。郡主善良不与你计较,日后切莫不要在大牢中有你就好!”
那人不卑不吭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像是对那些冷嘲热讽听不家似的。
刘湘也轻描淡写扫了他一眼,便转身而去了。
降香侧过身,一路小跑低声对刘湘道:“那人明明就是骗子,郡主怎么还将白夫人赠你的银瓜子给她!”
银子在官贵中并不稀奇,那大理寺卿的夫人却讨巧将银子融了做瓜子形状讨好刘湘,刘湘喜欢这种小物件,便留了下来。那簪子是宫中制造的,所以只取了珠子。
这些都比不上那个香包。
刘湘说:“那人,剑眉星目,面对责骂鞭打都一声不吭。不像是会撒谎的,更何况男人膝下有黄金,若不是真遇到了难事,哪会受这种屈辱与风险呢?我的举手之劳却对他人确是救命之恩,我为何不做呢?”
降香道:“郡主心善。”
刘湘上了轿子,这下,倒是没那么心悸了。
经过这件事,她才稍稍从梦境中缓过来。
不过,她想,如果有下次,她还是要救三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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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以退居一侧,在车队后又是一拜,才走。
后来某日,王府收来一个信件,便是那男子所书。
若不是这个信件,刘湘早就将此事抛在脑后。信上说,谢谢刘湘,为母亲请了最好的大夫,却回天乏术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他留念的了,他决定去北方参军,因为念及恩人特地过来留书一封。
下面的署名叫,怀清子。
没想到那傻大个,竟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不过之后那个香包也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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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一个宅邸前,万籁寂静,只在远处有打更鸣锣声音悠长,突然马蹄声和皮靴上的铁钉在青石板上踩出一阵急促又响亮的声音,随后黑夜中一队人马行至,手中如星的火把照亮整个小巷。
锦衣卫办事,统统规避!
巷子中的人家赶忙关了窗,熄了灯,早早将自家的孩儿哄到床上,一边嘀咕:“造孽啊!这次又是哪个人家!”
等那几列火把散开将一个宅邸围了起来。
一个老儿连爬带滚开了大门出来,正是今晚天子宴中,那被刘湘辩的说不出话来的刘半岁。
“指挥使大人!欸!指挥使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小老二也没犯事,您将我的府邸围起来做什么?”
宫廷晚宴刚刚结束,锦衣卫上下还未脱去飞鱼服,刘半岁双腿颤动,一边故作镇定的对话,但是那战战兢兢的神态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他府们破败,墙皮斑驳,但是门内七十二女子却衣着光鲜,一个个躲在门后往门口看。
而这个府邸的主人正是刘半岁,那七十二个女子,便是柳小姐说的那七十二个小妾了。
而此时,锦衣卫虎视眈眈的围在刘半岁的宅邸周围,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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