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她走？你疯了么？她现在是妖！”何酒酒拔刀拦住他们。

“一千年前，我对不起她。不管她现在是人，是妖，是魔，我绝不能伤害她。”

“我知道她以前是为了救你而死，但是……”

“她并不是为了救我而死。”青遥打断她。

他的眼里有难掩的哀伤，“是我亲手杀了她，为了三界。”

千年前，青遥帝君与神女碧游早有婚约，适逢青遥帝君下凡历劫，他们约好等帝君历劫结束就完婚。这时，凡间的万妖门开，万妖出世。青遥帝君在凡间深深感受到百姓受苦，生灵涂炭，立誓要重新封住万妖门。回天庭后，他才发现，封印的方法只有一个，需要神女碧游的牺牲。为了三界，青遥牺牲了无辜的碧游，封住了万妖门。

“我还记得她死前看我的眼神，她一直在求我，说她不想死。”青遥低低道。

“还好，万妖门已毁。你放心，从此，我会带着她隐居，不再会天庭，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样做有违天规，玉帝不会放过你们的。”何酒酒摇头道。

“我说过，我绝不会伤害她第二次。你让我们走吧。”

何酒酒看着天边慢慢聚起的黑云，点点头：

“好，我放你们走。现在离破晓还有段时间，喝最后的杯酒吧。”

破旧的小酒馆，何酒酒斟了三杯酒。

“你们此去多多保重，我已这杯薄酒为两位践行，酒不好，不要嫌弃了。”

青遥笑了笑，饮了一口：“这酒的味道挺特别，除了酒好像还有什么，我竟喝不出。”

“何姑娘，多谢成全。”碧游对何酒酒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酒的味道真特别。”她笑着，笑着笑着突然脸色惨白，表情扭曲起来，痛苦得直颤。

“怎么回事，你在酒里放了什么！”青遥怒吼着。与此同时，整座扬州城各处，妖的惨叫此起彼伏。从地下钻出数万道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碧游化成黑烟，烟消云散，整座城上方的黑云全部消散。

红日东升，天亮了。

“碧游才是真正的万妖门。”何酒酒淡淡道，“千年前，碧游封住了万妖门，与它融为一体，所以三界五行，都无法找到她。她沉睡了千年，万妖门就尘封了千年。如今她醒了，万妖门也苏醒。只有杀了她，才是毁掉万妖门的唯一方法。”

青遥颓然地坐着，三千青丝，一瞬间白如雪。

蜜色的晨曦泄进小酒馆，窗外春光大好，青草的芳香夹杂着虫鸣鸟叫的声音，一切生机勃勃。

酒馆内的两个人，无言对坐着。

何酒酒知道从她递酒给碧游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已经无话可说，也无可挽回了。她杀了碧游，青遥恨死了她，生生世世也不可能原谅。他的脸在蜜色的晨曦中，分外柔和，俊美的脸上却满是悲戚。

“我不能怪你。”他还是开口了。

“我只是永生永世都不想在看见你了，何酒酒，永别了。”他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扶门而出。

何酒酒静静的坐着，没有追出去。她知道他说的不是气话，这是她下的咒，她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只是，前世的记忆在她脑海里一片清明，她都想起来了。原来，青遥和她在一千年前就已经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