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的茅草房，房内檀香阵阵。

夏岚睁开眼，坐起身子，低头看到一层层白布包裹的身躯，他没死？，

“你救了我？”夏岚见人是猎户，不确定道，因为那是个普通人。

“没错，第二次见，再次自我介绍，尼湘北，我的名字。”

男子国字脸，坐在残破的长凳上，品起香茶，“饮杯如何？”。

四方桌少了一脚，一本书在那垫着，桌面两个杯子一壶茶，干净利落，夏岚想，这人好穷，连吃的都没有，还有第二次见什么意思？

“见笑了。”尼湘北在空杯中倒上七分满，“当年事，尼某谢过了，今日来解因果，报你一血之赐。”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先喝杯清醒清醒。”尼湘北见夏岚不动，知道他警惕，不得已只好说：“一杯解惑，不喝我不说，你看着办。”

这是个无赖，夏岚对中年人的第二个印象，由此确定，第一个是，穷！

夏岚举杯，一口饮尽，“暴殄(tian3)天物，唉，真是欠你的。”看夏岚牛饮，心痛的小呷(xia1)一口，“如何？”

“这是个梦！？”夏岚不确定道？他穿越了，不是吗？

“看来你入戏太深，再喝。”男子再倒，眼见心烦，只看自己的茶杯。

“好喝。”夏岚稍微品品，“原来如此，这是个梦。”夏岚终于确定他不是穿越，他只是在做个真实的梦，曾经发生过的，不同人相连的梦。

“不错，听我讲个简短的故事。”

“你讲我听，师父。”夏岚夺过茶壶，替他倒上一杯。

“哼，还讲个p，想起来了？”尼湘北与刚才的客气不同，显出真性情。

“模模糊糊吧。当年师父你为子求活，在徒儿这谋得一滴本源血，至于上个时代的事情不记也罢，只记得与你有师徒礼。我就不喝了，浪费宝茶，你心定疼。”夏岚揉揉太阳穴，记忆有点乱，他是梦魇还是夏岚？

“别较真了，他是你，你不是他，他就是梦里的你，你说你是谁？”尼湘北摇头叹息，徒弟投胎梦魇一族，怕是被人知道，会被笑话。

“我是…梦魇！”梦魇突然醒悟，满脸错愕又点头认同。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他一醒就会忘了我！？我做错什么了？”梦魇陪过夏岚度过无数个时代，在梦里相随，在梦里相伴，在梦里一同行走天下。只是……

“唉，你只是他的本源啊，傻徒弟，你当成他，在梦里经历，他只会认为你是他自己，怨不得别人，这就是你自己本身的力量，梦醒了什么也不会留下，你在梦里成长，你渴望他认可你，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记忆，但你什么也没有留下，这次也一样…这就是你的归宿，傻徒弟你明白了没有，你没有自我的人格，你就走不出这梦境。”尼湘北想起那古老的传说，九魔挡不住一魇。“这是上天对你的约束！”

“不！哪怕一次也好，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我！不信天不可逆！我要证明我的存在！师父帮我！”梦魇下地跪求自己的师父，他知道自己做的都是徒劳，那么，一次也好，只要能出去一次证明自己存在过，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你会死！不入轮回不入深渊，你会完全成为他！值得吗？”尼湘北让梦魇起来，他就知道当年一血因果没那么容易解，师徒相别啊！贼老天我恨！

“值！一次就够！我会证明我的存在，还他一个真正的自己，徒儿求师父了！”梦魇跪地不起，磕头不止，如果这是他的命运，他就要在时间长河上影响世世代代！

“你每一次梦的那只玉蝉，就在他身边，你舍得再也不见吗？”尼湘北终究不想送别徒弟，他要梦魇等他回去，替他改命。

“是吗？这也是命！无数次相伴，唯有她记得我，这样也好，也好，师父你别劝了，我就是他，您老才说过。别忘了你是来解因果的！”梦魇起身，他想做的两件事，命运帮了他最重要的一件，那么他别无所求，剩下那件，随缘！

......

“梦魇(yan3)一生不醒梦一生，你过界了！”王伯此时现身道，“世人都有自己的梦，你唤醒他，不合规矩！”

“王兄，你可守了规矩！？”尼湘北让梦魇进入沉睡，对王伯反驳。

“奇珍一世一轮回，不过深渊不入苦海；真神百世长存，不入天道，受苦海之难，我度了九世，这次第十世，我已圆满！能投胎做人，你说我守不守规矩？梦魇永存梦境，深渊无梦，存一留世！你这是灭一族啊！你不地道！不守规矩！不怕天谴！？”王伯眯眼，他没想会在这遇到老熟人，还看到他不守秩序条约，他有心阻止，但却晚了。

“哼，你说的好听，你在这干什么，不投胎转世？瞎凑什么热闹。再说这小子是幻兽，如果不是自己兴起要做人，会让我徒阴差阳错，做了这狗屁梦魇？！现在成为他的念能力，我徒死后，让世人主宰自己的梦，我徒有大功德！区区一族，天地自有天枰衡量。”尼湘北身下的梦魇渐渐消散，他违反了做神的规矩，而且不是第一次，但时代变了，规矩已经没有作用了。

“我来送造化，只是没想到你还没死，不守规矩能活这么久，你是第一个！他的功德加你身，你到好算计！”王伯明白，这时代真的变了，能守规矩的真神越来越少，即使守了，这时代也再也没有神，他明白，但心里终究过不去那道炊，所以他守规矩直到最后，“罢了，我无话可说，眼不见为净，那口茶壶我钟意的紧，我取走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尼湘北嘴角抽动，如果不是现在打不过，他宁愿牛饮也不想给，“拿去！快去投你的鬼胎！”

“再会！来世你还在，定与你这不守规矩的共饮一杯。”

“哼，鬼才想和你这老顽固喝！”尼湘北消失在梦里，回答这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