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白初柳面色一凝,“可还记得阿娘先前说过的?”
鸩怜皱眉,他自然忘不了那时白初柳看他的眼神和惊人的话语。
树叶飘过,带来一点冬季即近的凉意。
“我可以养大你,但你的这张脸,要归我所用,命也同样。”
当时年仅五六岁的鸠怜却是瞬间便听懂了这话,但终归有人养活了,便一脸痴痴傻傻应了下来。
倒也没想到有一天这话会应了实。
他点点头,微笑道:“自然。”
白初柳瞬间满脸笑意,设想着那移明术的画法。
鸠怜略略抬头,抓着短刀的手一抖,划出一丝光彩,像看不见影子一般,挥起左手便刺了上来。
白初柳显然受惊,但情急之下反应过来,转手抓着鸠怜便将他按在了地上。
鸠怜只觉得口腔鼻腔满是血腥味,想抬头,脖颈上的致命便紧一分。
见他如此不老实,白初柳诡异一笑,双手抓破他的双臂,鸩怜皱眉,当真是生疼啊……但白初柳面目狰狞,笑得扭曲,双目圆瞪……完全没了往日里的舒文样子,一心只想着要鸠怜的这幅面孔,将长长的指甲从鸩怜的臂膀中抽出,带着他的血肉像用朱砂一般,涂抹在他的脸上,看得出是一种罕见的符文,渐渐布满了鸠怜的脸,屈辱感和痛楚袭来,他皱眉。
上古禁阵——
移明术
……
有时上天总是捉弄由人,不过八年时间,转眼间便过去了。
八年后的潮北,正在迎接他们的新一任知府,同样也是九翼千年来最难遇的隐相——温大酒才,温夏星。
与临雪这个地方的红火,与迎接新官的喜庆有些格格不入的。
在潮北雪临城的知府邸二层的书房里,白衣青年第二十五次将笔放下再捡起来。
想不起来了……
即使当时怎样的恨之入骨。痛感到现在还清晰如昨日,但当时的心情和她的语言……没有一点记得得了……
青年仰仰头,淡色的唇微微一笑,都过去了啊……青年将手中的笔放进洗笔台,墨色似有生命的游龙一般,四下散开,可惜了洗笔台之中净水过多,散下的墨色不就就看不见了影。青年的双目上覆着一条三指宽的白绫清丽得很,一身白衣,墨发三千,虽说是缠了绫布,却仍然能看得出青年的五官清秀得体,常年体弱而成为浅樱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在过白的脸上似是点睛之笔,高挺的鼻梁,再往上便是煞白的绫布,左耳边带着一个碧蓝的雀尾型耳坠,殷红色的穗子随着仰头的动作微微晃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高傲与慵懒,白衣上豪气的画着千山万水,袖口处隐隐可以看出随意点下的竹叶,衬的似是千万星辰单是他的身后景色,连日月不及。
“你这可否说成是在秀体?”
鸩怜一愣,抬起覆着白绫的脸孔,唇角带起似有非有的邪笑:“星星真是无情,这五年之时是人定能培养些感情,你却还这般对我……好生伤感。”说罢,双眉皱起,只差那已经看不见的眼作出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温夏星皱眉,他怎的记得这人已经弱冠之龄,怎么还是这般无赖?
鸠怜叹气,只差大叫,温蕖文,温知府,这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八年也改不过来,当时是抽了什么风,硬是要救这人?
这温夏星正是八年前被白初柳一掌拍死命苦书生,好不容易考上了个秀才出了乡,喜在有考上了举人,这年仅十二的少年,当真是有才,那日却是生不如死,想抄个近路进城里悠闲些日子,却是丢了性命,被鸩怜当成个实验品,和鬼火凑出了个活的,便留下来当打杂的,怎知这人争气,十三岁那年不知想了什么法子,溜进了当时的科举考场,那小手一写,到时考上了,还考了个状元。
鸩怜受惊。
当时听见这话,让鸠怜在家长呼短叹的瘫在家呆了二日,结果那人摇头道:“我溜进去的,名也差不找,只知考上了,他们也不知是谁。”
他便当场被气的晕了去。
没想到明日便有人说这官府在找人,说是皇上亲自下的令。
鸩怜便再次受了惊,当日便推了队友上交。
那温夏星当真是命惨,称为是九翼国千年难遇的才子,送上了朝,被封了个宰相的位置,下来便揪着鸠怜要走,说这皇帝怪败兴的,与他年纪相仿,却是个怪才,他怕丢了命,便请了个知府的假身份,大江南北的跟着鸠怜晃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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