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开始,每天十二个时辰,长孙安然有四个时辰用在了三胡居里的李元吉身上:
最初,是两个时辰飞翔,一个时辰虐打,再一个时辰针灸药汤的把人由半死不活里拉回。
之后,李元吉在打飞和被虐打的针灸汤浴中,如不死小强般反而越来越强,长孙安然表示她天天飞确实有些累的,于是,便请了自家天下无双的碧空姐姐代为出手。
碧空出手,
从不空手。
她跟长孙安然从来只是不带人间烟火而柔软飘逸的飞飞飞风格绝不相同,她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是一次李元吉口喷鲜血并被摔飞出三丈之外的绝对扑街……以至于,到此地步,诸暗卫们所有的仇怨都报尽了,更发自内心的熊熊升起了一股:“哎呀,这位魔鬼般的四公子,他其实也真的不过是个孩子——很可怜的孩子”……这样的,自己想来都觉世事无常到离奇的、同情怜悯之心,并因此,再也下不去手的去围殴他。
从而,让长孙安然之于李元吉处的四个时辰,又变成了两个时辰喝茶聊天看看戏,两个时辰为李元吉针灸汤浴,救命兼强身。
再之后,便是绝对坚硬顽强的非人小强如李元吉,也终是听到打字就害怕,并看到长孙安然和碧空那一青一绿两个姣好身影,便就会发自灵魂的颤抖,从而摆出了稳如死狗般、绝对静默的一动不动之防御姿态。
于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诗经楚辞和论语,行书楷书和隶书,
长孙然后口耳相授、执手握笔,每天两个时辰读书,两个时辰写字,兼且当中李元吉一旦稍有挑衅或者哪怕稍有懈怠走神,便是长孙安然微微笑着住口收手,而代之以碧空阁下欺身上前,二话不说的一举手一投足,以致李元吉的一次吐血兼扑街!
再再之后,春去秋来,日日被高压逼迫着、磋磨着,李元吉被落下了十年之久的文化课,竟在短短几个月间,居然已初有成效而几乎赶上了他的同龄人,比如他异母同父的庶弟李智云等。
于是,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放,秋日的夕阳斜柳下,当李元吉赤红着脸、并不怎么顺气,却终究也是流畅无误的给长孙安然吹罢一曲她所教他的牧笛小调后,长孙安然愉快的为他鼓掌,并欣欣然摸一摸他那简直野猪般堪称尖利如刺,却好歹也是被她细细打理顺了的黑亮头发:“乖,四弟真棒!”
然后,她牵了他的手,领着那么一个黑黑小小、且被她调教的貌似已极乖巧的他,走出了那个无论李渊换过多少个地方、都始终独属于他李元吉而被暗卫层层困守的三胡居,走进了特意新为他李元吉、以及他的兄弟李智云、及其他数个身在弘化郡的李氏一族同龄孩子们所共建的‘蒙学坊’中。
在那里,仍是每天四个时辰,
但其中,已然三个时辰是李渊自己聘请的文武师傅在教学,一个时辰,则是小孩子们的自由放风与玩耍。
——
明明是心中仍还有所暴戾,实在并未曾将全部的魔意都涤荡干净,但因为长孙安然和她身后的碧空,总是会在李元吉有所不耐而身形暴起的每一次,都恰恰巧的身临其间、笑意嫣然,李元吉竟就那么渐渐的、渐渐的,宛若一个平常孩童般,被强硬的融入了那群同龄孩子之中,更每天、每天,都跟着那些孩子们一起,在每一次的那些文武师傅对他们开课教学前,老老实实起立并恭唤一声:“师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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