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街道。

各自只是进行简短交流的两组人，很快再次汇聚到了一起。站在路灯之下的四人，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还真是颇有几分密谋的气氛呢。

此时的北斗，脑子里面冒出的却是毫不相关的东西。

“怎么会是你？”

真正与布束面对面的时候，御坂美琴略微有些意外地说出了这句话。不过很快的，她又再次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显然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已经被发现了吗……”

“你似乎又忘记了什么。”

并没有直接回答御坂美琴的疑问，布束语气平淡地说道。

“呃……那个……学姐……”

抽*动了下嘴角，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御坂美琴还是用着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打着招呼。

“嗯，很好。”

布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某个马尾少女死也不肯称呼自己为前辈的遗憾，终于在她的学姐身上获得了满足。

对于前辈的称呼问题就这样地纠结吗？

一时间，旁边的白井和北斗同时在心里面嘀咕着。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这边可是彻底地失败了呢。原本打算在学习装置之中输入有关人类情感的资料，让新生的‘妹妹们’利用‘御坂网络’的传输功能使得所有的‘妹妹们’都获得拥有人类情感的可能，使得实验的参与者或是‘那个人’意识到‘妹妹们’并不是什么实验材料，而是活生生的人，理想地期望着这样或许能够阻止这个实验的进行。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些家伙竟然会在‘御坂网络’上加上了限制。作为实验参与者的我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看来即使是对于计划内部的人员，那些家伙还是有所隐瞒呢。”

“……哈？”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

“诶？哦……你们或许并不知道这个应该属于机密的事项呢，难道还要详细地说明一下吗？”

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二人，布束自语着。

两个少女啪嗒啪嗒地点了点头。

“嗯……好像很麻烦，所以还是算了。”

略微思索了下，布束最后说道。

（——#）

是在耍我们吗？这个家伙……

“总之，你们只要知道我的方法无法成功就好了，至于不明白的事情。”

布束说到这里，略微看了眼一旁的北斗。

“你们可以去问问他，我想他应该知道的很清楚的。”

少女们的视线立刻集中到了北斗的身上。

“关于这个我确实是知道一些，有时间我会详细地向你们解释的。”

北斗坦然地说道。

“明明知道的很清楚么，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之前的行动为什么偏偏看起来那样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虑一般。”

“因为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啊。”

面对布束的质疑，北斗有些无奈地说道。

某方面来说，御坂美琴的做法确实有些蛮干。不过想想她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初中生而已，这一切都可以理解。

“哦……我明白了。”

恍然地看了看御坂，布束理解了什么般地说道。

“还真是辛苦了你呢，平日里一定很头痛的吧，有这么一个女朋友。”

“才不是什么女朋友！”*2

两个少女反驳的声音同时响起。

连一丝迟疑的时间都没有的即刻反驳。

“嗯？”

布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啊哈哈，我们根本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关系的，要是详细说的话，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罢了。”

有些尴尬地干笑着，北斗解释道。

布束那双死鱼般的眼睛，越发透漏出怪异的视线。

“算了，对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知道。那么，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将最后的那个研究机构也解决掉。”

御坂如此地说道。

“只是这样吗？难道你认为，只要一一破坏那些研究机构，到最后实验就会自动终结吗？如果你们真的都是这样想的话，那就恕我无法参与你们的计划了。”

布束说着，向着北斗投来了询问的视线。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北斗看了看御坂美琴，略微思索了下。

“我的想法就是，大家首先都回到各自的地方去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明天再集合进行商议。”

“什么！？”

颇为意外的答案，让御坂和白井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为什么不一口气将最后的那个研究设施解决掉？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个研究设施现在正在进行转移吧！？”

御坂美琴很快不满地说道。

“然后，打算趁着他们转移的时候，一口气将他们都击溃吗？”

北斗替着御坂说出了她下面的想法。

看着御坂露出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北斗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太写那些研究者对于‘绝对能力者’的执着了。各个研究协助机关连续被破坏，你还认为作为研究中心的最后那所研究机构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吗？作为整个实验最重要的研究者们和核心资料，早就在前些天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可以随意舍弃，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壁虎的尾巴’罢了。就算你将这里破坏掉，最多也只不过能让实验推迟一段时间而已。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找到新的合作者的那些研究者们很快就会再次展开实验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参与实验的研究机构，发现一家就破坏掉一家好了。如果那些研究机构知道了参与到这个实验之中来就会受到损失而又一无所获的话，总会做出理智的决定吧，这样下去的话，那些研究者们也就找不到什么合作的对象了吧。”

“真是天真的想法呢……”

面对固执的御坂，北斗无奈地耸了耸肩。

“看来事到如今，也应该让你知道一下了。”

“什么啊？有事情的话就快点说出来啊！”

“根据最新探查出来的消息，那些研究者早就联系好了新的合作对象。而这个合作对象的数量……”

默默地看了御坂一眼，北斗继续说道。

“到现在为止一共是183家。”

有如此之多的研究机构参与到实验之中来，现在实验显然已经不是一一破坏所能够阻止的。就算是继续破坏那些研究机构的行动，那些研究者们恐怕也会寻找到更多的合作者。

“什……”

似乎被如此之多的数量吓到了一般，御坂楞了一会儿。回过神后，御坂扶着身旁的灯柱无力地耷下了肩膀。低垂的发丝，遮掩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怎么会这么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参与到这个实验中来……难道那些研究者们，连一点良知都没有吗？那可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啊，为什么那些人还会纷纷参与到这种残酷的事情中来啊……”

“因为‘绝对能力者’的缘故吧。”

北斗叹息道。

以“人类之身来解读神之领域”，这便是学园都市建立并开发超能力的最终目的。因为这个理由而汇聚于此的研究者们，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在面对成功的可能性时淡然自若吧。

“难道只是为了这个，就可以牺牲如此多的人？那些研究者们，难道就一点良知都没有吗？”

御坂有些茫然地抬头向着众人问道。

“那是因为，在他们眼中所有的‘妹妹们’都只不过是如同小白鼠般的存在罢了。”

布束语带讥讽地在旁说道。

“如果参与实验的是活生生的‘人’的话，心里或许会不安，但是如果只是将其当成如同‘小白鼠’般的实验素材的话，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心理压力了。毕竟使用动物来进行实验，不论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也都是被允许的么。为了能够让‘小白鼠’的行为表现得更符合她们应该有的表现，尽量避免和‘妹妹们’的接触，通过通讯及‘御坂网络’来对其进行控制，以防止对其产生感情。甚至通过药物控制以及学习装置的灌输，让她们不具有拥有情感的可能，更是让她们自认为自己就是廉价的可以随意使用的小白鼠。在进行自我欺骗的同时，还反复不断地向着他人诉说同样的理由，在说服他人的同时也让自己更加相信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错误的事。现在想想，这还真是有够自欺欺人的举动呢。”

布束的语气异常地怪异，即像是在讥讽那些研究者们，也像是在自嘲。

毕竟，她也曾经也是那些“自欺欺人”的众人之中的一员。

“我正是想通过这个方面来对实验进行干扰的，如果那些孩子们突然拥有了人类的感情的话，如果那些实验参与者能够意识到那些孩子们同样也是活生生的‘人’的话，实验或许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吧。可惜的是，彻底地失败了呢。现在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作为实验的核心成员的那几个研究者之中，肯定有人会意识到这个对整个实验有着极大威胁的可能性，会在‘御坂网络’上设置安全措施，来杜绝对于实验的威胁因素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难道就没有阻止他们的方法了吗？”

御坂消沉地嘀咕着。

“方法总会是有的，不过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并不是去想该如何去阻止这个实验，而是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是有了万全的计划也没办法去执行吧？至于该如何去阻止这个实验，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来考虑吧。”

“可是……”

御坂还有些迟疑，不过北斗接下来的话语打消了她的顾虑。

“‘妹妹们’那边的事情暂时不用担心，我这边有着完备的监视手段，如果他们想要继续进行实验的话，我会去阻止他们的。”

北斗说道这里，意有所指地来回看了看御坂和白井。

“况且，你和你的学妹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谈吧。抽出一点时间来好好地进行一下交流，可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