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三棱箭射中巨狼左眼。
韩箫的蛇头弩制作得相当考究,弩机为铜质,木质弩臂末端装有错银的铜弩踵,前端装错银的蛇头状铜承弓器,手柄雕刻着花纹。
弩箭尖为三棱状,不但锋利,而且闪着光。
一声嘶厉的狼嚎将要撕裂黄昏的彩霞。
巨狼的头部在抖动之间,沾满血迹,惨不忍睹,同时巨狼的野性被激起,猛然窜起三尺余高,尖锐爪子扣住山石一扬,冒出蓝烟。
“大家不要后退。”韩箫看见另外六个孩童恐惧起来,纷纷离开藏身所在。
“韩箫,你坑害了我们,巨狼凶残之极,你射瞎它的眼睛,岂能善罢甘休。”年纪最大的孩童约莫十二三岁,穿的衣服比韩箫好上几倍,显然不是穷人家的后代。
韩箫一身裤褂破烂不堪,膝盖、手肘露着,不但如此,而且面黄肌瘦,尖下颌,几颗小麻子,赤着双足,如果不是一双明如皓月的眼睛,宛如已入膏肓的病人。
其他几个孩童见巨狼越来越近,脸色都变了。
“韩箫,快跑吧。”和韩箫交情好的要数冷不然。
“不行,我们即使逃开了,巨狼一定会跟着追去,岂不害了清溪里的乡亲。”韩箫说话间,又搭上一支三棱弩箭。
韩箫不会武功,更谈不是修仙之术,但弩箭射击之准确,在整个荥经县找不出第二号人来。
清溪里隶属荥经县管辖,地处大秦帝国和西羌国边境,多丘陵、多林木,多河流,环境幽静,但贫穷落后。人口一千二百多几个,据别人说,韩箫的祖籍并不在清溪里,而是母亲在刚生下他,流落到那里。母子二人生活的窘困之极,靠好心四邻接济,在他六岁时,母亲双腿瘫痪,他挑了生活重担,所以幼小的韩箫早就自立了。
今天下午和几个同伴比试赛跑度,误打误撞来到了这片不知名的丛林。
再者误打误撞遇到了一只凶残的巨狼。
韩箫躲在一棵巨树后,瞄准巨狼的咽喉。
其实他也有些害怕,面前的巨狼魁梧巨大,约有二百余斤,四腿粗壮,行动迅。
第一次看到过如此凶悍的巨狼。
韩箫暗自镇定心神,测算巨狼跳跃方向,势必一箭射穿它的咽喉。
猛然惊觉背后静悄悄的,扭头一看,其他的孩童疯狂似的朝山坡下跑去,虽然冷不然最慢,但也要转过山角。
“臭狗屁,怕死鬼。”
“妈的,我死也不做孬种。”韩箫所幸站起来。
冷风吹过他的胸膛。
和巨狼相比,韩箫的身躯单薄的可怜。
巨狼感到意外,韩箫竟然不怕它。巨狼低声嚎叫,猛然刹住身子,和韩箫仅有一丈之隔。巨狼现黄通通的弩弓,不敢再贸然近一步。
韩箫能闻到一阵阵的骚腥气味。
“我用什么法子,把巨狼射死,如果出第二箭,不能成功,巨狼在我取第三支箭之时,一定会扑过来。”韩箫不停的想着。
“沙沙”
意外的声响来自左面,两个黑影由远而近飞驰而来。
当韩箫看清楚,脸上不由得落下冷汗。
又是两只巨狼,前面的比被射伤眼睛的那只还要强猛,绿蒙蒙的眼光,尤其在夜里,让人不寒而栗。
后面的小狼好像是巨狼的儿女。
韩箫猜到这是一只雄狼,和刚才那只是公母俩。
韩箫一只手持着蛇头弩,飞快的捡起一根木棒,看来凶多吉少,但绝不能束手待毙。
受伤的雌狼一边挥动爪子抓石地,一边向雄狼低鸣。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雄狼立即明白了。
三只巨狼一起包围过来。
“嗖”
韩箫按动绷簧,第二支弩箭射出去。
雄狼早有准备,向外一窜,倒霉的是小巨狼,被射穿了胸部,倒在血泊中。
韩箫退后一步,举着木棒的手伸向挎着的麻布口袋。
里面还有六只弩箭。
可是雄狼经验丰富,早已看出来了,疯狂的扑过去。
不要说韩箫被扑中,就是巨狼带来的风势也把他推得一趔趄。
“完了,小命交代了,娘,儿子不能尽孝了,让你白白养活了十年。”韩箫虽然如此想,但不能轻易的就接受死亡,木棒从上至下猛力砸。
雄狼颇为矫捷,一下子闪开,迅摆头咬过来。
锋利的牙齿闪着阴森森的光。
此时此刻,灵脉雪山顶峰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矮墩墩的身躯,显得十分壮实,双眼之间有一道竖痕。他正展开修仙法术,眼神穿透黑暗,看着这一切。这是他第三次观察韩箫的一举一动。
矮老者手捋胡须,微微笑道:“好个勇敢的孩子,大义凛然,可是又怎能敌得过恶狼。”
相隔百十余里,当然韩箫听不到他的话。
韩箫左臂被咬中,他急中生智,铜制的弩垫在那个部位。
“嘎吱”
雄狼倒了大霉,几颗牙齿被磕掉,满嘴鲜血。
仅在这一刹那,韩箫退后了五步,第三支弩箭搭好了,毫不犹豫的射。
凶悍的雄狼被射穿咽喉,死亡是它最后的结局。
一击而中,韩箫增加了无数勇气,他感到只要有信心,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巨狼并不可怕,可怕的退却与忍让。雌狼一见雄狼和小巨狼双双毙命,更加疯狂,但它并未起进攻,而是向四外嚎叫不止。
韩箫不明白此为何意,只是蓄势以待。
一只,两只,十几只,三十余只巨狼从四面八方涌现。
韩箫听猎人呼尔伦讲过,狼的习性属于群居,原来雌狼嚎叫就是召集同伴。
一团团的绿光闪现不断,巨狼的一双双眼睛就能把意志薄弱的人杀死。所有的绿光围绕在韩箫身上,他感到刺入心肺的杀机。
“我该怎么办?逃走,不行,我逃回家中,娘也会跟找遭殃,再说我跑不过巨狼。”韩箫心思电转。
“妈的,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
更多的巨狼从山峰各处奔驰而来,韩箫大略的计算,能有**十只。
包围圈逐渐缩小,腥臭气味刺鼻。
老天跟着作怪,刚才还有几颗星星,但此时阴云密布。
韩箫背靠着石笋,把蛇头弩背好,握紧木棒。
蛇头弩是母亲花了一年时间制作出来的,费了不少心思,他不能丢掉,即使死了,蛇头弩也要跟自己在一起。
群狼并不会因为韩箫是孩童而心存怜悯,有十几只从侧面围过来,更有两只绕过石笋,爬到上面,想要从上势下抓碎韩箫的头颅。
韩箫换了一根粗些的木棒,虽然沉重了一点,但杀伤力增加不少。
十几只巨狼一起扑过来。
韩箫砸倒两只,但可惜十岁的孩童能有多大力量,很快手腕被一只狼咬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木棒落地。
巨狼不但牙齿锋利,而且有毒性,韩箫就觉得伤口一痛之后,麻痒难挨。
“你咬我,我也不让你好过。”韩箫一口咬中这只巨狼的耳朵。
熟狼肉可口,毛绒绒的生耳朵可不是好货。
韩箫嘴角溢出血迹,但死死的不放。
其他的巨狼见有机可乘,岂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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