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清楚,在秦鱼蛮狂傲而冷漠的面容之下,隐藏着一颗宽容而温暖的心,落魄时不弯曲,得意时不膨胀,所以当他走下直升机时,望着迎面而来的几位军区长,秦鱼蛮就决定放下。
罪魁祸是谁,从资料上就能很清楚的明白,柳萌萌和陈尚德两人虽然父辈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玩狠斗辣并不稀奇,可能在中国南疆这块重兵把持的土地上,短短的十分钟内就安排好失败与成功的双重战略,惟独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西藏军区长大,且底蕴深厚的李毅道。
秦鱼蛮之所以放下,原因很荒诞,如果不是对方那个三十年前从北京军区空降到西藏军区的年迈爷爷,仅凭一个在西藏军区某部担任组织部部长的大校父亲,秦鱼蛮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下手还击,虽不至于斩草除根,但也会致使一个江河日下的大家族,劳筋动骨般的伤尽元气。
更何况,大校升到少将的这个炕,岂是那么容易的一跨而过?
但他不能,也无法昧着良心做出让那个已经入土为安的老人,足以死不瞑目的事情,窝里斗,在讲究铁律团结的军队里,是最遭人鄙夷。
“护犊子”这个词对于共和国所有在任的军人并不陌生,老一辈先贤留给我们的,或许,也只有这点才是最宝贵的,在逐渐推崇城府腹黑的畸形社会中,人人都在争,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执手段的事情比比皆是,亲情与友情在权利与金钱面前,对于某些人来讲,或许可有可无,真正一头走到死的人,多半不得善终,让人记恨。
而李毅道的爷爷,则同样出自于38军,机缘巧合下,在最辉煌的年龄随着第十八军,做为改革开放的志愿先驱者入藏,这样的老人,值得尊敬。
现场气氛异常紧张,让不少闻风而来的部队少将暗中嘀咕的是,能让几个手握重权,日理万机的军区长不动声色的齐聚于此,只怕是中央领导不按常规的特殊考察,做为第二批第三批入藏军人,虽然等级相等,可他们心里明白,想跟前方那位同样领少将衔的部队同样,与军区一号长并肩而行,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在这群肩膀上拥有着一颗或者是两颗金色五星的骄傲军人面前则站着两个神态威严的古稀老者,谈笑间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虽然没有穿着象征身份与地位的军装,但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肃杀神态让人不敢正视。
就当秦鱼蛮跨下飞机的那一刻起,站在这里苦苦等待了数十分钟的两位长都露出了个久违微笑,自心扉。
看着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秦鱼蛮,时任西藏军区参谋长的孙胜嘀咕道,“这人不就是42军那位老军长身边的尖刀兵吗?”
“是啊,上个星期在和42军的联合演习中,就是这孩子一人一枪一绳,带领着整个尖刀连,让原本尘哀落定的局面,陷入僵局,在潜伏三天以后,又违反常规的把我们18军指挥部炸掉,还好当时的人都没在里面,否则我非把这小子的皮给剥了。”一个相貌并不起眼肩膀上却配带着两颗金星的中年男人低声道。
站在前面的两位老者并没理会背后下属的低声议论,迈着稳健的步伐,并肩而行的朝着秦鱼蛮走了过去,严肃道,“鱼蛮,怎么搞得浑身是血,老赵呢?”
秦鱼蛮恭敬朝着眼前的两位老者敬了个礼,道,“两位长好,赵军长已经回去了,机上只有我一个人,老军长让我代你们问声好。”
“这老家伙,我说他肯定又会跑单,你又非不信,老高,你还记得他欠我们几瓶茅台了吗?”郭震东明知故问的朝着身边的老战友问道,原本森严的气息被和蔼微笑取而代之,很难想象的,这位在战争年代被称为郭阎王的沙场虎将也有这样平易近人的时候。
在一旁笑眯眯的高宝戚拍着老战友的肩膀,说道,“习惯就好,那狗犊子忽悠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下次有机会去广东,非让他出点血不可。”
语不惊人死不休,让身后那群即使清楚他们三人之间关系的将军们也是一阵汗颜。
虽然秦鱼蛮和自己身边的两位年迈长,并不像台面上所表现的毫不相识,相反,很熟悉,属于那种从小就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特殊存在,可正因为这样,在对方刻意保持距离的时候,秦鱼蛮也明白,在军队里,长就是长,小兵就是小兵,规矩一点都不能乱的,哪怕在入伍对你多好,也不会为了个人情感,而做出违背纪律的事情,可是,在秦鱼蛮调动直升机申请从西藏回京时,对方是不可能不清楚赵老军长不在机上,却在自己刚刚到达这里后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动机是啥,便不得而知。
站在高宝戚和郭震东两人身后不言劳累的将军们现在才清楚,原来两位老长要等的人,竟然是42军赵老军长,可阴差阳错下,等来的,却是一个职位不高,且衣冠不整的小小中尉,真像是个冷笑话。
就在大伙以为就快离开的时候,两位老长却意味深长的朝着秦鱼蛮笑道,“既然你们赵军人没来,那今天的接风宴就由你替他出席了。”说完,便拍着他的肩膀,率先的离开,不容他拒绝。
望着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两位老长,秦鱼蛮一阵苦笑,喃喃道,“又是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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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了下,所以回来的有点晚,先上第一章,还有一章得凌晨,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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