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般傲立当院的突兀黑影身高大约一米九,朦胧光线使本就魁梧雄壮的身躯焕一股子慑人心神的诡异气息,叶沉浮一愣,既而轻笑,足以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大块头没带给他丝毫压迫感,相反他笑的很轻松很柔和。
“石头,怎么鬼鬼祟祟等在这儿,进屋喊我一声多好。”
“叶子,我不想看你表姐表哥的苦瓜脸,见他们一次闹心一次。”气场慑人的大块头实话实说,缓步走近叶沉浮,因为正房光线的缘故,相貌渐渐清晰,精干平头浓眉大眼流露几分草莽气息,包裹上半身的黑色紧身背心似乎要被精壮肌肉撑裂,下身宽松军用迷彩裤的裤脚扎进高帮军用皮鞋里,浑身透着职业军人的铁血杀气。
大块头名叫张石头叶沉浮的小,压根没当过兵,跟职业军人八竿子打不着,一身杀气是在无数次火拼群殴单挑中练就,石头见叶沉浮笑而不语,望了正房一眼,扔给铁哥们一支软中华,道:“我知道你没吃好,走咱哥俩去大排档吃砂锅炖鸡。”
“好,你请,我没钱。”叶沉浮很享受地嗅了嗅对他而言已算奢侈品的软中华耸肩膀贼笑,困窘的家庭环境致使他养成一个习惯,很少打肿脸充胖子做能力之外的事,穷就是穷,无需遮遮掩掩,而且深知他这类草根中的草根不论跟朋友还是同学装富是自讨苦吃的傻x行为,石头欣然点头,憨厚一笑,贼开心的样子,仿佛被好兄弟痛宰比在宾馆大床上翻来覆去折腾水灵美娇娘舒爽的多。
两个不怎么协调的身影勾肩搭背消失。
新丰最热闹的夜市有两处,美食一条街和新城区广场,新城区广场位置好、环境好,有音乐喷泉水幕电影,附近机关大院扎堆儿,每晚人流密集,广场外围几十家大排档几乎家家爆满,人们三三两两聚一桌谈天说地,兴致正酣时机车轰鸣声由远及近,引得众人侧目张望。
路灯照亮的柏油马路上,本田4oo机车疾飞驰幻化一溜模糊光影,风驰电掣般穿梭于稀疏车流中,前座没戴头盔的石头人借车威,霸气十足,后座的叶沉浮同样没戴头盔,父母的死促使他对摩托车生出敬而远之的谨慎心思,此刻他从容不迫安心把命交给自己的兄弟,这种信任绝非酒桌上碰几次杯喊几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誓言所能换来。
线条粗犷极具金属质感的本田4oo机车贴向路边的刹那车身大幅度倾斜,与路面呈一个惊心动魄的角度沿弯道拐入广场,度不减分毫,尾灯划出的光弧炫目到了极点,路边结伴而行的几个清凉着装的女孩呆呆凝视,一个霸道的男人配上一辆霸道的本田机车再有令人赏心悦目的车技,够惊艳。
呆的路人还未回过神,紧接着急促刹车声皱起,车闸抱死闸盘的声音异常刺耳,艺高胆大的石头只捏死前车闸,巨大惯性作用下机车尾部猛地翘起,车轮离地三四十公分,若非后座多个叶沉浮恐怕机车得空翻一周,极度惊险的刹车技巧搞得很多人目瞪口呆倒吸凉气。
啪!
叶沉浮甩手一记板粟,不轻不重拍在石头后脑勺,并非介意好兄弟把他的命当儿戏,被车祸深深刺痛过的男人是告诫石头以后少这么显摆,善游者溺、善骑者堕类似的前车之鉴多不胜数。
“玩机车我不反对,但记住别玩自己的小命,你死翘翘了我可不养你娘。”叶沉浮跳下机车瞪石头一眼径直走向广场边卖买砂锅炖鸡的大排档,石头拔出车钥匙嘿嘿笑两声,摇晃魁梧身躯屁颠儿屁颠儿跟上,这小子四肢确实达但并不意味头脑简单,绰号拼命三郎的他初二辍学为新丰市大混子任老三卖命多年经历数十次黑吃黑火拼厮杀没进过局子、没送了命,头脑简单的人能行?
石头比谁都清楚自己真有一天玩机车撞死了或跟人干架被捅死被猎枪喷死,叶子肯定会把他老娘当亲娘一样的养。
“老板娘来十瓶燕京啤酒,砂锅炖鸡,随便整俩凉菜,度快点。”石头大大咧咧吼一嗓子坐到叶沉浮对面,叶沉浮点燃一支烟视线投向灯光璀璨的广场,一年多来头一回彻底放松坐下欣赏家乡夜景。
一支烟燃尽,酒菜上齐,石头唤了声盯着远处音乐喷泉愣神的叶沉浮,启开几瓶啤酒,大手伸开握住一瓶啤酒郑重起身,啤酒瓶搁这厮手里显得格外纤细,他凝视最信任的兄弟认真道:“叶子,我这辈子就两个亲人,我娘和你,道上那帮家伙全些酒肉朋友,不值得深交,今晚我最想说一句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有句话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你要向前看,叶子你和我说过后半辈子要风风光光的活,我信你,我等着这一天,你要食言了我石头小看你一辈子。”
叶沉浮微微错愕,九年义务教尚且差两年的大老粗张石头说这番话难能可贵,最令他感动的是话里蕴含的深厚情谊,挺身站起*住一瓶啤酒与石头手中的酒瓶相碰,“不管我以后是穷是富,石头你永远我兄弟。”
“干!”
两人同时仰头,咕咚咕咚灌酒,上高中才学会喝酒的叶沉浮并非海量,石头喝光一瓶,他只灌进半瓶啤酒且连连咳嗽,脸涨的通红,只好放下瓶子喘两口气,不远处一桌随即爆阴阳怪气的笑声,有人骂道:“妈的,演戏呢,这么煽情,不能喝就别装*,丢人啊!”
叶沉浮皱眉,擦抹嘴角酒水的同时寻声看去,隔一张桌子,七个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围坐一桌正肆无忌惮打量他,眼神饱含*裸的轻蔑和鄙夷,也是他的衣着打扮容易诱使人误以为他属于只懂忍气吞声的贫贱善类,没等他有什么反应,石头棱角分明的嘴唇勾起一抹血腥笑意,大手紧握空酒瓶悍然转身凶神恶煞似的走向骂人那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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