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第三次海湾战争结束。
2011年12月,其主要战犯大流士15世被处以绞刑。
第九话求索
“初次见面,鲁斯。我的名字叫JACK!”
“JACK?在哪?你在哪?你是什么人?”鲁斯的目光搜索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根本看不到除了他外这里还会有别的什么人。鲁斯开始感到惊慌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你不认识我?是我啊,我是JACK!”那个男人的声音不断在鲁斯的耳边徘徊着。“你躲在哪儿?快出来!再不出来我要报警了!”“真伤心啊,你居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4看你的电脑屏幕吧!”“电脑?”鲁斯快步走到电脑前,屏幕上正显示着落人论坛的首页,管理员那一栏后写着“JACK”这个ID名。
“你是JACK……”鲁斯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是说……你是‘我’?”
“BINGO,答对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鲁斯,JACK,本就是同一个人!”
“开什么玩笑,是我太累,出现幻听了吗?”
“不,不是玩笑,也不是幻听。鲁斯,我是真心诚意地问你,你想杀了‘她’吗?如果你没有勇气,我可以代劳!”
JACK的声音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或者说,是一种只有鲁斯才能感觉到的不安。“杀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COMEON,别装傻了,你知道的!你内心深处不是恨透了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女人吗?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了她吗?”“没有!我才没有这么想过!”“哈哈哈哈,你真幽默。别忘了,‘我’就是‘你’,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么?你恨她,我也恨她,你不敢杀她,我就帮你杀!”“混蛋!!”鲁斯抓起一个烟灰缸,用力地扔在墙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开!”
烟灰,洒了一地。鬼吗?幽灵吗?鲁斯这样问着自己,但鲁斯心里清楚,那可能是一种远比鬼和幽灵更可怕的东西。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JACK的声音似乎消失了。“喂……怎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吗?”鲁斯慎慎地问。没有人回答他。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或者说,这个房间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不会吧……”鲁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发自内心的恐惧从瞳孔里透了出来。“难道……我精神分裂了?”越想越觉得可怕。孤独,瞬间袭上了心头。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分手后,鲁斯心里确实有点憎恨女人;他也确实有过“恨不得前女友去死”的想法。刚才那个JACK正是把这些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扩大并具现了出来。这,除了是精神分裂,还能是什么?
“可恶……怎么会这样……不会的,只不过是失恋而已,只不过是昨天的方案失败了而已……我怎么会……精神分裂……我……到底是怎么了?”鲁斯的嘴唇翕动着,他湿漉的头发此时显得更加散乱,简直就像个濒临崩溃的神经病人。“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幻觉,只是幻觉!”他喃喃自语着站了起来,桌上的一本书映入了他的眼帘,是那本《犯罪心理学探究》,最后一页正好摊开着。鲁斯走到桌前,他的目光停在了页底的一行小字上
“纽约市·皇后区·182号”
中国·武汉·XX街派出所
“终于有人了吗……”派出所的门开着,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和几个穿警服的女人正在聊天。这,是李鸣第二次来派出所。他并没有放弃,没有放弃他被偷走的小说,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仍然坚持着。“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是来做笔录的。”李鸣打断了警察们正在兴头上的闲聊。“做笔录?什么事啊?”男警察不耐烦地问。“我家里昨天被盗了,110要我今天来做笔录。”“去那边,去那边!”警察用手指着前面的咨询台,有一个胖女警站在咨询台后。李鸣走了过去,对女警说:“我是来做笔录的。”胖女警似乎正忙着嗑瓜子,头也不抬一下,“什么事啊?”“我家里昨天被盗了,110要我来做笔录。”“哦。”胖女警拿出一个本子,扔在前台上,“把被盗的详细情况,被盗了些什么东西,写在上面就行了。”“啊……好的……请问笔在哪儿?”“笔?那边桌子上有!”胖女警随手一指,她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李鸣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就拿起本子,走到桌边坐下了。
门前的男女警察们仍在聊天,那口沫横飞的样子,眉飞色舞的表情,好像警察上班根本就不用办案,只用闲聊,坐等下班一样。
李鸣在心里又骂了一句,今日,他已骂了一天了。
“知道吗?昨天大流士15世死了!”男警察说。“第三次海湾战争的那个大流士?怎么死的?”一个女警察问,比起办案,她似乎对这些新闻更感兴趣。“绞刑,被吊死的。美国兵死了3000多人,又陷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那么长时间,杀了大流士,也算是出了口气。”“可是,美国的驻军还是回不来啊。”“是啊,海湾那地方的形势根本就不让他们抽身。”“哎,美国人也真够可怜的。这个时候弄死大流士,恐怕是想安心过个圣诞节吧。”
聊天仍在继续着,全是一些和办案毫无关系的东西。“大流士死不死关你们中国警察什么事!”李鸣一边写着笔录,嘴里一边碎碎念。他,为这些警察感到悲哀。笔录做完,李鸣特别强调了那五本小说的事,但他心里还是没有底。因为他刚才翻了一下笔录本的前几页,几乎全是没有破的案子。其中有很多和他一样是家里被盗了的,有的甚至是两个月前就报了案,到现在还毫无进展。
“哎……”
李鸣叹了口气,把笔录本交还给了咨询台的胖女警。“还需要什么程序吗?用不用到我家去拍照,验指纹什么的?”“不用,这样就可以了,我们知道怎么办案,你可以回去了。”回去……李鸣的心里凉了一大截。无奈,除了无奈还能怎么样?警察怎么办案不是他能决定的;这个社会怎么样,也不是他能改变的。李鸣不再多说话,转身,默然走出了派出所。
落人……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落人,一个既痛恨犯罪者,也痛恨警察的落人……
纽约·皇后区·182号
这是一个只有两层的办公楼,大门前挂着写有“萨伊德心理研究所”字样的牌子。其实,就是一间心理诊所,那本《犯罪心理学探究》的作者萨伊德教授开的心里诊所。
鲁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主动去找医生看心理疾病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现在,他别无选择。如果不弄清他的心理出了什么问题,他是不可能安心睡得着觉的。《犯罪心理学探究》的作者应该算是心理学界的权威吧,鲁斯这样想着。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去找心理医生,既然家里的书上有这么个现成的地址,他也就不需要考虑些什么,直接找来了。反正皇后区离曼哈顿也不远。
“我想找萨伊德教授,我是他的忠实读者,有些事想问问他。”鲁斯手里捧着那本《犯罪心理学探究》,对前台的一个女工作人员说。“啊,那请进吧,萨伊德教授就在里面。”工作人员显得很礼貌。“怎么?不用预约的吗?”“不用,今天的病人很少。”“……”鲁斯跟着女工作人员向前走着,这里并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大厅里,走廊上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他本以为既然出过书,萨伊德教授就应该是个很知名的心理学家,想找他看病都要提前几个星期预约的那种。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鲁斯没有白跑一趟。
“教授,有活干了!”女工作人员走到一个房间前,轻轻敲了几下门。“进来。”门打开,鲁斯走了进去。这是萨伊德教授的办公室,一个四十多岁的中东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中东人?”鲁斯有些惊奇,中东人到美国来当心理学家的确实很少见。他一向只是随便看看《犯罪心理学探究》里一些有趣的部分,从来没有仔细读过作者的简介。“萨伊德教授?”“是的,我就是。”“我的名字叫鲁斯,我是您的读者,我一直都很喜欢读您的书。”鲁斯捧着书,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哎呀这不是《犯罪心理学探究》吗?那么多年前的书了,原来还有人在看啊!”萨伊德显得有些惊喜,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是吗?这书是很久以前的啊!”“恩,这是我五年前写的书,没想到现在还有读者,哈哈,是来找我要签名的吗?”萨伊德看到自己的书,显得很是兴奋。“不……我是来看病的。”“啊……看病啊,看病也挺不错,我这已经好长时间没人来了。”“怎么会呢,您那么有名,应该有很多人找你看病才对啊。”鲁斯客气地说。“呵呵,是啊,以前确实有点小名,也有不少病人。但是,自从第三次海湾战争开始后……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在美国并不那么好混。”“这样啊……”“对了,你心理上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会觉得自己有病?”萨伊德问。“教授,我怀疑自己可能有精神分裂。今天早上,我听到心里另一个‘我’说话了。”“哦?精神分裂?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今天才有的,我不确定……”鲁斯在教授面前显得有些拘谨。“好吧,你先放松。”萨伊德教授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我们做个测验,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来回答。”
心理医生看病,就是这样。你问,我答。从答案中寻找“产”,通过心理学的问答测试,来推断病人的心理有哪种障碍或残缺。比起内科或外科医生,这样的看病方式显得很没有技术含量。但心理医生,无疑是所有医生中最难做的一种。
十分钟过去了。躺在睡椅上的鲁斯回答完了萨伊德教授的所有问题。他坐起来,小声问:“教授,我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啊?还是……我早上听到的声音只是幻觉?”“你没有精神分裂。”教授一边在纸上纪录着,一边回答,“比精神分裂严重。”“严重?”本以为可以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的鲁斯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他认为精神分裂已经足够可怕了,不知道竟然还有比精神分裂更严重的病症。“鲁斯,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令你非常痛苦的事吧?”教授严肃地问。“啊……是……是的。”“很显然,这些痛苦已经超越了你心理承受的极限。不再是精神分裂这么简单了。”教授放下笔,一字一句的说,“恐怕,你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鲁斯知道人格分裂这个词,但他一直弄不清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究竟有什么区别。字面上的意思,他还是理解的,所谓人格分裂,一定是指一个人拥有了多重人格。确实,这样的话,早上出现的那个叫“JACK”的声音就解释得通了。“教授,你的意思是……我有双重人格?我早上听到的那个声音是我另一个人格的?”
“不……不只。”
“不只?”
“一般的心理测试最多只用三四分钟,问题就能问完。鲁斯,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测试用了十分钟吗?”萨伊德的脸逼近了鲁斯。
“刚才测验所显示的结果,依我多年对心理学的研究看来……你的隐藏人格至少有3个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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