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宫中冰冷寂静,侍卫整齐走动的脚步声和身上的盔甲发出的响声,幽幽回荡在王宫长廊中,微弱的灯火在各个房殿里散发金黄色光,薄薄的一成水雾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一层模糊的雾气,王宫已经入睡。
嬴政坐在屋顶上,眼前的圆月如银盘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漫天的繁星点缀在一片黑空。微风轻轻吹到身体上风夹着秋季丝丝凉意。
明日就是五年一度的祭典神明之日,祭典神明是铭记三皇三帝封印魔神蚩尤拯救人类创造世界。也是七国唯一统一进行的盛大节日。
嬴政嘴中叼着一根青草,微微咀嚼淡淡的苦涩在嘴中蔓延之喉咙。举起白皙的手掌,仿佛要把那巨大的银月捏在手中。
明日繁琐的祭典令嬴政很是头疼,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在典礼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全国百姓,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可都盯着这个有些芊纤瘦的少年。明天祭典压力使嬴政心烦意乱,导致深夜无法入睡独自爬到宫殿屋顶,凉爽的微风轻轻拂过使嬴政的心里缓和许多。向下方瞄一眼,看见一个人影提着打更照亮的灯笼微微躬着身体走来。
“谁?”嬴政把嘴里为咀嚼完的半根青草向下面的人丢去。
“殿下?大半夜的殿下怎么在大殿顶上?”耳边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下面那个人把手中的灯笼举高,想以灯笼的光看清屋檐上的人。“殿下,快些下来把,上面多黑多高多危险阿!”
房檐底下说话的人是从小陪着嬴政长大的小太监赵高,与嬴政年龄同岁,赵高是赵公公在外捡到的孤儿,见一个小孩在下着大雪的深汕中孤零零的可怜,便带回宫中当了小太监,王太后见赵高与嬴政年龄相同,就安排赵高在嬴政身边。
嬴政也打算下来回房间内休息养足精神,就算明日的祭典在不情愿,但自己的身份毕竟是一国之君,必需要完美完成五年一度众生期盼的典礼。
嬴政在数十丈高的宫殿房檐向上弯的翼角上纵身一跃,平稳落地。身旁的赵高则被吓坏了。
赵高见嬴政跳下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原地又蹦又跳。“殿下小心点!危险啊!殿下万金之躯可不能有了损坏。”
“行了,别在那啰嗦了。孤,要去睡觉了。”嬴政看着眼前把灯笼丢在地上手舞足蹈的赵高说道。
“天黑路滑的,奴才给殿下照路。”赵高慌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灯笼,但灯笼里的明火却熄灭了。赵高往里使劲吹了吹,依然没有火光。
看着赵高鼓起腮帮往里吹吹得气满头大汗,嬴政摇了摇头这小太监还是这么傻,更灯熄灭岂是用嘴可以吹燃的?。不顾满头大汗神情紧张的赵高,转身大步向着寝宫走去。
“孤,先回了,你去办该办的事情。”
赵高敢深夜提着打更的灯却在宫中乱转,肯定是在办事情。自己又有些累了,正好回去睡觉。
王太后,是大秦上任君主的王后芈月,也是嬴政的母亲,但却不是嬴政亲生母亲。亲母传言在生下嬴政时难产而死,在自己降临世间的同时生母却死去,自己甚至不知道亲生母亲的样貌。
而年幼的嬴政曾被各各宫中势力所胁迫,最终在芈月王太后的扶持下最终当上秦国国君,现在却是如同傀儡一般。
“恭送殿下。”身后传来赵高的声音,赵高把更灯放在地上,双手在前,身体深深鞠躬。殿下很孤独,但他又不希望别人打扰到他,又或许是害怕与人交往吧,就像刺猬,外表有多尖利里面就有多柔软,这是赵高对嬴政的理解。虽说二人同岁并在一起长大,但君与奴的身份不能无视,他始终是一个小太监,一个甚至不需要名字的太监。
回到寝宫,毫无形象瘫趴在柔软丝滑的床榻上,将床单弄得皱皱巴巴。嬴政不喜欢宫中,他很想逃离这里,这里冰冷严酷,森严的宫殿如同连绵不绝的黑色山脉,压抑感铺面而来,仿佛那些黑色巨大的宫殿落在心胸上,压的喘不过气来。
王宫是全国权力的中心,坐在王座上一国之君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战战兢兢守着祖辈的万里江山,每天每时的一举一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繁琐的礼仪规范束缚着他,就像被无数条铁链绑坐在王座之上。
君主二字仿佛是一把枷锁,将嬴政锁住,无处可逃,冰冷的宫殿,外面人梦寐以求的,却是嬴政无法逃离的枷锁。
朦胧的阳光在东方升起,这个时辰还见不到太中,不知不觉已入睡。窗外的草丛花坛中小虫轻轻歌唱着,仿佛怕打扰这位秦国君主的休息。
天还没亮,阳光仿佛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天地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嬴政寝殿外聚集数十个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老者,他们在墙根处围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祭典就快开始了,君主这么还没醒?
“是啊!五年一次的祭典仪式可不能拖拉!”
“耽误祭司神灵发怒,不保佑我们是小,降下天灾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这时间马上就快到了!李老要不然你进去叫醒殿下?”一个年轻些的祭祀官推了推推了推身旁的老臣官模样的人。
“你想害死我啊?你是祭祀官怎么不去!?我可不是负责祭祀的!到时误了时间看谁先掉脑袋!
“别吵了!君上就寝谁敢打扰啊!”
“是啊!是啊!徐福那家伙也没来,他可是主祭祀如果他来了就可以让他进去叫醒君上了。”
“谁去找徐大祭司?”
“太阳要升起了!来不及了!找到徐福大祭司时间肯定是不够的了!”
正当祭祀官们乱作一团,胡乱吵闹讨论着派谁叫醒嬴政时。身后传来低沉的脚步,走在路上就像铁做的鞋狠狠地踩在沙子里发出的声音,低沉却又在脑中回荡。
“让开。”
徐福拖着红黄色长袍,缓缓走来,,走路的步伐好像是经过计算,步子迈的不多不少每次都是同样大小,就像没用腿脚走路,拖地长袍遮住了鞋,像是飘过来的一样。
巨大的祭祀帽顶在头上,配合青铜面具使人看不到他的样貌,高大的身躯被祭祀的礼服遮挡严严实实,仿佛是从地府中走出的判官。
徐福高大的身躯横穿走过祭祀官们,由于身高差距祭祀官们不得不抬头仰望,徐福就像一匹高马横穿过低矮的绵羊群。
“太好了!徐福大祭司,您总算来了!.......”一名老者间到徐福到来有些激动,终于有人来叫醒那个赖床的君主了!“时间不多了,您受累去叫醒君上吧!”
徐福径直走到门前推开寝殿门,看着早起起床梳洗完毕坐在床榻上的嬴政,行礼仪。
嬴政刚刚被墙根下的吵闹声吵醒了,坐在床榻上揉着松散的头发,眯着眼睛。
回忆起上次的祭典情形。空旷的祭坛上,地上的宝珠散发出五颜六色的柔和光芒,映在天空中,与天上的星星相对应,巨大玄奥的法阵浮现祭坛上方。嬴政站在祭坛的中央周围空无一人,祭坛上被光晕笼罩着看不清祭坛下的人,只能依稀看到一片片黑色的虚影在光芒中浮动。年幼的嬴政看到脚下黑色的地砖突然变成红黄色的巨大眼睛,而自己则站在眼睛的瞳孔之上。炽热的火光出现在嬴政的眼前,漫天飘着火焰,火焰最浓的地方,一根通天青铜柱立在中央,青铜柱上雕刻着七个巨大的人,火焰在雕刻处熊熊燃烧,青铜柱崩塌。世界仿佛在烈火中哀嚎,收缩的瞳孔犹如长开的地狱之门,缓缓扩大,直到将周围的一切包进其中。周围一切变得无比虚幻,仿佛置身于混沌除开的天地间,没有东西南北的空间感觉,没有光明与黑暗的分辨。突然一道金光刺穿混沌,出现光明与黑暗,金光刺穿嬴政的身体......之后嬴政在寝宫醒来,床前围着宫殿的太医,太医手中拿着各式草药熬成的药汤,焦急催促着外面烘药的太监宫女的声音。
嬴政在祭祀的典礼中昏倒了。
君主突然昏厥使祭祀没能顺利完成,王公贵族的猜疑,百姓的怨言,在五年间的每个夜晚都回荡在脑中,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还有那那奇怪的“梦”,通天的青铜柱燃烧着火焰,火焰仿佛随时吞没自己,七个巨大的雕刻,在末日般的景象中凝望着嬴政。
无论是众人的猜疑怨言还是那可怕的噩梦,都在嬴政内心留下深深的阴影。
徐福透过青铜面具望着嬴政,没有说话。
嬴政内心有些紧张,甚至手脚发冷,有股做贼心虚的感觉。但祭祀的主角是国君,他不可推辞,也无法推辞。
“走吧,请主祭祀带路。”
看到徐福来了,嬴政摇了摇头使自己的脑袋清洗些,伸出右手比划着,让徐福带路。
“请,君主。”徐福发出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像闷的雷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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