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们！”苏筱翎拍拍身上的杂草，准备起身。

“笨呀。”边伯贤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轻轻勾唇一笑，“你以为他们斗殴是为了什么？现在你跑过去，先看谁，后看谁？”

“我看鹿晗呀！明显他伤的更重。”苏筱翎眉头一蹙。

边伯贤歪了歪脑袋，曲起修长的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笨蛋，看来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呀。”

“我……”苏筱翎先沉住气，垂眸想了想，上一次鹿晗和灿烈在旅馆要打起来，她特自恋的以为是因为自己……结果……恩……简直是自作多情的范本。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他们是为了我……才打起来的？”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他摇摇头，似乎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鹿晗直接就对灿烈动手了，使的咒不轻啊。还好灿烈躲过去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打了好久呢。”

“你没拉架？”苏筱翎不可置信地望着边伯贤，他难道就真的在旁边拿个瓜子看戏看了很久？

边伯贤耸耸肩：“我能怎么办？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两个呀。”

“那现在怎么办？”苏筱翎咽了一口吐沫，紧张兮兮的望着那边两位大佬，“鹿晗上药了没有？灿烈有内伤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的问题真多呀。”边伯贤和她并排坐着，也背靠着大树，仰头望着皎洁的明月，“再过十公里，我们就要接近大草原了。朝东绕路一点，有一座智者之城，那里有西方大陆上所有种族的智者来往，有最大的图书馆和最好的预言家。”

他指了指在一旁摆弄柴火的都暻秀，“暻秀可以去碰碰运气，他们两个也可以在那里治伤养病。”

“那好。”苏筱翎也学他的样子抬头望着月亮，这才发现，夜空中悬挂的明月已经近乎是银白色的玉盘了，日子过得混乱，她居然没有发现，离这个月的月圆之夜已经越来越近了，“智者之城，应该也和别的城市一样，禁止种族争斗吧。那你和灿烈，也正好可以躲过月圆。”

“……这一次的月圆躲过了。以后怎么办？”边伯贤叹息一声，“现在整个夜巡者队伍，应该都在通缉你吧。万一有一天，正好在月圆之夜碰上，我们的力量减弱，到时候只有鹿晗一人支撑……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

苏筱翎抿了抿唇，一时没有说话，洁白的月光眷恋地停留在她白皙如玉的侧脸上，她却长久的沉默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来：“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你是因为……以前伤害了鹿晗的母亲，才一直不愿意学习巫术的吧？”边伯贤反问着她，神色安宁，见苏筱翎露出一丝困惑，他轻扬唇角，解释道，“你和巫族那些人说的话，我都听着呢。如果你真的不想再伤害鹿晗，或者伤害我们，那最好的做法不是一直推开我们……而是，变得和我们一样，可以保护自己。”

苏筱翎低下头，从兜里拿出很久没用的魔杖，声音变得很轻很轻：“我……不是不想练习巫术……”她伸出魔杖，摊在手心里，表情凝重，“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巫力。就好像，有一股力量会不由自主地从魔杖里倾泻出来，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在发什么咒语。可能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咒语，就会出事……”

脑袋中一闪而过璃阿姨死前痛苦挣扎的面孔，她弯起膝盖，把脑袋埋在双腿之间，不敢再想了。

“……那就一个一个咒语重新试。”边伯贤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从最简单的开始，练习一千次一万次，直到确定你不会失控。”

“……”他的话拂过苏筱翎的耳边，她缓缓抬起头，静静凝视着眼前的边伯贤，最终下定了决心，虽然……她还是很怕，也担心在练习的时候会不会出什么状况。不过……她知道，伯贤说的对，她不能一直靠别人保护，成为别人的负担。哪怕试一试，也比总活在阴影里可靠。

“好，我试试。”

“我的意思……不是我不愿意保护你。”边伯贤侧眼望着她，若有深意，“我只是想确保我和灿烈都没有能力的时候……你也会很安全。”

苏筱翎重重点头，她本来也从来没想过一直靠别人保护，等到她被确认了伊尼斯的身份……即使他们不愿意离开，她也会自己走的：“我知道……谢谢你的建议。”

“你对灿烈也会一直说谢谢吗？”他忽然问道，笑容微收。

“啊？”苏筱翎在脑袋里翻搅着关于谢谢这个词的回忆……然而，她还真不记得有没有和灿烈说过谢谢，又或者……他好像一直都只是在欺负自己吧！明明是他吸自己血比较多，他也没说过一句谢谢呀！

“如果没有……那以后也不要对我说。”边伯贤站起身，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把她从草甸上拽起来，“走了，我们先去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