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略为沉吟了一会儿,虽说她是想去来着,可是确是不想和他一起的,“也好,和师父师兄们一起去热闹热闹。”
傅平修知道她是不想和他独处,他也不知是怎么了,非要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平日里都是姑娘巴结着他,可现在他却巴巴地去献殷勤,偏生那人还不领情。
“小十一。”不远处,容华朝他们招手示意。容华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傅平修,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仅是一瞬便又分开。
“师兄。”楚风歌朝容华跑过去,师父和苏益谦已经落座,正在谈些什么。
“酒可取回来了?”雾离真人问道,在看到傅平修抱着酒坛走来时,雾离真人的眼眯了眯。他这个徒弟的脾性他最清楚,平日里最爱洁的人,今日竟抱了个脏兮兮的酒坛子,怪哉。
傅平修将酒坛放好后坐到容华身边,由于只剩下容华和雾离真人两人旁边的位置,楚凤歌就只好坐到雾离真人的身边。
楚凤歌心里也疑惑为何傅平修会在两个位置中选择容华旁边的,可是当她看到二人并肩而坐的样子,忽然懂了些什么。莫不是这个傅平修是真对容华动了心?这样也就解释了他为何突然来到云雾山。
楚凤歌看着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惊才绝艳的男子,惋惜地咂了咂嘴,不知这得有多少少女的心碎成渣。
小童取了酒给各位斟上,桂花酒的淡淡酒香弥散在空气中。
楚凤歌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抿了一口,“今年这酒倒是极佳。”
“小十一,你可别贪杯,你那酒量可禁不住你多喝。”苏益谦笑说道。
“十师兄,你那不是有丸药吗,就是不易喝醉的那个。”楚凤歌下一次再来喝酒不知该是何时了,这一次自然要喝尽兴些。
苏益谦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超楚凤歌扔去,“接好了,在宫里比不得在这,若是逼不得已要喝酒时切记提前吃一丸,否则你一醉起来,不知要出什么篓子呢。”
楚凤歌伸手接过,心中暖暖的,要说世界上真正关心她的人,也不过是她如家人般的师父和师兄们了。楚凤歌想起了什么,心中苦涩,不由得喝得快了些。
其他人不知道楚凤歌为什么一直面有郁色,傅平修却是知晓的。想来她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吧,他看出她很渴望亲情,可是,可惜。不过只有经历了这些,她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就如他当初一般。
一餐过去,众人心思各异,雾离真人自是看出楚凤歌的心事重重,用过饭便将楚凤歌叫道了堂中。
“小十一,你今日是怎么了?”在雾离真人十一个弟子中,楚凤歌是唯一的女弟子,也是他的关门弟子,自然是他最为宠爱的一个,像是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师父……如果有一天,你所相信的全被颠覆,你该怎么办?”楚凤歌眼睫低垂地说。
“因为你的身世吗?”雾离真人捋这自己的胡子说。
楚凤歌本不欲告诉雾离真人这些,可当听到他的话时,不由得错愕,“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雾离真人不语,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十一,你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只想问你,你是否愿意当这个皇帝?你知道的,如果你爆出你的身份,你随时可以抽身。”
楚凤歌沉默了一会,眼中闪过挣扎,雾离真人也不催,只是等着她做决定。
如果她决定不当这皇帝,他会保她周全若是选择继续的话,那他相信她会做得很好,因为一旦经历了这些,她才能更加坚定地走下去。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如何?
楚凤歌抬起头,缓慢又坚定,“我愿意,我要为我死去的母亲报仇,我不能拱手让出江山,我不能让李家再嚣张下去。”
在上一次她没有选择的机会便被推上那个高位,心中自是有不愿。这次不同,她不是处在被动的位置,而是自愿的做出了这个选择,不论以后发生什么,她也不悔。
心之所向,无怨无悔。
雾离真人赞许地看着她,“不错,不愧是我的徒儿。既是如此,便要打起精神来,你可以把恨转化为动力,但切记不可被恨蒙蔽了双眼。”
楚凤歌眼中清明,郁色已无影无踪,“徒儿知晓,多谢师父教导。”
从今日起,她要真正地踏上征程,没有了那层虚假的血缘关系,她和李家的战役将正式打响。这次,她将全力以赴。
到了下午,众人围坐在溪边摆起了棋局。溪水自山顶而下,清澈见底,偶有几尾小鱼在其中嬉戏。
“不知十一可愿与我一较高下?”傅平修拿出暖玉棋子问道。
既然他发出了邀请,她自然不会拒绝,下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个性、心思。他想试探她,她自也是想了解他,对弈的确是个好法子,“我的荣幸。”
楚凤歌移步过去,坐在傅平修对面。
“请。”傅平修道。
楚凤歌也不推辞,修长的手指拿出一颗棋子后便落下,傅平修紧随其后。仅是几子的交落间,二人都已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善,便也收起了玩乐的心思,全神贯注了起来。
你攻,我守,你退,我进。棋盘如沙场,棋子如兵将,下棋之人如军师,看似只是黑白棋子的交锋,实际上却是沙场点兵,腥风血雨。
傅平修虽知她棋艺好,却也不知她下期间甚是凌厉,招招致命。而且她很稳,这证明了她心绪平静,看来她已经从打击中走出来了。
二人下棋都是极快的,很少像常人一般踌躇再三才落下一子。周遭的人见这二人都落子如飞的驾驶,纷纷围了过来,盯着棋盘。
不一会,楚凤歌看着棋盘,长吁了一口气,“我输了。”不过眉间却无挫败,而是棋逢对手的酣畅淋漓,这一盘棋着实下得痛快。
傅平修也没有得意之色,而是“十一,你是第一个逼我如此之紧的人。若不是我虚长你几岁,怕是要败在你手里了。”
“十一的棋艺确实精进了不少,比原来更大气,更锋芒毕露了些。”容华看着棋盘说道,果然挫折让人成长吗。
“既然这棋也下完了,你们今日可有什么打算吗?”雾离真人问道。
“不如去庙会,今日中秋,热闹的紧。”傅平修说道。
“嗯,也好。不过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去了,你们可要玩的尽兴些。”雾离真人点点头,不过这傅平修什么时候又喜热闹了。
意见既已达成统一,四人便准备动身。马车摇摇晃晃间,不一会便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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