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抹意志。而这里，你可以通粗理解为内心世界。”

正当他惊疑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重重枷锁里响起，葛枭蹬着那缕自称为意志的青烟，不知道它想做什么。

“你说的内心，就是我的识海咯？”对面说这里是什么内心，葛枭下意识理解成了识海，识海这种说法自修士体系流传时就有，像和他缔结契约的小黑平日里就是待在他的识海内休养生息。

青烟否定了他的话，对他解释道：“内心和识海并不一样。虽然这二者都在你体内，但识海是真实存在的，而我说的内心却是虚幻缥缈的。”

葛枭一愣，还以为青烟在开玩笑。如果按它说的，这里是虚幻缥缈的内心，那自己又是怎么在虚无缥缈的地方存在的？

“跑题了，这里是哪里不重要，我花大力气拉你进来不是和你研究内心的由来的。”

果然是你带我来这未知地方的。葛枭颔首，既然对方开门见山的说了，那他就听着好了。

“我找你是想劝诫你一件事。”

“啥？”

青烟一抖，语气也庄重了一点：“我劝你放弃武道，趁现在还来得及。”

这个意志为什么劝他放弃灵修之路？葛枭面露狐疑。

“灵修之路走下去，你必死无疑。唯有放弃武道，甘做一凡人，才可保你一世安稳。”

葛枭的眼神一冷，身体稍稍退后，带着几分警觉反问：“甘做凡人？难道我不甘平凡，你现在还要废了我不成？”对方有大神通拉他进这所谓的内心想来就是要废了自己也不难，要是修为被废，他还谈什么踏平夜家救出母亲为父报仇？虽然不明白青烟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小心为上。

那抹意志回答的也很诚恳：“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但可惜的是我改变不了你的命格。”

“我是不会放弃武道的。”葛枭说的斩钉截铁。

青烟一滞，叹息道：“为什么？你只要变成普通人幸福的生活就够了。渴望安稳，又有什么不对？这样不会伤害任何人。”

葛枭摇头道：“我还有许多要做的事，若我安稳度过一世，我身边的人就不能安稳，哪怕武道之路走下去，等待我的会是死亡，我也不会放弃！”

他停顿了一下，坚定中又带着点傲然的冷喝：“况且，我会不会死，你说了不算。”

意志所化的青烟在重重枷锁中晃荡了一下，话语里透露着无奈：“你好像弄错了什么。你会死不是我说，而是天地所言，我正是不希望你死，才建议你放弃。”

天地？唬我的吧。葛枭打死也不相信，若不是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还需要这意志的帮助，他已经懒得和青烟多言了。且不论天地有没有自主的独立意识，就是有，天地盼着他死干嘛？他就这么不招待见？

“这是命格注定了的，你的命数天弃，人生会比他人坎坷数倍不止，要想摆脱这个命……”

“停停停！”葛枭叫停意志的话语。一脸不屑：“你以前是个职业神棍吧。现在还主张什么天弃、命运之类的。不好意思，我辈修士逆天改命，你的那套我不信。”

“这里是你的内心，我能出现在这里，你还是不信吗？”

葛枭嗤笑一声，指着自己的左胸反问：“你说这片空间是我的内心，那我这里的又是什么？”

“那就算了，你不信，我也多说无益。“”

意志说完，不等葛枭开口，便烟气一震。分出了一缕极细极细的烟丝，透过锁链钻如葛枭的心口。

烟丝刚一没入，锁链就像有所察觉似的，链子上的符文泛光，将内里的青烟锁得更紧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葛枭惊惧，揉着胸口怒视着那抹意志。

意志传来的声音陡然虚弱，显得有气无力，抖动着烟气道：“既然你选择了不放弃，那我便祝愿你能活下去。你若成功超越了那个人，我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虽然这并不可能。”

那个人是谁？我要超越谁？葛枭刚想问，青烟一句该走了，就送他离开了此地。

他离开后，意志闪烁的青光一下子黯淡，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力量。空寂的空间只听它幽幽的声音回荡。

“这么快就过去万年了，你选择于此世现身，也是因为感觉到了神的复苏吗？”

……

一阵天旋地转后，葛枭猛的直起身，一个字也没喊出来就觉得头昏目眩，腹中翻江倒海。难以压制的恶心感由下往上冲涌，瞬间在腹部收缩下，冲破喉头。

“呕……”他前顷着头干呕起来。淡绿的液体从他口中流到床下，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酸腐味。他低着头，突然听到一声责问，才意识到边上有人。脸颊微微发烫。扭头看去，边上站着四个人，孔融、荀彧、还有插着腰嗔视着的夜衣柳姐妹。

“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我们才离开一天多，看看葛枭成什么样了！”夜衣柳朝孔融喝

“感觉怎么样。”夜舞寺上前，关切地递上一杯温水，同时拿出手帕替他擦去嘴角的

荀彧则侧着身体站在他边上，用手掌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我……我没事。”葛枭哪里遇见过这样的架势，涨红着脸接过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孔融对姐妹俩殷勤的表现不屑一顾。撇嘴道：“不就是白酒喝多了么，又不会有什么事。你们这样搞得他像是重病患者一样。”

边上夜舞寺柳眉一挑，对孔融问罪：“他要是出点事，你们孔家可担待不起。”

孔融一脸玩味说：“看来你们出去一趟已经查清葛枭身份了嘛，明明之前我请你们过来你们还一脸不情愿。”

欸，她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葛枭突然有些失落，原来夜衣柳和夜舞寺这样对他，是因为他是夜沐染儿子这层身份的关系。

“怎么了？”夜衣柳看葛枭眸光黯淡，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

“只是醉酒罢了，没事情的。”葛枭摇头，看夜衣柳的眼神略微复杂。犹豫了一下，起身下床向夜衣柳躬身。

“衣柳姑娘，对不起，之前我并……”

“没事情，是我提出要比试的，受伤了不是你的责任。”

“是吗。”葛枭看着微笑的夜衣柳与夜舞寺，虽然现在两人对他亲敬有加，但总觉得比初见时更加的疏离陌生。

葛枭偏头看荀彧，面露疑惑问：“逸然呢？怎么没见到他？”

荀彧回答：“逸然留在了荀府，这里是孔府，这两位夜姑娘觉得荀府不**全，就让孔融带你到了孔府，我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夜舞寺轻哼：“有我们姐妹贴身护着，一定保葛枭安然无恙”

夜舞寺一番话让葛枭沉默了，安然无恙的离开吗？他想起自己在梦境里碰到的那个神棍。它好像也问过自己，是否愿意选择安度此生，而当时自己拒绝了。尽管夜衣柳姐妹是为他好，但他不想过受人保护的生活，他渴望战斗，渴望变强。怎么改变夜衣柳姐妹的观念呢？他看向夜衣柳，想到了好办法。

“衣柳姑娘，我记得在比试前，我们好像约定过什么的吧。”

他一提及，夜衣柳顿时显得局促不安。她和葛枭约定了在无垠秘境里什么都无条件服从。当然这是基于自己绝不会输的情况下。偏偏是她输了。如果真如夜舞寺在酒席时预测的。要做……做些害羞的事……她又该怎么拒绝。本来按照她的打算，就算是输了，也还可以耍赖不认账。但从夜舞寺那得知葛枭尊贵身份后，她岂敢僭越。要是他真的提出那种要求，她是不是也只能……从了吧。

葛枭看夜衣柳羞愧的样子，就知道她应该想歪了什么，不由得老脸一红。连连咳嗽道：“那个，我的请求是，请按照你们自己的心意在无垠秘境里行动，不要在意我，你们就当我是普通的小修士好了。”

他话说出口，不只是夜衣柳两人，就连孔融和荀彧都惊讶的看着他。

当他是普通的小修士？能和夜家扯上关系的这个小修士可不普通。葛枭竟然让夜衣柳和夜舞寺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动，这意思就是让她们不用听命夜衣去保护葛枭咯？要是别人说出这种话怕不会被两姐妹削死。偏偏说这话的是葛枭。实在让她们诧异。

葛枭停顿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他压在心里的话：“我来参加无垠秘境就是为了修炼变强，你们把我保护的滴水不漏，那我进秘境来的意义是什么？不如回家待着呢。所以，你们不用这样勉强自己尽心护我。就当来秘境是来度假的好了。”

夜舞寺鼓着腮帮摇头，断然拒绝道：“不行，你出点事，我们在夜衣那里没法交代。”

“这个你放心，我还不想死，当然会努力活下去，不会让你们无法交代的。”

夜舞寺还想说什么，夜衣柳拦住了她。“舞寺，让他去吧。他说的对，想要变强，在他人的保护下是实现不了的。唯有自己面对危机克服困境，才能独当一面。”

夜舞寺诧异的看向姐姐，看到夜衣柳眼中的示意后，才勉强点头答应。

葛枭心头泛暖，向夜衣柳道谢。

没有了他身份的束缚，夜衣柳又回归了最开始的冰冷语气：“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为了自己轻松一点。”

葛枭点头，只感觉她现在冰冷的表情比起刚才的微笑来的更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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