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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变》第七章 墙角的梅花开两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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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时,三藏告诉圆戒,过两天要从长安过来一位厨子,听说做饭做的不错,你到时接待一下,我这几天出出门走走。

圆戒心想师傅还是很嫌气我做的饭菜,不然那里会从长安专门招个厨子来。不过,还好来的是个厨子,应当跟我出身差不多,如果来个高僧,我那有什么佛法辨的过他啊。

第二天,三藏就拿着他的伞出去,圆戒闲来无事就在寺里等这小师弟,等到初五也没有来。

唐元十四年春正月初六,天气己经放睛,道路上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寺里园子里墙角几枝梅花昨夜刚刚怒放,园子里香味很浓。因为下雪天还是比较滑,园戒想今天寺里不会有人上香,就关了寺门,在房间逗小圆真玩。

快到响午时分,听到寺外急促的敲门声。

圆戒穿上厚厚的灰色僧衣,圆真拉着圆戒要跟着去,圆戒想想就抱着圆真出门去开寺门。

圆戒打开寺门,打量寺外的人。

在寺门先立一着黑色的高头大马,马背上放一个长方形的精致的木盒子,马旁边站一位穿着很讲究的翩翩少年,冬天的衣服虽厚,但也是做工精良,至少附近的十里八乡没人穿这种衣着,肯定来自长安的官宦人家的子弟。

这少年眉毛如剑,斜挂在脸上,雪地反射阳光,有点刺眼,眼睛细长稍微眯起来。脸色在雪地反射下显得很白净。

少年虽没有完全长成,也显得身材高大,给人一种威猛有力的感觉。

圆戒打量少年的同时,而少年也在打量圆戒,圆戒身体本身就微胖,身穿厚厚的僧服后,显得更加臃肿,个子这两年虽然向上串一头,但比起少年来仍矮上不少,脸上无什么奇特的地方,就是一个字黑,像是在太阳下经常爆晒的人,而且经过一个大冬天,仍没有藏白。如果说有什么特色的地方,就是长了一对桃花眼。

最奇特是僧人抱个小婴儿,这婴儿到是长得清秀脱俗,大眼珠子转来转去盯着他的大黑马在看。唯一有缺点是瘦,显得像是营养不良,少年想想也释然,生长在寺院里的孩子当然营养难跟上。

圆戒先开口。

“施主,请问你是要上香吗。请进。”圆戒说完退在一旁。

那少年也没有进,只是指指圆戒抱着小孩。

“烟雨寺里还养着一个小孩?”

圆戒突然警惕起来,想起小圆真的来历,想起师傅一向把这个小圆真藏的很紧,从来都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面,即便去年,县里来人登记人口造册时,也没有把小圆真造册在内。今天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把小圆真的抱了出来。

天气很冷,他感觉到自己在冒汗,脑子转来转去。

“哦,小孩是我俗家家姐家的,大过年闲来无事我带他到寺里玩。”

说完圆戒顿了顿,看到少年没有表示不信,自己一手摸摸了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就有接着说:“施主,你来是要寺里上香吗。”

少年愣了一下。这时少年旁边的黑马可能觉得有点冷,或者觉得有呆的时间有点长,鼻孔里喷着气,脚跺了跺,地上的雪被扬起,撒了园戒一身,吓了圆真一跳。

少年见到,拍拍马嚷道:“黑子,黑子,安静,安静。”

听到这话,园戒刚想到一些事,脸色很不好。

少年看到园戒的脸色,忙解释道:“我说的是我的这匹马,它的名字叫黑子,不是说你。”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好像更复杂,少年好像也觉得自己解释有点多余。气氛有点沉默。

圆戒对他刚才话其实没有多少在意,只是少年想的太多。圆戒看着圆真的脸冻的有点发红,而且刚才还打个喷嚏,尤其是想想圆真的身份问题。

就用比较生硬的语言问题道。

“施主,你到我寺到底有何贵干,如果没有我就要关门。”

少年心想,这僧人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但还是压住心中稍起的不满。

“我是来贵寺找三藏圣僧的。”少年道。

圆戒心里慌乱起来,越想越怕,自己没有师傅的神通,这少年又孔武有力,如果对方是冲着圆真来的,自己万万不是对手,且不知对方有没有帮手,一定不能说师傅不在寺里,先拖住这厮再说。

想完先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道。

“施主你先在门外,我先去寺里通传一个师傅。”说完关了寺门,上了门拴。

留下少年独自在门外。

门里圆戒六神无主。

门外的少年也寻思着,这僧人说通传,为何又紧闭着寺门。而且刚才这僧人说话时,有点贼眉鼠眼的模样,一般当了僧人,己与世俗再无牵挂,为何这僧人还可以抱着家姐的小孩。

难道是假僧人,害了寺里僧人,夺了附近的小孩。想到这里少年很是担忧,但担忧里又有一点暗喜。

心道僧人遇害,我就不用做这什么僧人,爷爷和家父也无话可说。不过,还是先就救人要急。

说着看了寺院的外墙,这墙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只是好像没有缝隙可以着手。

绕到寺后,见园子的墙不高。

少年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就要爬上院墙,刚爬上院墙,院墙下有几朵梅花正在怒发,一转头,看到梅花旁一白衣僧人立在寺墙下。

梅花映着僧人,僧人映着梅花,很是一番景色,观其僧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自己见过俊人也有千八百,但比想这僧确远远不如,不知用何种语言形容僧人的容颜和气度。

少年并没有认为这个僧人是那个黑胖僧人的伙伴,因为僧人的气度在那里。

墙角下的僧人就是三藏,不和他何时站在墙角下。

那少年骑在墙上喊道:

“大师,你们寺院里进了贼僧,抱着个小孩跑到寺后,我来追赶他。”

三藏也笑了笑,手在空中划了划。

再看看那少年的模样,心中己有计较,但不知何事引起的误会,想来是二人沟通不利所致。

说道:“你是裴公的孙子?”

那少年也打量下这僧人。

想起自己在家时,一直不想来当僧人,但他父亲己经决定,而且己经通报备。

他当时想让爷爷帮忙推掉这份差事,爷爷不应,他就问爷爷,自己见到个假三藏怎么办,可不可以就回来。

他爷爷当时没有说,你通报自己的名号,查看对方的官凭等等来证明对方的身份。

只是微笑着说,当你看到他时,你就知道他就是他。

现在看着站在墙角下的僧人,那有不知道这个僧人是谁的道理。

又想到他爷爷说的第二句话“即然你决定让你去,你见到他时,你要尊重他。”

少年知道,爷爷让他尊重不是自己父亲,而是眼前这个僧人。

想起爷爷虽是己经退下来,虽然家中到了父亲这一代己经走向下坡路,但能让他爷爷重视的人大唐的朝堂也不出十几人。

骑在墙上的少年,看着梅花旁边的僧人,从墙上落了下来。行礼道,

“我是裴公的孙子裴敏,小子见过三藏大师,这是家父的书信。”

三藏没有接书信和明证,只是接着望着裴敏说道.

“我这寺里过于清苦,不知你少年人是否持的住,如果持的住,看你爷爷来信推荐时说,你饭做得不错,你就在寺里做做饭。”

三藏说话没有停顿。

裴敏心想,果然和自己猜得不错,是爷爷推荐的,想当初自己还去求爷爷不让自己去,但看到爷爷当时的两句话,他就想这是爷爷和父亲己经商量好的事,不然,母亲怎会同意让他去这么清苦的地,想想是爷爷和父亲的决定,那只能是即来之,则安之,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大师,我持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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