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程子兰等四人,司昭琴与白衡投入了前往华都的遥遥之路。由于没有马,二人只能靠着一双腿赶路。
走的呵哧带喘的司昭琴,看着前方轻盈的白衡心里默默想:这家伙体力真不错。
司昭琴看着白衡,不禁想起了与白衡的第一面,那深刻的一眼叫司昭琴着实难以忘怀。司昭琴甚至记不清白衡当时是什么神情,只记得那仿佛沧海桑田的一眼,让自己的心口莫名的窒了一窒。
甩甩头,司昭琴的神色深沉了起来。容雨让我一定要找到的人,到底是不是白衡?如果是自然好,如果不是那就功亏一篑,前功尽弃了。
司昭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大的白衡都听见了。前方的白衡回过了头,看着有些抑郁的司昭琴朗声问:“你怎么了?”
司昭琴抽出腰间的折扇扇了扇,马上恢复了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没事。”
白衡看了看司昭琴的脸色,扭头继续向前走去。
司昭琴噎了噎。
就不能多一些关心么?
摇摇头,司昭琴也跟了上去。
看着前方白衡高高梳起的发,司昭琴心下揣测:这白衡一举一动一点不扭捏,而容雨让我找得是一名沧澜山女子。按照容雨的提示,一路寻来只遇到白衡一名沧澜山弟子,各方面也都符合,唯独这个性别,是在是难以判别。若说他是男子,白衡委实清丽的过分了,可若说是女子....都叫白衡在自己沐浴之时为自己把风了,换做女子早该尖叫了吧。
这可真是个大难题。
前方的白衡猛地停下了脚步,回转过身看向司昭琴:“你,你认不认识拾越?”
身后的司昭琴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了白衡。一股男子好闻的熏香蓦然环绕在白衡身边,白衡呆了。白衡忽然不知道要看哪里,眼睛四处乱瞄,最后将视线盯在了司昭琴下巴上的美人沟。
“你,认,认不认识拾越?”
司昭琴低下头,看着白衡微垂着的睫毛轻轻吹了一下,白衡微微邹着眉眨了眨眼睛。
“不认识。”
司昭琴低低的说。
“噢..”
白衡的脸上明显有些失望。只见他点点头,转头继续向前走去。原本轻盈的步伐不知为何看起来不再轻盈。
司昭琴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你还有一个要找的人?”
白衡低头“嗯”了一声。
司昭琴难得看到白衡丢失了仙人气质的模样,有些好奇:“他对你很重要?”
白衡眨眨眼,司昭琴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一点莹光消失不见:“很重要,可是他不让我找他。”
“这是为何?”司昭琴追问。
“...”白衡紧抿着唇,那神情看起来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似的。司昭琴赶紧拍了拍白衡的背,刚好将白衡的哽咽拍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走之前只说这辈子最好不见。”
说完这句白衡咬住了唇,那倔强的模样让司昭琴不禁莞尔。
只见司昭琴笑着拍了拍白衡的头,像一个大人安慰一个小孩子一般:“他既然要跟你决裂,你还死心眼的找他干什么?这种人不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白衡抬起左手擦了一下眼睛,抿着唇:“我只知道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看着白衡慢慢走远的身影,司昭琴笑容慢慢变淡,手中的折扇轻轻拍着他的手掌。
容雨,若寻得之人已有心上人,可还能担此重任?
二人一前一后,一时只闻林中鸟鸣,再无交谈之音。
因着自己好奇的一句追问提起了别人的伤心事,司昭琴看着垂着头的白衡心里有些小小的罪恶感。司昭琴赶紧打算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乒乒乓乓兵器相交之声,司昭琴心里一喜。
太好了,不用费劲找话题了!
司昭琴一把拉过垂头丧气的白衡,眼神真挚,语气诚恳:“你听,有人在打架。哦,也许是打劫!不如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番如何?”
白衡闻言探出耳朵听了听,点点头,仔细辨认了一下方位,人如流云,嗖的一下飘然而去。司昭琴也没犹豫,疾风般追随着白衡的身影而去。
急速掠去的白衡,远远看到了十来个布衣男子手持大刀与一个着绿衣之人对峙着。地上昏着两三个布衣人,也不知是死是活,绿衣人手里的大刀应该是躺下的人手中原来的武器。
白衡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轻轻巧巧的窜上了一棵离他们最近的树,安静的伏在那里静静观察。
蓦地,
“那个绿衣女子不简单。”
司昭琴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在白衡耳边,惊得白衡猛地一回头,梆的一声额头撞上了司昭琴的下巴。白衡眼前霎时星光点点,晕晕乎乎的马上要掉下去了。司昭琴赶紧一手兜搂住白衡的腰,趴在了白衡身侧。
他揉了揉下巴“嘶”了一声,压低声音悄悄问身旁的白衡:“你还好吧?”
白衡捂着额头,闭目靠在树上,那模样委实是不太好。司昭琴调了调姿势伸出食指中指揉了揉白衡的额头,白衡慢慢睁开了眼。即便是心里准备充分,司昭琴还是被白衡眼泪汪汪的样子惊到了。白衡捂着额头,扭头看着自己,那眼中的控诉与泪水,让他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司昭琴简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
在那样的目光下,司昭琴只能讪讪的说:“真是抱歉哈,小白。”
白衡抽了抽鼻子,摆摆手,纵身跃了下去。司昭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一时缓不过神。
一片耀目的冰蓝色光芒出现在半空中,一袭白衣自空中缓缓落下。风过时白衣微扬,白衡面上的神情圣洁严肃。
布衣人呆呆的看着树上翩然落下的白衣仙人,怔愣在了原地。绿衣人也似乎被眼前的一幕搞得一愣。
这,这是....
“你们在做什么?”
宝相**的白衡声音沉沉,透着威严,明明距离很远却仿佛听在耳边。司昭琴不禁摇头失笑:好小子,用内力说话,真是机智。
那声音听在灰衣人耳中效果震撼,扑扑通,扑扑通,灰衣人一个接一个一夸嚓都跪了下来。
朝着白衡的方向,他们虔诚的拜着:“神仙下凡了,神仙下凡了!”
白衡听得愣了一愣,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正常人不是应该喊大侠饶命么?神仙下凡是个什么套路?微微思量一下,白衡也不解释,决定将计就计。一时间冰蓝光大盛,额头上的那抹侧身碧凤蝶更是亮的摄目,灰衣人纷纷低下了头。
“尔等为何在此作恶?”
“神仙赎罪,神仙赎罪!”领头的布衣人梆梆梆又磕了几下头,脑门一下子高了一块:“我们并非真的匪徒,也不是有意打劫,实在是山上穷的已经快揭不开锅了,不得不出此下策。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白衡挠了挠下巴,寻了一块大石头慢慢坐了下来。白衡单膝支起,右臂架在上面伸手轻轻的揉着额头。
这便是贫穷引发的恶念么?
灰衣人看着白衣仙人扶额思考,惴惴不敢言。
仙人为什么只顾着自己思考,不理我们呢?难道..仙人在想法子惩罚我们吗?
不要哇..
灰衣人又开始磕头,一声比一声响,额头很快肿起了高高一块。白衡叹口气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灰衣人果真乖乖的停了下来,跪在原地。
白衡从怀里掏出了三片金叶,运用内力轻轻一送,稳稳的落在领头人的身前不远处,没惊起一丝灰尘。
好,好厉害!真不愧是仙人!布衣人更加信服了。
“我身上银两不多,能给你们的只有这些。”白衡顿了顿,这种贫穷饥饿的滋味他并不懂,但看着眼前灰衣破旧,心里也觉得辛酸,“我希望你们可以不再做这等勾当,三叶虽不多,但只要你们肯动脑筋,贫苦是可以战胜的。难道你们希望一直刀口舔血,不得安稳么?”
灰衣人沉默着静静地跪在原地。
“若不想父母子女挨饿,每日担惊受怕,琢磨一下如何正确摆脱贫穷才是你们此刻真正该做的。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布衣人领头者冲着白衡跪了三跪,双手捧起三片金灿灿的叶子,仰起头看这白衡:“仙人说的是,我们不应只图眼前利益,要长远考虑。”
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灰衣人虔诚的道:“面前不知是哪位仙人下凡?待我们周转开后定要为仙人建一个庙宇,年年供奉。”
白衡闻言“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仙身我还未修得,叫我白衡就好,快回去吧,别饿到了山里的孩子们。啊,还有,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改善生活!”
布衣人们既已得知白衡的名号,便不再耽搁,再次对着白衡拜了拜,扛起地上昏倒的伙伴安静的离开了。
只是..
叫白衡的仙人,好像是头一次听说哦…
后来,这个不知名的青山有了一个名字,叫做仙临山。在仙临山的山顶,建起了一座古朴的小庙——白衡庙。据说这里很灵,千百年来,每天都有上香的人来,络绎不绝,都企盼着供奉的神仙能够保佑自己,香火很是旺盛。
白衡庙里,供奉的是一尊泥像——一个坐在石头上凝神思考的白衣仙人,所以有很多进京赶考的书生都会特地来此上香,希望能够高中。
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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