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脑袋往屋子里跑,却正巧撞到从屋子里跑出来的母亲。我本以为经过灵婆的治疗,母亲的病转好了,没想到她反而大叫着就跑出门。
我朝她的背影大喊,可她就像没有听到似的,已经消失在雨中。
我回到屋子里,里面暗暗的,没有开灯,一晃眼,依稀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屋子里一晃,只是一晃,就不见了。
“爸爸?你在屋里吗?”我忙问。
没有声音…
看来他是送灵婆回去了,还没有赶回来。
或者,是在跟灵婆商量报酬的事情。
在村里,找灵婆瞧病是有规矩的,灵婆要什么报酬,去请她的人就必须得给什么,不可以讨价还价。灵婆有时候会要几斤香糯米、几把草药、一只黑驴蹄子,也有要整只黑狗的,反正很奇怪,各种稀奇玩意儿都可能要。灵婆若是说要钱,我想父亲定是拿不出一个子儿来,因为我家已经要揭不开锅了。
在我们的这个贫穷的山里,很少需要用钱交易,就算是有钱也没有用啊!
这时候我看到父母亲的那间房门晃了晃,于是我朝那房间走了过去,“是谁?是谁在里面?”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听到一声长长的哀叹,是男人的声音。
我心想爸爸不是已经出去了吗?为什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这时候,大门口突然有了脚步声,爸爸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浑身都是雨水:“刚刚出去的时候天气还好的很,现在竟然这么大的雨,还有雷电,那几道雷,直接劈向了村口那棵大槐树。对了,英子,你妈妈呢?”
“爸爸,妈妈又跑出去了,但是,我刚刚听到房间有声音。”我对父亲说道。
“别胡说,英子,你快回房间去,今晚上就早点睡觉,别出来了,这雨来的晦气。”父亲走到我房间给我打开了灯,没想到灯闪了闪就熄灭了,看来是停电了。
他“唉”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刚刚躺在床上,就听到屋子外面的父亲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的天,小凤又跑出去了,我还没来得及给她……!”
父亲一直叫母亲的小名,我一直都觉得父亲叫母亲的时候,那种感觉很温暖,可是一转眼,母亲疯了,感觉我们家也就像垮了一角似的。
想到这里,眼里不免噙着眼泪,对这些事情感到无法接受。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巨蟒缠住了一只猫,那只猫正在大叫,我很想去救那只猫,没想到那只猫竟然挣脱了巨蟒,巨蟒逃走了,身后竟然是我的父亲站在那里。父亲扛着一把锄头,站在黑猫的身后,一锄头下去,黑猫不见了,可是父亲的脑袋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血窟窿,随即,很多很多的血从父亲的脑袋上流了下来,淹没了父亲的整个身体,血红血红的,我吓的脸色苍白,以为父亲快不行了。不过,很快,父亲却笑着说话了,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英子,上次我教你做的那道红烧排骨会做了吗?”
我跑到父亲身边,很想看看父亲的伤口,可是父亲摸了摸我的脸,继续说道:“我去村口看看你妈妈回来没有,这次可得把你妈给看住了,她爱乱跑,会受伤的。”
我隐约觉得哪里有一丝丝不对劲,心里开始发慌,“爸爸,你没事儿吧?你的伤口,流了好多血。”
父亲摇了摇头:“我好着呢,你看,我马上还能去田间干活呢!”
“轰隆…”我被一道炸雷惊醒了,房间里闪了一下白光,我的满头都是大汗,“还好,还好,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我拍着自己的胸脯,觉得今天受到的惊吓可真是不少。
这个时候应该是半夜里,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是我觉得此刻周围的空气好像越来越冷了,好像冬天的早晨一样。我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正好听到了客厅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悄悄的进入了房间。
我想起身去看看,因为我觉得应该是母亲回来了,因为自从母亲疯癫之后,父亲从来都没有锁过门,大概就是希望母亲能够随时回来。
困意来袭,我想还是不要起来了,万一看见的不是母亲,大概我又会失望的。
在睡梦里,我好像听到了很好听的青年男子的声音,又似乎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像要断了的线悠长连绵。
耳朵里轰轰隆隆乱七八糟的声音,最清楚的大概就是女人的声音,就像碟子里放的唱戏的,优美动听。
可若是在午夜,一定是非常的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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