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定不要原谅一个对你动手的男人，因为有第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叶曼总共挨了三次打，让她对刘刚越来越失去了信心。

月子完了之后，她说我要出去找工作了，刘刚说老婆我陪着你一起。她其实那个时候，已经不想和刘刚在一起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他们用刘刚父亲给的几百块钱，去一个菜市场附近租了一个单间。为什么选择菜市场呢，因为那里的房子便宜，挨着农村。租的房子，也是农村那种自己修的平房，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也算是安稳下来了吧。

一定要劝他，要好好工作，好好存钱，以后才能生活的更好。

可是这时，小曼生病了。也许是月子里没有保养好身体的缘故，她觉得全身都疼。刘刚把他带到了诊所去输液，就这样，她们的几百块花完了。

然后那天晚上，刘刚对小曼说，我出去一下。你在家里呆着。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千块钱。

她问他，你又去偷东西了？他摇头。那你又去抢钱了？他还是摇头。那些钱到底怎么来的。刘刚突然发火了，你他么能不能不要问了。我找人借的，你去买点菜，再买点酒回来。

她觉得很不对劲，连当初做手术的几百块钱都没有，他能找谁去借到一千块钱？

但是她还是听话地出去切了一斤凉菜，有头皮，有耳朵，还给他买了一件啤酒。那时流行的，山城1958。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卖了。

刘刚吃着肉，喝着酒。笑嘻嘻地对她说，生活就应该这样，有肉吃，有酒喝，还有女人睡。

她陪着他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他过来抱住她说，老婆，别哭。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看我现在，再也没有在外面有其它女朋友了，我也会努力挣钱给你花。

她问他，你还爱我吗。

他说，当然爱你。我不爱你，我当初管你做什么，还把你带回我的家里。这辈子你是我睡过的第一个处女，我一定会娶你的，会对你负责的。

小曼问他，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处女，而不是因为你真心想疼我，想和我过以后的生活？

刘刚说，爱就是爱，还分什么原因。你只要记住了，你是我的女人，就行了。

小曼又问他，你爱我，你为什么会打我？刘刚说，我只是想到你打掉了我的孩子，我心里就莫名地焦躁。

小曼心里想，可是你就没想过，打在我身上我会疼吗，我会难受吗？你发泄了你的情绪，你的不满。我默默忍受着你的皮鞭，一下，两下，我越哭，你打的越厉害。于是我默默咬着牙，忍住哭声。当你打累了，打疼了的时候，你终于停下来了。然而这个时候，看着遍体鳞伤的自己，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一定会离开你的，我不会再原谅你了。在我找到了工作之后，我就不会回来了，彻底摆脱你了。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从箱子里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对刘刚说，干杯，为了爱情，为了青春。

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他俩还睡在广场的凳子上。遇到保安巡逻，他拉着她假装是散步的人。

他牵起她的手，走一步甩一下，边走边念到，报告司令官，没得裤儿穿。昨天流了尿，今天没得干。压了大马路，还要睡马路。

小曼忍不住地笑，你怎么这么搞笑。

他说，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至少在那一刻，她觉得，他是爱他的。

可现在，他还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