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卫府乃是燕国当朝天子的左膀右臂,直属天子管理。
府邸座落在皇宫外不远的一处繁华的街道旁中间,大门两旁伫立着两座石狮,看着庄严无比。
偶尔可见几个锦卫进出,全都是面部表情,其中也有女锦卫。
门口两边各站两位侍卫,目光肃然,不苟言笑。
江寒嫣走过去站在一旁,摸了摸腰间的玉佩,但是却发现没有带太师府的令牌,只好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守门的侍卫每几天换一波,所以现在这四位也不眼熟她,更不可能给她开后门。
百聊无赖之中,她将手中的画纸卷起来轻轻的敲击着腿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转悠,心想小胖怎么还没出来。
明明都到寅时了,应该放衙了才对。
此时,她心心念念的小胖却是在给锦卫府马厩里的一匹大白马喂草,脸上的表情实在是闪亮至极。
小胖乃是太师江纪早些年还是个隐世文人时候收的露水徒弟,姓赵,名靳之,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了,跟江寒嫣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后来他喜欢上了锦卫这个职业,于是告别了江纪,驾马来到皇城考上了锦卫,皆大欢喜。
唯一不美的地方就是他这人没功名利禄之心,所以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锦卫,打打杂跑跑腿什么的,很悠闲。
而他正在喂的这匹大白马就是锦卫府的府花,锦卫府府主的特定坐骑。
是匹不可多得的千里马。
大白马脾气不太好,赵靳之每喂它一口草它就拿鼻子喷他一次,实在是傲气至极。
可他不生气还乐得笑呵呵的,毕竟是爱马人士。
“小赵!太师府的江小姐在外面等你呢!”
有个从外面办事回来的锦卫顺路到了马厩,朝赵靳之喊了一声,心里却道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姑娘等着也不赶紧收拾收拾回去。
江寒嫣来了?
赵靳之朝那人道了谢,又赶紧给大白马将草料填满马槽,转身就朝府门口走去。
不久,出了锦卫府大门,他一偏头就看见了直勾勾盯着他的江寒嫣。
来者不善!
定了定心,他有些不明所以的走过去问:“你来干什么?”
“你上个月说这个月的今天带我去皇城北街那边的歌满楼,你忘了?”
江寒嫣说着将手上的画纸塞到他怀里,颇为愉快:“喏,你要的舞娘图,拿好了,千万别让别人看见。”
这句话打断了赵靳之将要展开画卷的动作,他拿好,有点儿为难的看着江寒嫣:“不行啊,歌满楼那种地方我要是带你去了,被如行兄知道了可不得叨唠死我。”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江寒嫣微微撇着嘴,眼睛斜着一旁地上的砖。
如行是江溯流的字,如果被他知道这件事,江寒嫣铁定又一个月不被允许出家门了,而赵靳之肯定也会被接二连三的信件叨扰死。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江寒嫣忽然盯向赵靳之身后,眉头一皱:“你们锦卫府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个人啊?”
“什么人?”
闻言,赵靳之转身看向锦卫府门口,眼睛猛地瞪大,有些惊讶:“卫都督怎么来了?”
江寒嫣一脸震惊:“你说他就是那个恶鬼都督?”
声音不大,但是赵靳之还是上前给她等一个嘘声的姿势,挤眉弄眼的警告:“别这样叫,被听见了小心死翘翘!”
“哦。”
江寒嫣往一旁挪了一点儿,抬眼看向锦卫府门口的几匹马一辆黑色马车,右眼皮跳了跳。
看见头匹黑马上坐着的黑金袍男人,门口的四个侍卫全都半跪行礼齐声道:“卫都督!”
黑马上的男人目光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微微抬手:“搜。”
“是!”
身后四五个骑马的人下了马,取出搜查令直接进了锦卫府,行动如风。
马车里传出了一阵咳嗽声,引得门口的四个侍卫好奇的悄悄瞥了一眼,心想者里面的人是何身份,竟然跟卫元彻能在一起行动。
卫元彻瞥向马车帘,道:“太子有事?”
众人目瞪口呆,有些震惊太子竟然会跟他一起行动。
此情此景,江寒嫣默默的伸手将赵靳之手里的画轻轻一抽,抱回怀里后退一步:“快带我去歌满楼。”
看着空空的手,赵靳之嘴角一抽,小心的转身瞪她:“没得商量,快回去吧,画我不要了。”
“…好,不去算了,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去…”
后面的话声音小了,赵靳之没太听清,江寒嫣转身朝前面的一条小巷子走,从那里可以绕近路到北街。
可是天要她亡。
马车里的人掀开马车帘子,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的看过来喊道:“江寒嫣。”
脚步一顿,她捏了捏手里的画,没能忍心毁掉,只好硬着头皮回忆了一会儿,用特别良家闺女的声音小心的回答:”公子认错人了!”
然后赶忙往前走,还没等身后的人再次出声就消失在巷子拐角处。
赵靳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转身朝太子和卫元彻的地方行礼:“太子殿下,卫都督。”
马车里的白底浅金绣袍的男子眉心一点红,面带微笑,一副斯文美好的模样,看着赵靳之问道:“你认识刚才那位小姐?”
“属下曾有缘做过江太师一段时间的学生,和江小姐是儿时玩伴。”
赵靳之毫无隐瞒也无需隐瞒,直接如实回答。
但是他不明白江寒嫣才来皇城没两年,怎么就和太子认识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太师为太子传道授业时,也把自己不成器的女儿搁在一边旁听,二人自然就认识了。
听了他的回答,太子笑了笑,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也就是青梅竹马了。”
“不敢。”
赵靳之汗颜。
不多时,那几个持搜查令进去的人又出来了,躬身抱拳对卫元彻道:“都督,没有。”
“走。”卫元彻驾马调头。
“等等。”
太子出声,然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赵靳之,又问:“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江小姐去哪儿了?”
“…北街…”赵靳之微微权衡,说了,末了还补充,“歌满楼。”
门口骑马坐车的人整装待发,太子放下帘子,轻声道:“卫都督,走吧。”
他们走远后,赵靳之才站起来拍了拍衣角,抬步就要回到现今的住处去,哪知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
“小胖!”
她怎么还在?!
江寒嫣拿着画从巷子里走出来,长呼一口气拍拍胸口,然后懒洋洋的甩了甩手:“还好我机智,不然现在我人就在歌满楼了。”
“你想死啊!要不是太子大度,刚才你撒谎就够你千刀万剐的了!”
赵靳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者叹气,又不以为然:“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
说完她摇了摇手里的画,神秘兮兮的:“这里面的舞娘可是太子最重要的女人,要不是我良心发现给你拿走了,你现在恐怕在锦卫府蹲大牢呢!”
“你!”
赵靳之特别无语,心中闷着一口气,不过很快就散了。
毕竟是青梅竹马,早就习惯了她的性格,他摇摇头叉腰转身前行:“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今天可累死了。”
身后的江寒嫣脚一跺,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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