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墨尘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双眸,在他醒来时,望到洛水水趴在桌上,自己在床上,激动了将近一个时辰,凑到洛水水身旁絮叨将近两个时辰。
“水徒,你是爱师父的,你心里有师父,眼里有师父,手里有师父,肺里有师父,脚趾甲里也有师父……”
“水徒,原来你一直对为师暗恋这么多年而不言明,苦了你了……”
“水徒,为师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厚爱……”
“水徒,为师惭愧,如今,没什么能报答你对师父的一片赤诚热恋之心,唯一,只有,只有……”
“只有把自己献给水徒了……”
“来吧!”张开双臂,躺倒在榻上,撕开自己的衣裳,“来吧,为师将自己献给你,为师嗷——!”
一只鞋砸到脸上,他终于闭了嘴。
洛水水难得清净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叩门声,“天帝,娘娘,到早膳时辰了。”
墨尘坐起身,拿到脸上的绣花鞋,擦掉鞋印,正襟危坐,“进来吧。”
一群五颜六色的仙女姐姐们推开门跨进门槛,伺候他们洗漱摆上了膳。
“天帝,用完膳后便是早朝,请您务必要去主政。”
墨尘一笑,“嗯,下去吧。”
仙女们下去了,洛水水坐到桌前开始用膳。
墨尘坐到对面,执起筷子,对着琳琅满目的五颜六色珍馐菜食,感叹,“这些庸俗之物,我可爱的水徒怎会喜欢,定是为师亲自做的炒竹笋称得上人间美啊——!”
洛水水毫不留情的大吃特吃,墨尘大喊,“水徒,你怎么会吃?”
“我为什么不能吃?”
“你不是讨厌吃菜?你与为师在竹林里每次都只吃白饭!”
“你炒的菜太难吃,我没胃口。”
她搁下筷子,喝茶润口,擦拭着嘴,离凳去翻书看。
墨尘大受打击,随意吃了两口,蹲在墙角里发呆。
过了半个时辰,仙女们又来催了,说是早朝时间到了,众仙全在凌霄殿候着呢。
洛水水开了门,众仙女就看到蹲在墙角里满脸创伤的天帝,将他围了起来追问,“天帝您怎么了?身子可还安好?”
“孤今日身体不适,早朝便免了。”
仙女们又劝了一会儿,墨尘死活不愿起来,只好都去了,宣布早朝取消。
而她们一出房,墨尘就躺倒床榻上翘起二郎腿剔牙,嘴里哼着小曲,“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啊呀带上了那个铃儿呦噢,哇哇得的那个声,你若是我的哥哥呦,你招一招那个手……”
洛水水冷冷的瞄了他一眼。
这丫只是在利用她逃班儿,还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
一日就在墨尘的歌谣声与洛水水的翻书声中,过去了。
第二日,洛水水扔了被褥在地上,指着命令,“今晚你睡地上。”
“水徒——!”他抱住她的腿,“地上冰凉,地气侵身,奴家身子羸弱,怎能受的住?”
“好吧,你睡床榻。”她说着,墨尘已跳上了床,乐眯了眼。
洛水水坐到地上,“我睡地上。”
“水徒——!”他又是一声深情呼唤,“夜晚孤寂,寂寞难眠,水徒定是也有此感,为了徒儿,为师决定,与你同榻而眠,水徒在哪,为师便在哪,徒在师在,徒亡人亡!”
洛水水看了他一眼,从桌子上拎起一把水果刀,驾到他脖上。
“啊——!水徒,你做什么?”
“杀了你。”
“你!你!你谋杀亲夫!”
“不是”,她捏紧刀把,“徒在师亡,徒亡师亡。”
“哦——!”一声长啸,他乖乖趴到了地上,抱着枕头闭上眼,轻轻柔柔自言自语,“时辰很晚了呢,徒儿还是快些休息吧……”
洛水水丢下刀,爬上床去睡了。
---------------------
墨尘在洛水水房中赖了三天,不早朝,不见人,吃了睡,睡了吃。
三界传闻,天帝娶了世间第一美妃,沉迷于美色,三日不早朝,此妃危及三界安危。
一些年迈的神仙们已经开始上书弹劾洛水水了。
而当事人洛水水终于忍受不了那个在床榻上优哉游哉的男人,将他拉下铺来,“天帝大人,你该去上班了。”
墨尘苦着脸,“人家舍不得你。”
一把刀,横在他脖上,寒光粼粼,“离我远点儿。”
“水徒——!”他悲愤,他长嚎,他郁闷,他亲爱的水徒还是一脚把她踢到了门外。
将墨尘赶出房门的洛水水总算舒了一口气,再这般下去,不知道自己又要背上多少罪名了。
不到半个时辰。
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捶着肩膀一脸倦容,“啊,好累,政务繁杂啊!”
声毕,坐到桌上闲散的喝茶,洛水水回头望了他一眼,走到他身旁,用鼻尖一嗅,“你到哪儿去了?”
“为师去参加早朝了!”他义正言辞。
“早朝?”她踮起他的衣领,“衣裳上怎么会有桃花香气?”
“我天带奇香,有何办法!”
“衣领上怎么会有桃花瓣?”
“那是,那是……”
“那是蟠桃园的桃树落下的缤纷花瓣……”洛水水替之言出,扫了一眼他的肚子,比出去的时候鼓了两倍。
果然,只是出了屋,蟠桃园游荡一圈,吃几个大桃,擦干净嘴又逛回来了。
“水徒,为师挂念你,离不开你,只是离你十步开外,我就浑身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你那是高血压。”洛水水接了语,懒得再管他了,只好道,“算了,你明天去早朝的时候,拜托向大家说明白,你倦工跟我没关系。”
“水徒”,他跌坐在凳上,神色戚戚,表情黯然,手抚住自己凸出的肚子,“孩儿都已经三月了,你却说跟你没关系,这,这,这,这让奴家情何以堪,以后,又怎么面对他人的眼光和艰难的生活啊,水徒,你好生狠心,好生决绝,难道你要做那再世陈世美……”
洛水水已经习惯了他的疯言疯语,对他不行理会。
她走到窗前,打开窗,一股清香伴着微风抚面而来,几多稀疏的云彩趁着风溜进窗内,绕在她的面上,像一双温柔至极的柔胰,抚着她的面,悄悄为心头带来了几分暖意。
过了今日,她便在这天庭待满九月了。
她呼了一口气,凝望变幻莫测云彩,伸手去触那柔软的云儿。
聚拢,又散开。
拨开,又聚拢。
聚散离合,亦只不过造化之内,一瞬之间。
“徒儿。”正发着愣,身后传来了墨尘沉稳的声音,他的手搁在她的肩头上,立在窗前,与她一起望着那云彩,“人世间变幻莫测,人如此,仙亦是如此,有些造化,逃不了亦躲不掉,不必太过介怀。”
她仰起头,“不懂。”
“死即是生,生若还时,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淡淡说着,洛水水捂着嘴望着他,不可置信的眨着眼,“是你?”
他微笑着,“徒儿终于想起与为师的际遇了。”
“将我送到这里的是你?”
他点头,默许,用宽怀祥和的目光望着她,“徒儿莫要感谢师父。”
她伸出手,落到他洁白的脖项上,双指一扣,用劲儿猛掐。
“你这祸害,我要掐死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