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明哲点头,庄衍这才将白帆带进了停尸室,揭开盖尸布的同时庄衍再次‘搬’出了那个苍白无力的词:
“节哀顺变!”
话未落音,整个法医科响起了白帆歇斯底里的哭嚎声,然而对方浮夸的反应难免让庄衍心生猜疑,庄衍觉得无论白帆的悲伤是否参假,这对情侣身上一定有故事,因为所有‘表演’都基于‘故事’之上!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抓住凶手、让逝者安息!”说罢周明哲将瘫跪在停尸床前的白帆拉了起来:“白先生,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这个节骨眼上周明哲甚是担心死者的断肢会被白帆晃掉,要知道被害人家属经历多次打击因而聚众闹事的不在少数,真若如此,这个责任追究下来怕是连秦建国都罩不住……
来到陆采的办公室,周明哲先为白帆倒了一杯水,这时庄衍发现对方拿着杯子的手一直在颤抖……
“**先生,我能从慧慧的过去讲起吗?”缓过神后白帆贸然问道。
“当然,了解死者生前事是我们必经的话题。”靠坐在桌子上的庄衍凛然回答。
与此同时,周明哲打开了本子准备记录这二人接下来的谈话。
“我叫白帆,今年32岁,自营一家酒窖,她叫姚冰慧,26岁,身材不错的慧慧18岁就进入了模特圈,你们也看到了,她不仅身材好而且长得非常漂亮。”提到女友白帆眼神里满是自豪之色:“我和慧慧是在一次酒会上相识的,当晚她是某高端品牌聘请来的‘香槟女郎’,那夜之后我是经过多番努力才如愿虏获美人心,随着这段感情升温慧慧对我越发依赖。”
“慧慧的家境并不富裕,读大学时为了挣点生活费她便开始接些拍片儿的散活,不过美人胚子向来显眼,很快慧慧就被一家口碑较好的传媒公司签下,从此她在行业内如鱼得水,以前我总听人说这个圈子极其复杂,新人为了所谓的名气不惜一切代价,可我始终坚信慧慧出淤泥而不染。”话到此处白帆举杯呡了一口水,而他的左手已然呈拳。
“大约半月前我向慧慧求了婚,当时她为难的表情让我深感诧异,事后慧慧发短信向我坦白了一件事情,原来早在她二十出头时便半推半就的被潜了,慧慧说那年她家所在的县城遭遇天灾,虽然父母劫后余生,但家里的二层小楼被泥石流摧毁掩埋,走投无路的慧慧在损友的教唆下走上了歧路。”
听闻此言,庄衍心里暗暗惋惜: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我猜你很爱姚冰慧,可忠贞不渝的爱一旦遭到背叛,当事人往往很难接受现实,我说的对不对,白先生?”庄衍突然问道。
面对庄衍的含沙射影白帆显得有些惊诧:“警官,明人不说暗语,您什么意思?”
庄衍轻蔑一笑,说:“白先生,你不觉得自己有些敏感吗?”
“看来您认为是我因爱生恨,故将红喜转为白丧?”
庄衍未置可否看着对方,而周明哲见状连忙圆场:“白先生,我们头儿不是针对你,职业使然,还望你见谅。”
白帆闻言放下纸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是说说7月3日的事情吧。”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仍然决定娶冰雪聪慧的她为妻,而且以我现在的收入想养活慧慧不成问题,于是7月3日那晚我便伺机再次向她求婚、并劝她辞去传媒公司的工作,可片刻前还依偎在我怀里的慧慧瞬间‘翻脸’表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理解慧慧,她若不是真心爱我,也不会如此畏头畏尾,而我对她说了几句重话后便负气离开了,本想着让慧慧冷静冷静,谁料…”
俗话讲‘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于女友的离世白帆自觉难辞其咎,见此情景,庄衍上前拍了拍耷拉着脑袋、悔不当初的白帆。
“其实前脚迈出‘梦乐园’大门,后脚我就给慧慧打了电话,她没接我便掉头回去找她,但慧慧已经离开了…”
“事后你有给姚冰慧打电话?”庄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这两天我频频给慧慧打电话,可她就是不接!”
“姚冰慧用的是什么型号的手机?”
“iphone5s!”
听到这个答案,庄衍与周明哲面面相觑,不过庄衍很快就恢复了状态:“白先生,今早六点你是否给姚冰慧致过电?”
见白帆点头,庄衍便继续问道:“那她手机的开机密码你是否知道?”
“0703,这是她的生日。”不明就里的白帆问道:“怎么了?”
在白帆反复询问下庄衍才将实情告诉了对方……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白帆拍案而起:“**显而易见,就是那个保安谋财害命!”
见激动白帆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杜军华定了莫须有的罪,周明哲则立即替后者平反:“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死无对证的冤枉只会让真凶逍遥法外,况且那杜军华也被害了。”
在这二人争论之际,庄衍却在寻思‘穷保安’与‘贵女郎’间可能存在的交集,毕竟那部iphone5s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被烧焦的杜军华身边……
“白先生,今天就先到这里,后期我们可能还会打扰您,如果您有想到什么请第一时间与我联系。”周明哲见庄衍进入了状态便对白帆说道。
“好的,我会尽快通知慧慧父母来办领尸手续的,案子这边还望你们费心了。”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庄衍在那部iphone5s解锁界面上尝试着输入了‘0703’,当手机进入操作模式后他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浊气,激动之余庄衍先看了看手机的通话记录,记录显示姚冰慧最后一次拨出电话的时间是‘2014年07月03日晚上7点39分’,呼主为白帆,而未接电话为39通,其中筛去7月5日13点05分一个挂名‘小琪’的来电外,剩余全是白帆打的。
姚冰慧是个生活特别简单的女孩,这点庄衍是从她的通话记录里看出的,试问一个爱玩爱闹的女孩一两个月的通话对象怎会固定为两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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