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大叔一愣“笑话,是你亲自找我来的啊,要不是你那天车子刮到我,发现我家里状况不好,也不会给我安排这么好的工作,你的大恩我怎么能忘记呢?”大叔夸张的回忆着往事,端木炎却识相的住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失忆。
“我们要上去看看。”周芷黎浅笑着和大叔说道。
“好好,你们上缆车吧,我马上启动。”大叔笑着跑回总开关。
两人相视一望一同登上了缆车。
端木炎望着窗外,一阵出神,直到缆车开启,他才问出口“这缆车是什么时候修的?”
周芷黎苦笑“是你专门为我在这山上安装的缆车,方便我们到山上的树屋去。”
端木炎再次陷入沉默,他真的不敢相信,他不会把心里这么思密的地方打开给任何人的,这里是他爸爸临终带他来的地方,他怎么可能随意带人来。
可是她的话,他已经无力去否认,她口中说的,已经有太多,他无法否认的陌生举动了。
缆车逐渐升高,远处的夜色进入眼帘灯火漫潸,,一阵璀璨,如同地上的银河,蜿蜒向前,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真美。”端木炎痴迷的望着窗外,这是他唯一认可自己这一年中自己所做的事情。
周芷黎眷恋的看着他的侧脸,心中衬着夜色的满满的都是忧伤,走过这么多地方,他的记忆却像是遗落在过去的灵魂,无论怎样也找不到存在的痕迹。
缆车很快上升到山顶,衬着夜色,广阔的天空闪烁着满满的星星,像是海边的沙粒,一粒粒在诉说着自己的思念,闪闪烁烁。
端木炎和周芷黎一同走出缆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的一座木屋。
周芷黎不再看他,望着那充满了回忆的木屋“你第一次带我来这座山上看日出的时候,亲手造了一座木屋,后来改装翻新,就变成了现在的小庭院。”她的眸光中充满了对木屋的喜爱,一步步走进庭院中,旁边都是各种各样盛开的花朵,在皎洁的月色下,衬的美艳动人。
端木炎很快喜欢上了这个木屋,但是他不敢承认,这是自己在过去一年中所为眼前的女孩子做的,若真的是他,那么他该有多么爱她,可是现在他却忘记了她,在他的眼中,他们只是陌生人,不知道该怎么在交织在一起。
他凝重的脸色,让周芷黎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还记得吗?这里,就是你想我求婚的地方。”她的眼眶涌入亮光,在话语间星芒滑落。
让他不忍的别开眼“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为什么只要面对她的泪眼,就有种罪恶感,让他无法直视她。
周芷黎心中涌入无限的凄凉,绝望的仰望星空,闭上了眼睛,忍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苦出声音。
他,真的忘记了她呢。
那个在手术前,发誓自己不会忘记她的人,此刻却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他的痕迹,爱她的端木炎,真的消失了吗?
无边的沉默,让端木炎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只想快点逃离这种无边的痛苦,摸不清的思绪“我走了,这是属于你的地方。”
周芷黎茫然转身,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他。
他刚想要坐上缆车,心底却忽然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山上,转身回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心中一阵悸动,却强压陌生的感觉,和她一同上了缆车。
她的泪水还在不断的流出,或许是哀伤,或许为了他的转身而感动。
“你以后别再哭了。”端木炎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周芷黎茫然的望向他,渴望着他的柔情“我们虽然现在如同陌生人,但是我不希望你总是哭,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你会一直这么悲伤吗?”他的疑问,让她更加心痛。
痛苦的摇头“你不会忘记我的,你说过会记得我的,我也答应过你,一定会让你想起我的,无论多么痛苦我都不会放弃的。”她慌乱的摇头,一滴滴泪水不断的划着弧线飞舞,诉说着她内心的折磨和剧痛。
“你别这样,我现在很冷静的和你说说话,行吗?”端木炎终于直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逃避那个和她相爱的自己。
周芷黎稍微镇定一点,忍住泪水听他说话。
“我知道,你们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我想不起来,对现在的我来说,真的很难承受你的感情。”端木炎一字字的说着自己内心的感受,她对自己感情,他是明明能看见的,可是却无法回应她。
周芷黎的泪水肆意的流淌,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面啜泣,一面听着。
“我很遗憾,你这么努力帮我找记忆,可是我始终找不到对你的感觉,记忆里,真的找不到你的影子,我也很矛盾。”端木炎从未感觉自己的语言这么苍白过,面对她的泪水,竟然手足无措。
周芷黎痛苦的摇头,心痛的说不出话来,天知道她的泪水里充满了多少不舍。
“对不起,我希望你和我都能够冷静一段时间,我真的想回到我的生命中去。”端木炎的话一句句的割着她的心房,痛苦的无法呼吸。
缆车停下,端木炎领着她一同上车,驱车送她回家。
周芷黎哭了一路,最终像泪水干涸了一样,木然的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到了周芷黎家门口,端木炎的车停下,周芷黎什么话都没说,便下车离去。
端木炎看着她恍恍惚惚进入周家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怅然若失,叹口气,压抑着心中的异样,驱车离开了周家。
周芷黎的站在家门口,一直目送他的车子离去,再次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真的走了,或许,这一走,就彻底的离开了她的生命。
原来,爱真的会输给某些记忆。
或许每一次波涛汹涌的爱潮来袭之后,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周芷黎再一次回到了没有端木炎的日子,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学校和公司之间来回跑。
只是在人前,她从来都不在提起端木炎的名字。
“芷黎啊,这么一早,你就去公司啊。”艾璃看着脸色苍白的周芷黎,心痛的说道。
“恩。”周芷黎一句话也不多说便离开了周家。
艾璃看着她的背影一声叹息,自从那天周芷黎夜里哭着回来之后,便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一样,不哭不笑。
纵使每天有吃饭,努力的想要恢复正常,可是她却总也展不开笑颜,让她担忧不已。
“早点振作起来。”艾璃默念一声,无奈的收拾碗筷。
周芷黎驱车去公司,书包放在副驾驶座上,打算处理完公事就去学校。
滴滴叭叭!
“你会不会开车啊!绿灯了!”一个不注意,后面的车子探出一个大叔的头,对着她大喊。
周芷黎赶忙启动车子,不禁苦笑。
为什么有些事想忘记却永远无法忘记,和端木炎的种种总是闯入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到了公司,她便低头扎入公文中,顾雪晨除了无奈和心痛什么都做不了。
周芷黎看起来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也有吃东西,可是每天的话少之又少,基本不对人谈论端木炎,也不容许她提及。
她只能打电话给越辰和章娅楠,可是章娅楠经过那次劫匪惊吓之后,近期便出国做心理治疗了,短时间内,没办法回国内。
只有越辰能时不时的来看看她,半个月眨眼就过去了。
周芷黎的思念却从未减轻,越演越烈。
放学了,顾雪晨提前一天下死命令给她放大假,让她不要去公司,无奈,百无聊赖的她驱车回家。
路过海滩的时候,心中一阵怅然,停下车子,步入海滩,海风徐徐,宁静的海滩,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心只要一安静下来,满满的都是对端木炎的思念,从未真正的放下过。
目光一扫,看见了钓鱼范围的堤坝,怅然一笑。
还记得端木企业被宋泽恺夺走的时候,她以为端木炎在那里跳海,结果自己差点遇险,想着想着,她便一步步走上了堤坝的边缘。
堤坝靠海的外围,在不足一米多高的浅滩,当初端木炎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离开了海岸,而自己,竟然跳进了浅滩外侧深浅不一的海水里。
“真是可笑。”找到了点好笑的回忆,周芷黎难得的扯开笑颜,学着端木炎的样子,从堤坝上跳下来,想要拾起一些好看的贝壳。
刚跳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呐喊“芷黎!”她定睛顿一下,似乎不是幻听,仰起头望向堤坝上方,只见越辰一个箭步跨上,还未等她出声阻止,便一个跃身跳进了海水里。
“越辰!”她大声一叫。落入海水中的越辰,猛然回头,看见她苦着脸看着自己,一脸好气又好笑。
越辰自知自己误解,赶忙灰溜溜的上了岸。
“我以为你跳海呢。”越辰一脸不好意思的脱下自己湿漉漉的外套。
周芷黎苦笑“没关系,我也误解过。”周芷黎表示理解。
越辰自己也是苦笑,一遇到和周芷黎有关的事情,他就会想也不想的胡乱做事。
“你怎么会来这里?”周芷黎疑惑的问道,和他一起像家里走,准备给他预备换的衣服。
“放学想来这里看看你,就看见你站在那,往下跳,谁知道那下面有浅滩啊。”越辰也是一脸无辜,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好算换了你一个笑容,也算是值得了。”
周芷黎被他再次逗笑“傻瓜。”
两人信步走上马路,徒步走向周家,为越辰找换洗的衣服。
看着周芷黎的笑容,他的心,放下不少,时间总会磨平一切的。端木炎重回公司,果断且睿智,表现让端木鸿满意不已。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端木企业更加扩张了在国际上的实力,三大洲的扩张都很稳定。
端木炎自己也很讶异,自己什么时候对处理公司的事务运筹帷幄到这种地步,每天都忙着到处跑,为爷爷的事业和父亲留下的事业而奔波。
但是无论他怎么忙碌,心里总会有一个地方,为某个人空虚着,无论怎么去忽略,总是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闯入脑海,可是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周芷黎,只能去一再的忽略。
端木鸿每天看着自己的孙子,对公司的事务如此上心,很是高兴,但是对端木炎的能力提升也是刮目相看,心知肚明,他是在和周芷黎共同在一起的时间里,成长了,一切都是周芷黎的功劳。
“老爷,在想什么?”老查特看见端木鸿在发呆,疑惑出声。
端木鸿叹口气“那丫头最近不来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那丫头每天出现的日子。
“恩。”老查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周小姐近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过。”
“那小子呢?”端木鸿担忧的问道。
老查特叹息“少爷似乎没什么异状,每天都正常的上班上学,而且对公司的操作已经很娴熟。”
端木鸿焦躁的起身“这两个孩子怎么回事?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他可是好不容易认准了个孙媳妇,怎么能就这么让她跑了呢。
“周小姐也是没办法,少爷失忆很严重,根本记不起一点近一年内的事情,对宋泽恺的事情也全然忘记了。”老查特一脸惋惜。
端木鸿叹口气“不行,我不能看着我的孙媳妇跑了,得想想办法,让他们和好。”
老查特笑道“老爷,你终于打算出手了。”
端木鸿一笑“那当然。”
老查特扶着端木鸿走向后花园,仔细的盘算着他们的计划。
章娅楠回国的日子到了,可是回国的第一时间就要赶去上学,没办法,周芷黎要见到她只能去百般不愿意的圣斯勒。
车子驶到圣斯勒门口的时候,她下车打电话给章娅楠,可是章娅楠并不接电话,正疑惑间,忽然看见,端木炎一面对着手机说话,
一面走过来。
周芷黎的呼吸一窒,差点逃跑,多日不见,他更加的神采奕奕,而自己,却已经消瘦的不成人样子,好怕他看到自己的样子。
“咦?是你?”端木炎终于看到了她,电话也在一瞬间挂断,他一时间明白了爷爷叫他到校门口的意图,估计现在端木鸿正躲在暗处凝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呢。
周芷黎疑惑的抬起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恩,我来看娅楠。“说罢才想起,他早就连章娅楠一同忘记了。
“哦,这样啊。”说罢,他正要转身,忽然感觉圣斯勒门口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传来熟悉而刺耳的声音。
只见一辆绚丽紫色跑车停下,赖瑾言从上面下来,惊慌的依恋惨白。
她最近才考的驾照,差点出车祸。
端木炎望着赖瑾言的身影,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奇异的一幕,似乎是她倒在圣斯勒门口的血泊之中。
待赖瑾言将车子驶进停车场,端木炎迫不及待的追上去问道“瑾言,你是不是之前出过车祸?”
赖瑾言顿时惊愕不已,包括在场的周芷黎也是一阵惊讶,那是一年内的事情,他竟然忽然记起,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赖瑾言疑惑的点点头,想要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刚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你真的出车祸了吗?”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赖瑾言,满眸柔情,让赖瑾言已死的心再度沦陷。
这是他自从他们分开后,第一次这么看着自己,让她无法抗拒。
周芷黎惊喜的看着端木炎“你想起来了吗?”
“恩,她倒在血泊里的图像一闪而过。”端木炎怜惜的看着赖瑾言,赖瑾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望向周芷黎。
“还有呢?想起别的了吗?”周芷黎满眼深深的期望,眸子都亮了起来。
端木炎眉毛微蹙,摇头,满心都是对赖瑾言的关心“你是怎么出的车祸?”
回想起自己最自责的事情,周芷黎对赖瑾言投去抱歉的目光。
赖瑾言无奈叹口气“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想提了,已经快上课了,我先走了。”她无法再面对端木炎关切的眸光,是周芷黎深邃的眼,兀自转身离去。
端木炎一脸无可奈何,望向周芷黎“我也回去上课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向教学楼。
上课铃响起,操场上的学生都上课了,只剩下周芷黎,像是多余的影子,呆愣片刻,想见章娅楠的心情被破坏,黯然的转身离去。
他,真的没有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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