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小王员外要带金翠莲走,到了楼上却见屋内还有一女子在和金翠莲说话,小王员外又起了色心,便要将她也一并带走,下楼来和吴大娘说了。
吴大娘不敢不从,忙打发人上楼去看,伙计上去看了回说是曹锦儿。
吴大娘心想:好在这锦儿父母都不在了,若是像金翠莲那般父母双全的,岂不是得心疼的要死。若是换成了白秀英,白玉乔那老小子也不是好惹的啊。
吴大娘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真真的锦儿却只值三百贯银子,心想正正不愧是军需采买的主,真会算计,在翠莲身上花的钱,又要在锦儿身上找补,事到如今见他中意锦儿,吴大娘只能硬着头皮再讨价还价一番。
吴大娘嬉皮笑脸的说:“哎呦呦,原来是咱们坊子里年级小的一茬儿里的尖子啊,我说员外爷,这锦儿可是个好坯子,论模样、论能耐都是头份儿的,要不,您再赏点儿。”
“你这老鬼,这你便赚的多了,今天爷我开心,便再给你加二百贯,留在买点胭脂粉的罢。”说着便让随从拿银子。
这两个女子虽不如原想赚的多,吴大娘却也连本带利的赚了不少,自不必细表。
小王员外的伙计交了银子,吴大娘问到:“军爷何时将二位姑娘带走?”
小王员外说:“今日来便要带走,岂能等得明日。”又对身后的几个随从说:“今天上司衙门里唤我有公干,我自先走,你们却要好生看管。”说罢便扬长而去。
来不及与二妹妹阎惜姣、三妹妹宋玉莲和小妹妹白秀英作别,甚至没有收拾好随身的应用之物,王员外的手下便在吴大娘的带领下进屋,进去便要带金翠莲走。
锦儿见势,就说:“妈妈,容我姐妹说一说话再走罢,我这就去找她们来。”
吴大娘伸手拦住了锦儿,假意说到:“四姑娘啊,咱娘俩的缘分今天也尽了,刚才王员外说见你在这里受苦不忍,也花了赎身银子,将你赎了出去,这一包银子便是你的典身钱,你家里也无爹娘,这三十贯钱你便存着罢。左右也无处花销,跟着你大姐姐到渭州去,哪里用得着你们自己的钱。”
金翠莲一听便懵了,哭着说:“带走我一个便是,如何还要搭上锦儿妹妹。”
吴大娘说:“小王员外对你可是真好,怕你路上孤单,便也将锦儿赎了身,你们一齐起身罢。妈妈我这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了。”
说着吴大娘转身扭搭扭搭地出去了,屋里只剩下金翠莲和锦儿,锦儿说到:“姐姐,我也无牵无挂的,一生只是视你们如亲生姐妹一般,这样跟着姐姐倒也好,免得我在东京挂念你。”
说着就帮着金翠莲收拾了包裹,自己拿着二十贯钱,被小王员外手下的随从半看半押的带出了彤炜坊,到了门前上了大轿车。
车把式催动马车,随从一边跟着,顺着西市大街出了汴梁城。
路上无话,马车缓缓停下,二人下了车,外面阳光照的二人睁不开眼,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金翠莲定睛四处看时,觉得此处十分收悉,问锦儿这是哪里。
锦儿也四处看了,倒是她眼镜尖,说到:“姐姐,这水正是西郊外的汴河啊,你看河对面,那不是三月是我们踏青的地方?”
金翠莲顺着锦儿指的方向看时,果然河的对岸有一处曲水流觞,远处还有一片桃林,此时桃花已经凋谢,满树只是翠绿罢了。却不知为何要来这里,便问身边小王员外的侍从:“敢问这是何处?”
管事的说:“这便是汴河码头,我家官人便在此居住。”
说着金翠莲和锦儿便被带到了码头旁边的院落当中,当夜小王员外赴宴未归,金翠莲和曹锦儿在小院之内痛苦了一夜,阎惜姣、宋玉莲、白秀英也是直至深夜坊里散了场才知道了此事,三人聚在一起痛哭了一场,叙话至四更天方散去,不在话下。
单说金翠莲搬至在码头外小院之内,整日也是茶不能思饭不能想,当着小王员外的面还不敢发作,到了背地里却总是想念王定公子,不禁暗暗落泪,真是后悔当晚二人没有来得及定下计策如何能够再次相见。
这一日,金翠莲又在思想王定,想着想着叹了口气,和锦儿说道:“真是烦恼,也不知甚么时候那军需能采办完,若是采办完成,便要带着我们到西边渭州去了。不知是否还能再与王公子相见。”
锦儿一边说:“是啊,哪怕是想要寄个音信与王公子得知也不行,这院落被官兵把的水泄不通,就连我也不能出入,这可怎生是好啊。”
正在这时,但听得门外一连串的叫卖,吆喝起来还是悠悠扬扬飘飘荡荡:
渌绕宫城漫漫流,香饮子卖了耶——
鹅黄小蝶弄春柔,香饮子卖了耶——
问知公子朝陵去,香饮子卖了耶——
归得花时却自愁。香饮子卖了耶——
这一长串的吆喝下来,端的是好听。旁人听罢具是要买些香饮子来吃,,金翠莲听罢则心中自是喜不胜收,听声音和唱词定是两个月前与我和王定公子俩做落花媒人的小货郎。
便和锦儿说:“你可曾听到外面卖饮子的?”
锦儿说:“听到了,像是三月三在对岸见到的那个货郎。”
金翠莲点了点头,心想与那王公子联络之事还是得再依靠这小哥啊,便对锦儿说:“只奈何我们出不去啊。”
锦儿听了说:“听声音像是在这附近,我和守门的说说,只说是买饮子喝,看看能否成功。”
也只好如此,嘱咐锦儿要小心行事,锦儿“哎”了一声便急忙一溜小跑来至在小院子之外,门口有四名军汉守把,锦儿装作无事便往出走。
门却开着,待要到门口时,被其中一个班头一句喝住了,清了清嗓儿严厉地问到:“站着,唉唉唉,这像是无有头脑的飞蛾一般的乱撞,懂不懂得规矩?知不知这是甚么所在?瞧不见这有人守把着啊?那去啊这是?”
一连串的发问,作威作福的样儿足了。
锦儿一看没有蒙混出去,便满脸微笑的对着那为首的军汉道:“军爷万福,回军爷老爷的话,小女子出去买些饮子来喝。”
军爷一听声音,又一看是老爷前几日带回来的两个女子里年纪小的那个,因那女子是老爷要讨来的小妾,这是小妾身边的人,也不能太得罪了,说话就稍稍缓和了些,但也故作镇定的说道:“军需大老爷有话,这院子是老爷临时设立的军需衙门,任何人都不许外出一步。”
锦儿一听碰了壁,忙想变通的法子,虽然这锦儿尚不到十七岁,但常年在这行院中做事,也深知这男人受不得甚么。便嗲嗲的叫了一声“我的好军爷”,紧接着一个眼神过去,那眉梢眼角虽没有万种风情,却也是说不尽的春光,兀那四位军汉再有本事,要发作脾气,一看这姑娘如此的俏皮娇羞,也便都转怒为喜了,有两个竟咧着嘴憨憨的笑了笑。
锦儿看到此法似乎奏效,也故意的低下了头,害羞的说道:“四位军爷,小女子是王老爷新娶娘子的贴身侍从,最近几天我家夫人因新搬到了城外有些水土不服,因此感到胃口不适,刚才听得院外面有叫卖香饮子的,我家夫人便打发我去给她买些来吃,还望军爷老爷们通融通融,行个方便,买了便回。”
那位为首的军汉回道:“这……老爷走时留下话了,任何人都不许外出一步,你这不是为难我等吗?”
锦儿一听马上接道:“我也知咱们老爷的脾气,我也不能给您几位找麻烦不是,这样烦您把那个货郎喊进院子里来,让我奶奶挑拣上几杯喝了也就是了,这样您说……好不好嘛?”
说着自袖里拿出几块碎小的银子,伸手递给看门的军汉。
“我家夫人还说,见几位在这日头下当差辛苦,也给几位买碗汤水喝。”锦儿慢声细语的说着。
接着又是一个极其具有摧毁力的眼神,军爷自是招架不住,心想里面的那位也算是半个主子,将来要是得了宠,我等也得罪不起,再者又得了些银钱,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军汉说道:“你快去喊那个挑担子的货郎,就说这里有人要买饮子吃。”
旁边的两个军汉答应了一声,提起手中的水火无情棍,向院外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果然见码头上有一个货郎,便朝着喊了一声,把他喊到了院门外。
究竟那货郎是谁,请看下回:金翠莲用谋暗送笺李小二长街巧遇郎。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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