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宾楼的夜晚既热闹又温暖,金风月一行人坐在大堂里,他们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菜!
“现在该告诉我们了吧!那个老妖精为什么那么怕你?”三虎夺下金风月的茶杯,期待的看着她。
“你看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快入土了吧?”金风月夹起一口菜边吃边说。
“难道不是?”
金风月摇头笑道:“她现在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几岁,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给她用了水火坚!”
“水火坚!听说那毒药沾一点立即毙命!”七郎说。
金风月笑道:“问题是我没有让她喝,而是逼她用水火坚洗澡。”
“为什么?”阿七疑惑的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既然想用水火坚毒死十二岁的我,我就要把她这位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变成老太婆。”金风月边笑边给三虎倒上酒:“难为你了,竟然险些成了那老怪物的乘龙快婿!”
三虎一个激灵,显然还心有余悸。
“那个笑笑魔和男婆婆就这么放了?”曹满问。
金风月微微一笑:“对着这么老的人我实在下不去手,而且他们武功已废,就算活着也无法作恶了。”
“幸好那两个老怪物给你下的药不够分量,要不然你和阿七就惨了!”左眼吉说。
“他们在马鞍子上下的麻痹散虽然不多,但炖鹅肉里下的迷药却足够我昏迷十天,只可惜我把吃的几块儿肉都吐出去了!”
“你知道他们要害你?”铁杖飞问。
金风月点点头:“我从晕倒到醒过来不过两三个时辰,两个老人骑着驴不可能追得上我的黄骠马!再说一个庄户人家,根本不可能用十几两银子的配料来炖鹅,他们是想用这些昂贵的配料遮盖迷药的味道。可是马鞍子上的药劲儿没退,我没法运气又没法走路,所以只能吃进嘴里,等他们出去后再吐掉,不过嘴里残留的迷药还是把我迷晕了,只是昏迷的时间缩短了而已。”
雷哑子笑道:“生长在风月楼就是好,见多吃广,什么味道都瞒不过你的鼻子!要是换了我,哪知道那些料值多少钱呀!”
“可惜还是没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害我们。”曹满边喝酒边说。
周围的客人突然骚动起来。金风月转过头,她看到两队人走了进来,那是两队少女,大概有二十几个,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美丽宫装,环佩叮当,个个如花似玉。
金风月微笑,这么多美丽的妙龄少女结队走进来,难怪要引起骚动。但很快,金风月的笑容就收住了,因为她发现这群少女竟都是双胞胎,每一对不单五官相同,服装相同,就连神态举止也相同,宛若十几个少女同十几个鲜活的影子站在一起!
只见少女们分列两旁,像是静候什么大人物的到来。
不一会儿,四对同样美丽的双胞胎少女撑着一顶很大的华盖走进来,她们走到最大的一张桌子前停住,目光注视着大门。
大厅里所有的人也都议论纷纷的望向大门,片刻,一对少女打着步遮走进来,步遮很严密,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人。
步遮来到华盖下面,只见八个少女轻轻拉动绳索,一道紫色的帘子从华盖顶上垂下来,又拉一下,第二层帘子也垂下来,厚厚的帘子将圆桌遮的密不通风。
拉帘子的少女中走出一位穿蓝色宫装的少女,她招手叫小二,“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种叫碧液琼浆的酒?”
小二连连点头,“有!有!这碧液琼浆是本店的招牌!”
“用你们的碧液琼浆炖一条鱼。”蓝衣少女说。
“小姐说的是醉点龙鱼吧?”小二问。
“不是,是用整坛子碧液琼浆炖一条鱼,什么鱼都可以,但不许加一滴水,不许加任何配料。”
小二一愣,忙赔笑道:“小姐,这碧液琼浆酿的辛苦,用来炖鱼太浪费了,用别的酒炖行不行?”
“不行。”
“可是本店每天备的碧液琼浆不过三坛子,十人以上才能买一壶,用来炖鱼,这……”小二一脸为难。
蓝衣少女一抬手,一锭金子落在小二手里,“快去!”
小二一愣,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不远处一张桌子旁,一位拥美而坐的华衣公子大声说道:“小二!我出三锭金子,给我用碧液琼浆炖一只鸡!”
小二看看蓝衣少女,又看看那位公子,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她走到那位华衣公子面前柔声说道:“这位公子真是豪爽,能不能劳请公子见一下我家主人?”
“见就见!”华衣公子不顾身旁美人的阻拦朝那华盖大步走去,两名少女拉开锦帐,华衣公子大步走了进去。
大厅里瞬间静了,所有的人都翘首望着密密实实的华盖。
不一会儿,华衣公子走了出来,他神色呆怔,茫然的朝门外走去,任陪伴他的美人拉他叫他都没有反应。
众人骚动了,议论纷纷的望着那华盖。
只见那位蓝衣少女视若无睹的对小二说:“现在去炖鱼吧。”
坐在不远处的金风月一行人也都望着这一群奇特的少女。
“那小子好像被点穴了!”七郎压低声说。
“胡说!点穴了手脚僵直,那小子虽然目光涣散,可手脚都能动!”铁杖飞说。
“估计是给他下迷魂散了!”雷哑子说。
“我看他像是被惊吓到了!”左眼吉冷哼。
“里面的人总不会是皇太后吧?”右眼凶说。
“管他是谁,咱们吃咱们的!”曹满说。
金风月望向白头翁,只见白头翁用唇语说了三个字,金风月立刻掏出银子放在桌上站起身。
“咱们还没吃完呢!”七郎说。
“换个地方再吃。”金风月边说边大步朝外走去。
众人无奈,只得拿起包袱跟着朝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金风月等人在一个小客栈的面馆里坐下了,店主端来了面条。
“好好一桌子菜还没吃几口呢!咱们怎么跟落荒而逃似的?”七郎笑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金风月说。
“莫非你知道华盖里的人是谁?”铁杖飞问。
“华盖里是谁我不知道,可我知道那些姑娘是谁。”白头翁说。
“是谁?”七郎问。
“影子女。”
“影子女?是邪派?”
“影子女受雇于人,她们的雇主若是善人,她们就是正派,她们的雇主若是恶人,她们就是邪派。”说话的女子声音动听。
金风月停住筷子……
“就是不知道这次雇佣她们的人是善类还是恶类。”雷哑子显然还没感觉到不祥。
“掀开帘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动听的声音又说。
金风月继续夹菜,那动听的声音不是阿七也不是左眼吉,而是刚才在悦宾楼看到的,要用酒炖鱼的蓝衣少女,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他们中间,正和他们一样捧着一碗面边吃边谈笑着。
金风月觉得脊梁发寒,这个少女的轻功固然可怕,但行为更可怕,她不但无声无息的跟了来,还在众目睽睽下边吃边说话,而全桌人竟然全都没有注意到她!
“人家不一定愿意见雷哑子呀。”金风月边大口吃面边说,发寒的是她的脊梁,她的脸上是不会有任何反常的。
“我可以替他介绍啊。”蓝衣少女在喝汤,那自然而然的样子仿佛是跟他们很相熟的人。
此刻满桌人都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除了金风月和白头翁以外,所有的人脸色都变得苍白。
“今天太晚了,要介绍也明天再说吧。”金风月将碗里的汤喝光,转头看蓝衣少女。
“今晚咱们就在这家客栈住吧?”蓝衣少女那询问的表情绝对像是和他们一路走来的成员。
深夜,金风月和衣躺在床上,黑暗中她睁着眼,因为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酣睡着那个蓝衣少女。
她不但睡的很香,而且还在呢喃着说梦话。
金风月轻轻起身,脚步比猫还轻的走到窗前,窗虚掩着,金风月推开窗飞身出去,又反手拉上了窗,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
金风月落在地上,曹满阿七他们已经在楼下等她,一行人不说话,飞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荒山月下,众人停住了脚步,已经出了城,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晚是找不到客栈了。”曹满四周寻望一下说:“就在山石间睡一宿吧!”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找到一个比较避风的山石,大家靠在一起,疲惫的闭上眼睛。
半夜,七郎被尿憋醒,他站起身轻手轻脚的绕过大家,想要出去方便一下,他的脚步停住了!
淡月下,他看见了那个蓝衣少女,她就挤在曹满和雷哑子中间酣睡,身上和他们盖着同一件斗篷!
七郎觉得头皮发麻,尿也憋回去了,他看到睡梦中的蓝衣少女微微一笑!
七郎打了个冷战,这种情况下看到这种笑容,简直比遇到鬼还可怕!
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裤脚,七郎一惊,忙低下头去看!
是金风月,她虽闭着眼,但显然她并没有真的睡,她已经知道蓝衣少女在他们中间了。
七郎胆子壮了,他快步出去方便完很快回来,在金风月身边坐下,头枕着金风月的肩。
夜风吹在山石上呜呜的响……
七郎的嘴贴着金风月的耳朵低语:“你看见她了?”
金风月轻轻点了点头。
“我去点住她的穴道?”七郎又说。
金风月摇了摇头。
七郎没主意了,只能安静的闭上眼睛。
四天过去了,金风月一行人已经过了桐城,蓝衣少女一直跟着他们,无论他们如何费尽苦心想摆脱蓝衣少女的纠缠都是枉费心机。
此刻,众人在桐城外的旧祠堂落脚。祠堂里架起了锅,蓝衣少女正帮着白头翁生火做饭。
“你叫什么名字?”白头翁问。
“我叫蓝衣呀!您老可真是健忘!”蓝衣笑嘻嘻的说。
“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白头翁边添柴火边说。
曹满大步走过来,“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们?”
蓝衣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曹满,“不是金女侠张贴英雄榜,让我们一起去拯救楼兰的吗?”
曹满无言以对,片刻,他又问道:“你的雇主为什么让你跟着我们?”
“雇主?我们的雇主不是阿七吗?”
站在旁边的雷哑子忍无可忍,突然出手点住蓝衣的动穴,“你不说也行,那你就一个人在这祠堂慢慢考虑吧!”
蓝衣动不了了,但她的眼中却浮现出笑意,她用目光示意雷哑子看手。
雷哑子低头一看,他的指尖已变得发紫,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刺着十几根细小的毒针!
“她的衣服里有毒针!”众人一惊,都围了上来!
“我杀了这个妖孽!”七郎刚欲拔剑就被白头翁按住,“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呢!”
蓝衣微微一笑,“这位老人家说得对,你要是杀了我,他也得死!”
铁杖飞举起拐杖,用拐杖头解开了蓝衣的穴道,“赶快把他的毒解了!”
蓝衣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雷哑子说:“我倒是很想给他解毒,但他的毒若是解了,再出手伤我,我一个弱小女子哪里是你们这一群人的对手!”
蓝衣的话音还没落,她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条闪亮的黑鞭子,持鞭的人是金风月,“或者给他解毒,或者死,你自己选。”
蓝衣眨着眼叹息道:“都说金女侠不用兵器,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鞭子!看来江湖上的传闻不能全信。”
金风月也微微一笑,“用你身上的东西勒死你,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蓝衣这才发现,她的发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齐根削掉,绕在她脖子上的正是她的头发!
“你的身手比谣传中还要快……”蓝衣轻叹道。
“我的手段也比谣传中还要狠。”金风月冷笑。
“好吧,我给他解毒。”蓝衣拿下脖子上的项链,项链坠上有一个暗门,她轻轻一按,里面喷出白粉末,“现在可以把针拔出来了。”
雷哑子松了一口气,他狠狠盯了蓝衣一眼,走到一边去拔针。
“你的雇主是谁?”金风月问。
“我不能说。”蓝衣无奈的看着金风月。
“不说也行,但你得告诉我,你跟着我们的目的是什么。”金风月盯着蓝衣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你们,但我的雇主这样吩咐,我就只能这样做。”蓝衣说。
“仅仅是跟着?”
蓝衣点点头,“寸步不离的跟着。”
白头翁突然苦笑一下说:“我猜到她的雇主是谁了。”
“是谁?”
“姚碧月。”
“闭月娘娘!”众人皆惊。
“除了闭月娘娘,还有谁会用整坛酒炖鱼吃?”白头翁说。
“姜不愧是老的辣。”蓝衣说:“不错,我的雇主正是闭月娘娘。”
“你亲眼看到了她?”金风月有些诧异,传说闭月娘娘是不轻易见人的。
蓝衣点点头,“任何女人想见闭月娘娘都无需通报,只是见到她以后,活着也就没什么趣味了……”
“此话怎讲?”
“女人无论美丑与否都会觉得自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但见到了闭月娘娘,就知道她才是独一无二的。”
“但你们不怕,因为双胞胎从生下来就不是独一无二的。”白头翁说。
蓝衣微微笑,“这正是闭月娘娘雇佣我们的原因,因为我们不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见到她才不会心灰意冷,也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能冷静专注的替她做事。”
“有那么夸张?我倒很有兴趣见见这位闭月娘娘!”七郎笑道。
“闭月娘娘不喜欢见男人,多见一个男人,她的绝望就会加深一层。”蓝衣说。
“莫非她受过男人的伤?”
“正相反,她很希望能遇到一位可以伤她的男人,但这天下所有的男人见了她都会变成呆木头,她的心灰意冷是因为上天创造了她这样的绝世丽人,却忘记了创造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
“这么说,那天悦宾楼那位要用整坛酒炖鸡的阔少爷,就是因为看了她一眼才变成了一个呆滞的木头人?”
蓝衣用目光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几个男人,“换了你们,也是一样的。”
“能不能带我去见她?”金风月说。
“我的任务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要是想见闭月娘娘,你可以自己去,她们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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