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快要疯了!苏天承,你到底在哪呢?惶恐!不安!焦急!绝望!白抓挠心!苏天承,你怎么能撇下我独自一人,在这尘世间无依无靠,风雨飘摇!你怎么能这样,扔下我一人不管不问!
忘了走过多少路!问过多少人!受过多少欺负!可是比起苏天承,这些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常听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心,行拂乱起所为’若真是如此,那么我不要什么大任,我只要苏天承,为此我甘情受苦!
我跌跌撞撞的走在街上,逮着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苏天承?有没有见过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急切,我的衣衫太过褴褛,破烂。人人都避之不及。问到的人则会反过来骂我一顿:“神经病!”还有些人会反过来踢我一脚。
一样的情形,每每问后,心灰意冷!我想我真的是快要崩溃了!不顾周围人鄙弃的目光,我缓缓沿着墙角,跌落在了地上。
我发丝宁乱,双目红肿,满脸倦容!空洞无神的盯着前方,惨淡的阳光,不断的打在身上,竟是丝丝凉意,钻心蚀骨!
苏天承,你到底在那里啊?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一举一动,我竟记得那么清楚!这些时日,我从未睡过觉。我不敢睡,更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那日发生的一切,如噩梦般,便会再次袭来。
太累了!迷糊中,我终是缓缓睡了去,梦里我又看到苏天承倒在我面前,鲜血四溅,我却是无能为力!心如刀割!
我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早已哭干了,抬眼看着前方。这才发现身旁蹲了一个人。痞子的模样上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只见他一双贼眼不停地打量我道:“这位小娘子,可是在找些什么人?”
迎上那个人略显狡黠的目光,我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一阵香味袭来,透过鼻子,迅速的钻入五脏六腑,那是烧鸡的味道。饿感,顿时传遍全身!我不停的搜素食物的来源,余光之处,我鄙见那个人手里抱着一团荷叶,一只鸡腿漏在外面。我不停的咽着口水,直愣愣的盯着他手里的鸡腿,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看着我的馋样,他故意打开荷叶,一只鲜嫩丰美,皮滑肉香的鸡赫然呈现在我的眼前,顿时口水直流!
那人拿起整只鸡,在我面前不停地晃来晃去,见我一副恶死鬼样子,他举着那只鸡放在我的眼前,嬉笑道:“想吃吗?”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中的美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是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我真的是很想吃,真想冲上去美美的饱餐一顿,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冲动。闭上眼不再去想。
没想到他却将那只鸡放在了我的手里,嬉笑道:“鄙人顾三儿,这只鸡就当是我送于娘子的见面礼了!”我愣愣的盯着手中的美味,一股委屈油然而生。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管是否干净,猛的撕开大块鸡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好久未吃过东西了,早已是腹中空空!我胡乱的吞咽着,吃的太过于快了,顿时被噎住了。我还忙停下来,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咳着。
那人见状,慌忙递上水袋,戏虐道:“娘子!莫急,慢些吃!”
我慌忙的夺过他的水袋,仰头灌了起来。许是太猛了,我被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
那人见状缓缓地上前,轻拍着我的后背:“娘子,为何这般凄苦!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话音未落,眼泪便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我才十五岁,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苟且偷生!
这些时日,总是我苦求着问别人,苏天承的下落。可是却从来没人问过我是否受了什么委屈,有的只是冷眼,鄙夷。现在却不曾想到世上还会有人这般关切的问我。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缓缓落了下来。是!我是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
见我痛心疾首的样子,那人慌忙安慰道:“娘子,这般摸样果真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知可否告知鄙人,鄙人愿为娘子分忧解难!”
迎上那人关切的目光,我泪眼婆娑道:“找人!”说着便缓缓低下头,有太多的苦,是说不出的。
“娘子莫是心痛,鄙人在这一片有很多熟人,可为娘子细细打听番!”那人热心关切的说道。
我感激的看着他,不知所措,只得跪在地上欣喜的感激道:“苏暮在此谢过公子,公子大恩,苏暮永世不忘!”
那人慌忙扶起我,正色道:“什么大恩,叫我三爷就行了!”我感激的看着他,拘谨道:“苏暮谢过三爷!”
看着我感激的神色,他正色道:“天色不早了,娘子若是没有去处,不如先到舍下暂住一宿,这样也好将你所寻之人的容貌仔细告知与我,我等也好打听啊!”
看他的摸样,不想是个好人。不过看他正色的摸样,也不像是在说假话。我一时楞在那,不知如何作答。
顾三儿见状,略有些恼怒道:“娘子,若是不愿,鄙人也不会强求,鄙人这就告辞了!”说着便欲抬脚往前走去。
情急之下,我慌忙拉住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跟着顾三儿,七拐八拐,一路疾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闹市中,刚拐过一条街,眼前的景象甚是热闹,妓院,商铺,赌场,酒楼,热闹非凡。原来是个风花雪月之地。
各**子,站在楼前,媚笑着招揽来往的客人。水蛇之腰,款款扭动,薄凉衣衫,随风展开。空气中满是胭脂水粉味,浓烈刺鼻!
我正寻思着顾三儿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时,只见他在一个妓院前停了下来。琉璃屋瓦,粉红帐幔,竟是这里最大的妓院。
未待我多想,只见从里面款款走出了几个女子,脸上涂着浓厚的胭脂水粉,媚态十足的搂着顾三儿的脖子,贴耳私语道:“三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着他们的话音,看着他们放荡的举动,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如梦惊醒。一时什么间全都醒悟过来了。我猛地扭头,撒开腿的往回跑去。
没跑几步,顾三儿便将我拽住了。几个人上前拉着我,使劲的往后拖。“顾三儿,你这个骗子!混蛋!”我死命的挣扎着,哭喊着。
迎面一掌使劲的甩在了我的脸上,嘴角猛的吃痛,渗出血来。我愣愣的看着顾三儿。只见他缓缓的走到我的面前,轻看了我一眼,贼笑道:“娘子,既然进了这易红楼,可不是你说想走就走的!”说着便低下头冷声喝道:“拖进去!好生照顾!”
凶狠的摸样,吓得我心惊肉跳,我用尽全力的挣扎:“顾三儿,你个王八蛋!你——”话未说完,头部却被重重敲了一下,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是在屋里。睁开眼,缓缓地看着四周,头疼欲裂。伸出手扶住床头,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人换了去。我惊得一头大汗,慌忙的跳下床。
屋里布置典雅,画幛屏风,甚是考究,俨然是个女子的闺房。正在愣神中,门在此时却被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扭了进来,皱纹颇多,却硬是涂满脂红,一眼一步极尽媚态!身后的顾三儿惶恐的跟在后面,一副小人之像。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个词语‘狼狈为奸!’
那个妇人缓缓走到了我面前,伸手请托起我的下巴,啧啧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么水嫩标致的摸样,可真把我们易红楼的头牌比下去了!”端详了半天后,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说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冷眼看她了一下淡淡道:“苏暮!”只听她拍手笑道:“姑娘真是爽快!妈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着便信手捻起斯帕冷声:“你既然进了这易红楼,就要懂得这易红楼的规矩,从今日起你便是着易红楼的头牌姑娘‘如暮’姑娘!”说着便欲伸手抚上我的脸。
看着她一脸狡猾样,我恼羞成怒的伸手挡过她的手,一巴掌挥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她猛地捂住脸愣在那,脸上五指印分明。半响,她扭过头凶狠的看着我:“别不识抬举!”
盯着她凶狠的目光,我愤怒道:“我叫苏暮,不叫如暮,更不是你这儿的姑娘!请你放尊重些!”话音未落,只见他们都笑了起来。声音凄厉,渗人。我不禁冷颤一下。
忽然笑声猛地停了下来,只见她伸出手便往我脸上打到:“敢给妈妈说尊重,你是活够了!”我猛地吃痛,捂着脸狠狠地瞪着她。她冷声笑着扭过头对顾三儿说道:“三儿,把她给我带下去,好生**,让她记住咱们易红楼的规矩!”声音凌厉,我不禁害怕起来!
话语刚落,便见几个人走了进来,拽着我将我扔进了一间很是破旧的房里。我惶恐的挣扎着起身,欲往门口冲去。几个人缓缓走了进,堵在了门口处。慌乱中有人揪住我的头发,按着我的头,使劲的往墙上撞去。顿时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那人猛的松开我的头发,眼前景物模糊,我缓缓的跌落在了墙边。这时顾三儿搬过我的肩膀,伸手抚上我的脸轻声啧啧道:“这么俊俏的模样,**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说着便从身后拿出几个针,在我面前晃了晃,针尖锋利,冷光鄙人,不容我多想,几个人便上前将我按倒在地。几个锋利的针头猛的扎在我的后背上,疼,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疼。“——啊”我痛不欲生,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疼!我趴在地上不断地挣扎着,全身在此刻被人死死地按着。手上的青筋暴起,我胡乱的抓着!
“舒服吗?”顾三儿冷笑道,说着拿起针使劲的扎了下去。
“——啊”犹如剥肤般,我疼得紧绷着身子,双拳紧握,不住的哽咽着:“救命!救命!苏天承!救我!救我!”我疼得浑身直抖,哭得撕心裂肺!
“叫!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救你!”顾三儿阴狠的说道,手中的针不停地往我身上扎到,千疮百孔。
冷汗之下,眼泪模糊中,不在那么疼痛,只因恍惚中我又看到了苏天承,他在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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