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更漏,红烛一点点燃尽,只留下几滴烛泪,梁夜络还站在窗前痴痴的望,等慕容启天回头。
“来来来,喝。”慕容启天倚在花魁兰若的怀里,眼神迷离,他已有几分醉意,从梁夜络那里出来后,他的头脑里一直回荡着梁夜络那无限凄楚的眼神。他平时自诩为风流浪子,今日竟被一个女人动摇心神,他拒绝去猜想背后的意味,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公子,我服侍你歇息吧。”兰若见慕容启天已经醉了,欲安置慕容启天歇下,她的手刚碰到慕容启天的衣服,慕容启天一下睁开眼,眼神清明,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兰若一时有些挂不住,勉强的笑了一下“公子,我......”
慕容启天依旧笑得轻佻,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兰若姑娘,是要我请吗?”兰若满眼不甘的退下。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等到红霞铺满天空,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过,好一个艳阳天,可梁夜络只觉得冷,仿佛就像在雪地独自行走。她等呀等,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慕容启天。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跟着父亲上了马车,回到家里。
看着梁夜络失魂落魄的样子,梁父满腹责怪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实在说不出口,只得恨铁不成钢的说:“夜络,你好好休息一下,这事毕竟是你不对,你既嫁做人妇,就应当识大体,过几日我就命他接你回府。”
闻言,梁夜络如同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欣喜:“父亲,他还会来接我?”
“我梁家的女儿岂是他说休就休的!”梁父霸气的说,旋即告诫梁夜络“你这几日在家也好好想一下,怎么讨女婿欢心?”说完,就命下仆将梁夜络带回雪溪院。
此时的夜络还抱有希望,认为慕容启天只是和自己闹脾气,过几天就会接自己回去。她刚回雪溪院就询问身边的侍女蓝烟:“李妈妈,你可有方法讨夫君欢心?”
蓝烟看着形容枯槁的小姐,微叹一口气:“小姐,要不你亲手做一个菜给老爷吧。”
梁夜络如获至宝,还来不及安歇就要往小厨房走,蓝烟一把拉住她:“小姐,你看看你的脸色,怕是一夜未歇吧。做菜这事不急,你先休息休息。”梁夜络虽不情愿,却也拗不过蓝烟只得转身去歇息“好蓝烟,我就睡一个时辰,你一定要喊我起来。”
绿珠虽不情愿回梁府,可梁夜络回府,却也无法只得跟着回去,怕梁夜络报复,她一直躲在一旁,她可记得梁夜络那个毒妇要砍了自己的手,若非老爷出手,自己的手保不住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摸摸自己的手。
有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根本没有想到是因为她与孟合芷联手陷害梁夜络,才会有这回事,更何况梁夜络只是吓她而已。
见楚冰洋从梁老爷的书房走出来,她果断跟了过去。楚冰洋越走越偏,绕过长廊,最后停在花园的假山旁停下,回头看过去:“哟,这不是二小姐身边的侍女绿珠吗?这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绿珠抬头望了一眼四周,是过寂静无人的地方,轻笑道:“楚少爷,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哦,凭什么?”楚冰洋一挑眉,不屑的说。
绿珠暗恨,但是形式比人强不得不低头:“事关慕容府与梁府,难道楚少爷也没兴趣吗?”
“你说说看吧。”楚冰洋倒有些感兴趣。
“二小姐此次回府,名义上是暂居,实则是被慕容少爷厌弃,就算日后老爷逼着慕容少爷把小姐接回府,小姐难得少爷的欢心了。绿珠镇定自若的说“一位不受宠的夫人,实在是难以帮助梁家,楚少爷未来也很难借助慕容家的力量。”
“你打算如何?”
“既然如此,何不推一位宠妾上位?”绿珠眼里满是野心,她恶意满满的说着毒计,半点没考虑到梁夜络往日对她有多好“只要小姐的名声完全毁掉,慕容府不可能让小姐生下长子,这时迫于梁府的压力,只能从小姐的陪嫁侍女中选一个人诞下孩子,只要把孩子生下来......”绿珠冷笑。
听她说完,楚冰洋倒有些意外,看着绿珠自信满满的样子,暗想这么一个背主之人也妄想得到梁府的支持,不过这计谋倒是可以施行,人选他要仔细考虑考虑,既然要放弃二小姐,在此之前,他不介意给绿珠点甜头尝尝。他点点头,就离开了。
“小姐?”蓝烟看着厨房的乱状了,锅烧坏了,菜丢的到处都是,就像被谁洗劫过一样,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过是出去了一趟,这是怎么了?
梁夜络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道:“我就将米放进锅里,然后火太大,我想补救一下,结果它就这样了。”
“哎,小姐。”知道自家小姐的怪力气,蓝烟也不好说什么“小姐,厨房这样子,也不能在做菜,我让张妈收拾一下,我们先回房去,这厨艺也不是一天就能练好的”梁夜络虽有不甘,却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顺从的回去了。
陪张妈收拾了几天厨房,蓝烟终于无奈的的承认二小姐一点天赋都没有,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打击,只得说:“小姐,要不你帮慕容少爷绣一个荷包吧,我把图样给你画好。”
夜络坐在窗边,认真的绣着,一针下去,她痛哼一声,抬起手,出血了,她并不在意,在口中轻吮一下,放下手继续绣着那朵并蒂莲。在女红上她也没有半点天赋,蓝烟说帮她绣,让她完成最后一针即可,她怎么愿意,这是她绣给相公的。
“哟,二小姐,你这是绣什么呢?”绿珠得意洋洋的走进来,没有半分顾忌梁夜络,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绣品。
“还给我!”梁夜络猛地站起来,态度倒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二小姐”绿珠嘲讽的笑:“你还真以为慕容少爷会回来接你呢?整个郝蓟城谁不知道慕容少爷迷上了花魁兰若,夜夜宿在春花阁,不曾提起你二小姐半句呢!”
梁夜络有些动摇,觉得身上下失了力气,语气有些不坚定的说:“我不信。”
“二小姐,你也不想想你要美貌没美貌,要才艺又没才艺,若不是凭着老爷的身份,你凭什么能嫁给慕容少爷?”绿珠用不屑地眼光打量着梁夜络一眼。
梁夜络忽然冷静下来,“来人,给我把这背主的丫头捆起来,等爹爹回来处置。”
绿珠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震惊的睁大眼,等周围的仆人围过来,她高喊:”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梁夜络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绿珠,一直没收拾你,是看在你我从小长大的情谊上。你既如此不知好歹,也别怪我心狠”
处置了绿珠,梁夜络有些心累,她命周围的仆人退下,仅留下蓝烟。蓝烟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拾起被绿珠扔在地上的荷包,小心翼翼的递给梁夜络。
“扔了吧!”闻言,蓝烟睁大了眼,“小姐,这是你辛苦绣了几天的。”
夜络直视自己那双满是伤痕的手,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轻不可闻的说:“脏了的东西,还要他干嘛?”是呀,她辛辛苦苦绣了那么久又如何?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她本来就不擅长这些,何苦为难自己。
“大小姐”蓝烟才开口,就听见梁夜络说“终究是他不爱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我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和他只是一段孽缘罢了,罢了,君既无心我便休。”
慕容天羽刚回府就听闻府中的下人议论纷纷在背后议论:“大哥将大嫂给赶走了,并且夜夜宿在青楼,这几天连家也没回。”他将背后嚼舌根的几位仆人重重处置之后,立刻赶往京外白马寺,准备让母亲回来处理这事。
刚到白马石,慕容天羽就把此事告诉母亲,听闻此事,母亲大怒,立刻回府,并派人把大哥请回来。
慕容启天刚踏进书房,就听见一声:“跪下”他顺从的跪下,嬉皮笑脸的道:“母亲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孽子,你看你做的好事。”慕容老夫人看他那样,气不打一处来:“谁允许你把络儿赶回家?”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慕容启天不屑地撇撇嘴:“更何况她如此歹毒,居然害得合芷流产,实在难为慕容家妇。”
“哼,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慕容老夫人哂笑“她背后可是梁家,梁家富可敌国,况且她是你老娘的救命恩人,就凭这份情谊你就不能休掉她。现在,你给我马上去梁府把梁夜络接回来”
见母亲发火,慕容启天只好应下来。刚出书房,就见自己的近侍余志靠过来:“少爷,真要去接少夫人?”
慕容启天有些抹不开面子,可又不敢忤逆母亲,听他这么一问,有些尴尬的将手里的折扇打开道:“我是去拿回母亲给她的信物紫玉簪,若是没有紫玉簪,我慕容家定不会承认这儿媳的。”
见他摇着扇子劲直走去,小跟班余志不由嘀咕:“我不是听说,少夫人把紫玉簪弄丢了吗?:抬头见慕容启天走远,立刻忘了这事,追了上去:“少爷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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