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见爷爷进了房间,想起自己在房后偷藏的十文钱,打算暂时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家,到市集去买点东西吃。
说起这十文钱,还多亏了她认识几种不值钱的草药,偷偷采了拿到市集上去换的。
穷山沟里,就连草药都不怎么样。
家里气氛紧张,文希知趣地放轻脚步,绕过几间小屋,到后院去。
没成想,就看见马氏蹲在老爷子的屋檐下,把窗纸捅了个窟窿,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瞄呢。
“喂!”文希故意大喊了一声,“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马氏吓得一激灵,冲过来就要捂文希的嘴。
文希觉得事有蹊跷,想着爷爷刚才说的话,估摸着,这个马氏肯定是浪名在外,该不会……她还想打老头子的主意吧?
口味真是够重的。
文希光是想想,浑身就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小贱种,我告诉你,别给我胡说八道。”马氏潮汗的手捂在文希嘴上,带着咸湿的味道。
文希差点吐了,她从前矫情的那会,最不喜欢被人无端触碰了。
她甩开马氏那令人作呕的汗手,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借机对马氏推心置腹道:“我说你是不是傻,十里八村,就属这家最穷。男人好吃懒做,底下还有一群拖油瓶,靠着个老头和妇人过活。别人怕我家去借钱,躲都躲不及,你还自己送上门来,莫非是喝了老鼠药,喝傻了不成?”
马氏被她一顿抢白,恼羞成怒,“小贱种,把你嘴巴放干净了。我跟你那不下蛋的娘可不一样,我生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这个家的。等我掌了权,你以为你会有好日子过?”
“掌权?”文希差点笑出声来,“怎么,你还真当这个家里有皇位给你儿子继承啊?拜托你醒醒吧,说不定哪天,你住一住呀,房子都塌了。”
“你懂个屁!”马氏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文希更觉蹊跷了,这马氏分明就是憋不住想反驳她,但怎么就不说了?
她嘴角一勾,扯着大嗓门喊起来,“爷爷,这女人在你房后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什么。”
“你闭嘴。”马氏发疯一般又来捂她的嘴,这次,可是拼着把她捂死的力气,连鼻孔都堵住了。
一时的闭气倒不算什么,主要是,这货的手太汗了,热乎乎湿漉漉的,搞得文希真要吐了。
这种酷刑简直不能忍,文希手脚并用,却挣扎不过这刻薄妇人。
“哎呦。”伴随着一声惨叫,文希口鼻一松,马氏捂着腿肚子蹲下了。
小枫站在她身后一挥手,“傻丫头,还不过来。”
文希忽略他不敬的称呼,一溜小跑去躲在他身后,还没忘了说一句,“谢谢哈。”
从她穿越过来,小枫其实帮了她不少忙,只有这一次,她是全身心地领情。
被他们这么一折腾,文老爷子也绕到房后来,沉声喝道:“你们干嘛?”
“爷爷,她把你的窗纸捅开,往里面偷窥。”文希十分懂得抢占先机的必要性,管它话难听不难听,她得先告状。
“我没有。”马氏也不是好斗的,狡辩道:“我看这个死丫头鬼鬼祟祟,所以才过来的。”
“爷爷,她在你窗户纸上捅的窟窿还在呢。”文希指着那个小窟窿,理直气壮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是你捅的。”马氏睁眼说瞎话,“莫不是你想去老爷子屋里偷东西,才做出这种事来?”
文希乐了,“呦,贼喊捉贼是不是?暴露了吧,说,你想偷爷爷的什么东西?”
马氏白眼一翻,“我在这个家里,初来乍到的,知道什么呀。倒是你,盯了老爷子很久了吧?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你有相好的想私奔了?”说着,眼睛还不住地往小枫身上瞄。
文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秒懂,顿时怒了,“我还是个孩子好吗?你说这种话也不怕遭报应啊。”
“丑事你都做下了,也没见你遭报应,我怕什么。”马氏叉着腰,越发蛮不讲理了。
文希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没理辩三分,刚才看她不吱声躲在一边,没想到真是个泼辣货。
不过呢,作为一个有为青年,就得直面恶毒的泼妇和惨淡的人生。
文希微微一笑,游刃有余,“真是什么样的人就长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呀,你自己与人偷情,看别人也觉得不正常是吧?”
“够了!”文老爷子一声吼,显然是觉得,自打儿子弄回来个女人后,简直要把自家的丫头都带坏了。他瞄了一眼文希,“大丫头,过来。”
文希冲马氏一努嘴,拉着小枫就走。
文老爷子严厉地瞪着马氏,“要住在这个家里,就得守本分,谁要是再起事,就给我出去!大丫头,扶我回房。”
“爷爷最棒。”文希狗腿地竖起了大拇指,挽着老人家的胳膊,“话说,闹成这样,爹呢?”
提起那个不孝子,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阴沉,“他不在家,肯定又去赌博了。”
“又去!”文希快哭了,“咱们家都揭不开锅了,他怎么还有钱赌呀。”
话音未落,就被小枫捅了下后腰。
她自知失言,赶紧补救,“不过爷爷不用担心,我有十文钱,我这就去拿来。”管不住嘴,就得放点血,这是代价。
否则,把老人家惹伤心了,还是她的罪过。
“不用了。”老爷子沉声道:“大丫头,你跟我进屋里,我有话要和你说。”
糟糕,瞧这老爷子的神情,定是要训斥她了。
刚才她与马氏的一番对话,放在这个年代,恐怕太过火。
文希求助般地望了小枫一眼,对方只是隔岸观火般望向了远方。
文希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跟老爷子进了屋。
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认错的态度都拿出来了,只等对方一开口,就赶紧求饶。
“这个给你。”没想到,却听见这么一句话。
文希疑惑地抬起头,就见文老爷子的手里捏着个黑黢黢的物件,正慈爱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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