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晚总是漫长的,即使是烛火通明也改变不了什么。
“父王,事情就是这样!”按照小月所教她的,朝阳公主理直气壮。“是赵姬先顶撞的儿臣!”
“嗯!”赵王眼睛一眯,又转向异人,道:“异人公子,事情可如公主说的这般,一切都是误会?”赵王虽是在问异人,可语气之中却带着不容置疑。
“赵王,本公子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只知道赵国嫡长公主任性妄为,害了本公子的孩儿!”言辞犀利,异人毫不退让。
“那就是说,确实是那赵姬冒犯了我赵国公主了!”赵王到底处事果断。
异人沉默,只是袖中拳头紧握。他没有证据证明朝阳公主有意害赵婵,到底还是他冲动了,以为有秦国来使在,便有了依仗,可是却忘了自己身处赵国。
“既然如此,那赵姬也受到惩处了,此事便就此了了?”赵王见异人不说话,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管怎样,我秦国的子孙不能受此委屈。”此时,异人只能抓住这点,逼赵王也让一步。
赵王深深看了一眼异人,随即撇过头去,又看了朝阳一眼,终是叹了口气:“来人,将朝阳公主带回朝华殿,从今日起,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父王?”朝阳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父王会罚她!那可是从小就疼爱她的父王啊!她听错了吧?!
宫人听到命令,三三两两地上前,走至朝阳公主身边,不失恭敬:“公主,请!”
“父王?你怎么可以罚我?”朝阳确定了父王并不是在说笑!她的父王要禁她的足!而且连期限都没有!?
“还不快带公主下去!”赵王没有回答朝阳公主,却是冲着那站在朝阳身前的宫人们呵斥道。
在宫人们的“请”之下,朝阳公主离开了太和殿。
赵王待朝阳离开,转过身来,望向异人:“不知这交代,可令公子满意?”
异人心知这是赵王在偏袒朝阳公主,明面上是在罚朝阳,可实际上,却是禁足以保护她。可是此时,自己也拿不出证据,也只得道:“诺。”
有些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只那一直躺在床上的女子依旧昏迷不醒着。异人整日担忧着倒也罢了,随着女子昏迷日期的拖长,吕婆子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吕先生吩咐,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保护赵姬肚子里的孩子!
而小安,虽说救了赵婵,却也并没有什么邀功的意思,反倒有些要尽忠的味道------即便她与赵婵也不是很亲近。
再说的就是那老者,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自诊出赵婵许有身孕,心便也跟着吊了起来,坏了他的医誉倒是其次,若是这孩子保不住,秦赵两国之间很有可能再次开战,到时候生灵涂炭,就真真是罪过了。
就在众人的期盼之中,三日后的晌午,赵婵醒了。这消息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般,瞬间照暖了西泉殿为数不多的人的心,也让许多提着的心落回肚中。
“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吕婆子最唠叨,这话自赵婵醒来,就不停的重复得问。
赵婵虽已经清醒,但身上的疼痛依旧未减,脸色苍白,因着伤痕未去,还泛着血丝。赵婵似乎也没有什么力气去回答吕婆子,只稍微抿嘴微笑摇头。
“吕婆子!你别吵了!老夫切脉呢!”老者实在是受不了吕婆子的喧嚣,几回无法集中心思,虽然他内心里也忍不住的放松下来。
吕婆子见此,知趣地闭嘴,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良久,老者总算放下了切脉的手:“总算不枉老夫彻夜钻研医术,总算是一切安好。”
“果真?”异人微喘,一听到赵婵醒来,就赶紧奔过来了,额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本公子的孩子如何了?”
“公子,母子均安,只要按着老夫的方子,继续吃药就能好起来。”老者顿了顿,又道:“只是病者要多趟着,切忌大动,只要继续好好保养着,胎儿一定健健康康的!”
赵婵听得糊里糊涂,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吕婆子,想着吕婆子该给她解释一番才是。可她搭眼瞧去,却看见吕婆子面色不善,那双眼睛眨也不眨。赵婵顺着那眼神瞧去,却是看到了站在异人身后不远处的小安。
赵婵心下疑惑,自己这才昏迷三日,怎么感觉发生了很多似的。
异人见赵婵神色,却是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抑制不住的兴奋,道:“婵儿,我们有孩子了!”
“什……什么?”赵婵一怔,她有孩子了?她怀孕了?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伸手轻抚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在孕育着小生命,属于她的小生命!
“我们有孩子了!”异人重复,不厌其烦。“我们的孩子,婵儿!”
“孩子!”赵婵依旧虚弱,可却掩不住笑颜。
“公子,病者还需要静养,此时不宜有大的情绪波动。”老者在一旁提醒道。
“是是是!”异人也意识到此时行为的不妥,忙道:“婵儿,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完那边的事,就再来陪你。”
赵婵见此,微微点头。
众人纷纷离去,只余下吕婆子在旁伺候着。
吕婆子见众人离去,才缓缓开口:“这几日姑娘昏迷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说看。”赵婵知是吕婆子的唠叨又要来了,但今日心情好,便有心要听听看。
“诺!”赵婵很少这般有兴致,吕婆子更有动力说了。“姑娘你不知道,那天公子为了你,说是定要为你讨个公道,要大王给个说法,那眼神,那神气,我老婆子至今都还记得……”
吕婆子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愣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大半天,从异人去找赵王,到朝阳公主被禁足,再到公子这几日的寸步不离,最后还感叹说,姑娘的命格真好云云。
总算是说完了,吕婆子回头一看:赵婵哪里在听她说话,早就疲惫地睡着了,甚至还轻轻地打着鼾,只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让那本苍白的笑脸多了几分色彩。
“唉!”吕婆子叹了口气,怎么就找不到个知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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