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的夜里,行宫灯火辉煌,却孤寂莫名。
刘苍到贤台殿的时候,刘庄已经吩咐人等候了。
秦津跟在刘苍身后,脑中却是一片浆糊。太子爷骗了殿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
刘苍进了主厅,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大步流星到了刘庄眼前,眼睛瞪圆,有些发红:“为什么骗我?!”
刘庄神色淡淡,依旧坐得泰然。饶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日,手却还是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骗你什么?”刘庄明知故问。
刘苍只觉挫败,气势瞬时便下了一半,半晌,表情复杂:“哥!”
他很少这么称呼刘庄,不是皇兄便是四哥。
“为什么骗我说,木青……木青……”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有些哽咽,似乎是只要他一说出来,便会成真似的。
刘苍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木青没死,他应该开心的;四哥骗了他,他应该难过的;木青突然不见了,他应该六神无主的;见到四哥,他应该……他想不到应该怎样。
进宫见母后,却是母后要与他商议婚事,全程都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出宫回府,却再次找不到她。一时间,他只觉老天的玩笑,只想要找到她。去太子府,却没发现任何她的踪迹,觉得她不大可能回大可峰,便直接找到了行宫。
“她不见了。”刘庄说的是事实,却也特意避过了敏感话题。
“她确实不见了,”刘苍直觉自己的气息愈加沉重,声音也愈加暗沉。
一时之间,气氛有点静寂,似有风从窗而如,掀起室内布帘。
“她现在在何处?”突然的,刘苍激动起来,双目逼视着刘庄,想要从几近一模一样的瞳孔中看出什么来。
“人是你带走的,半道上还入了趟宫。如今找不到,却又为何又来找我?”刘庄亲啜茶水,抬头反问。他自认很了解元熙,他绝不是不讲理之人。
“哥,你难道还想骗我不成!”几近咆哮,声音已经嘶哑,刘苍眸子赤红一片,一挥手,便将小丫头奉上的茶推到在地上。小丫头忙忙跪下,也不顾一地残渣碎片。
秦津听了刘庄的话,心中却是一喜,太子爷定是实话才是,忙劝向刘苍:“爷,太子爷说的对,木青姑娘既然走了,便一定不会到这里,再说她也找不到这呀!想来太子爷也没有理由,再欺骗您了。当务之急,应该是要好好找到李姑娘才是。”
秦津所劝,在情在理,犀利而精辟,就连刘庄望向他的目光中也多了几丝赞赏,没想到秦津脑子也有转的如此之快的时候。
刘苍听罢,稍稍平复心情,见到跪在小丫头,少见的怒火滔天:“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换杯茶!”
小丫头像是得了大赦一样,连滚带爬往门外去了。
“元熙,我确实瞒了你木青还活着。不过,不管你信不信,孤没有带走木青。”刘庄语重心长,闭了闭眼。
“可她为何不告而别!”刘苍坐回座位,反问。
“她当初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的衡县。再说,她进帝都的时候,还得罪了楚王。”刘庄意有所指。
“你说二哥?木青怎么可能会得罪了二哥!”刘苍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已经信了一半。
“嗯。”刘庄点头,却又摇头:“我的人已经探过楚王府了,木青确实被绑去过那里,不过却已经离开了。”
“你是说,木青她被人带走了?”刘苍若有所思,难道是贺先生来了帝都吗?贺先生非俗世中人,武功高深莫测。若是贺先生带她回大可峰,倒也不必再去寻她。
脑中想着,口中便已喃喃出口。刘庄何等耳力,已然将这话收入耳中了。
“你说的是贺皎?”刘庄问,心中却多了忌惮。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就算了,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楚王府里带走两个人,实力定不可小觑。可若是他的话,到还真的不必担心木青的安危了。
既然如此,就先解决眼下的事才是。
似乎是得到了答案,刘苍也不再多言,见小丫头已经换上茶盏,轻啜一口,便转身离开。他要回大可峰,等她。
“有刺客!”
“来人啦,”
“刺客!”
才出来门,便听远处声音传来。几乎就是一瞬,便乱作一团。火把四处招摇,守卫行宫的侍卫们井然有序,往生源那边去了,宫人们有凝息屏气不敢声张的,也有受了惊四处乱喊乱叫的。
刘苍常年在外,不曾见过这等阵仗,只傻傻站立在门口。
刘庄闻声,却已经慌忙走至了门口,顺道吩咐:“秦津,保护好你家主子爷!”
说这话,脚步飞快,已经往皇帝宫中去了。
刘苍回过神来,便立马跟了上去。父皇向来疼他,他虽不会武功,但也要去保护父皇。奈何刘苍自小体弱不足,紧赶慢赶才来了这行宫,本就精神疲惫,又怎么可能跟得上自幼习武的刘庄呢?
只不过这行宫之中,守卫森严,就连他进来都历经了盘查,那刺客又是如何混进了宫来的?
秦津已经拔了匕首,护在刘苍周身。宫中除带刀侍卫之外,是不能带有其他武器的。
行宫中虽乱,但却还不至于四处不安全,有秦津在,刘苍一路走来,还算顺遂。
不过,耳边不时传来宫人们呼救的声音,却也着实惊了刘苍一跳。那些刺客仿佛无孔不入一般,四处动手,全无怜惜之情。除此之外,人数似乎还不少,而且训练有素。
寒光一闪,剑气凌然,还不待刘苍反映,秦津的匕首已经挥出,挡住了一个蒙面人的袭击。那人身着太监服饰,只黑巾蒙面,身手不凡。
“保护王爷!”秦津喝斥着,便有近处的侍卫赶来援助。可却也有蒙面人听到“王爷”二字,往这边袭来。
秦津空出手来,立即护在刘苍身后,誓死保护他家主子。
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这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小战场,精致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已经有了斑驳血迹,空气中不时弥漫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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