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有什么计划他都不清楚。”康小梁被樊朵儿扶起。
“好啊,师弟,去把那女子捉来。”
“左青橙,你知道一旦你捉了我,康小梁可就是必死无疑,况且他是不是我们的人你心里最清楚。”樊朵儿扶着康小梁沉静的对左青橙说。
左青橙看着康小梁和樊朵儿,又看了看吴梅歆,往康小梁方向退了两步:“师姐,放我们条路吧,你也知道你对上我们没有胜算。”
“看来师弟你是决定站在他们那边了?可惜我大师伯英雄一世,竟收了你这个连通牙朵国的败类。”
左青橙听了又是一震,心中暗道:“牙朵国?”
“左青橙,她在拖延你时间,一旦掌门,长老们发现我们一个都走不了。”樊朵儿冲着左青橙说。
“青橙,生死有命吧,你们是两个人,我们也是两个人,谁能离开全凭天意,只是我的对手不是你,我要和她打。”这已经是康小梁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他自己肯定不想死在天李山上,但也决计不强求左青橙为了自己背弃师门毁了一生前程。
樊朵儿依然扶着康小梁,盯着左青橙,她心知这是一个冒险,但她确信这是一个会赢得冒险。
“师弟!别忘了你的道德君子剑!这是大师伯把天李山的未来都交给了你,是你注定要承担的责任。”
“君子么?”左青橙一狠心抽剑刺向吴梅歆:“小梁,你们先走,我随后到。”说罢手中剑已经刺到吴梅歆面前,吴梅歆眉心涌现杀机,挥舞手中无形软剑,剑法缥缈莫测,左青橙瞬间感到与之前比试时截然不同的压力。
“樊朵儿,我不想让青橙与他同门拼命,你去......杀手吧。”
“嗯。”樊朵儿应了一声,飞身上前,手上也是一把软剑,只不过有形。
樊朵儿闪到左青橙身边:“你退后。”左青橙闻声退后。吴梅歆见这样一个与自己相同无二的女子就在自己面前,一时也有些诧异,若不是生死交战中,她一定会坐下来仔细端摹这张脸。
樊朵儿的剑法同样莫测缥缈,两人交缠在一起,近至联袂,却又时时互隔天边。左青橙见此景,心知自己跟这两个人还有一些距离。当即要扶着康小梁离开,吴梅歆见状,挥动软剑欲撇开樊朵儿,樊朵儿自然知道她想要如何,一旁不给吴梅歆一丝空隙,同样自己也无力脱身。
康小梁自然看在眼里,此时自己和左青橙正是离开的绝佳机会,可又怎能留下樊朵儿呢?想至此,猛地从左青橙身边挣脱,扯下悬在门旁的木架上的一条木板,冲向吴梅歆背后,用木板露出铁钉的一端打向她脑袋。左青橙没来得及抓住康小梁,吴梅歆自然感觉到康小梁奔向自己,忙欲挥剑挑开康小梁,无奈樊朵儿剑招越发密集,等她一一回应樊朵儿剑招再想回头挑开康小梁的时候,康小梁砸来的木板已经正中她脑袋,铁钉直插在吴梅歆太阳穴里。木板折断,吴梅歆被打翻在地,凌乱中,她的发簪跌落在地,秀发倾泻,河流似血。
左青橙一时震惊,樊朵儿一把抱住即将力尽昏倒的康小梁:“快走,从西南角。”
混乱中,天李山门四角火光,三人隐于纷乱匆匆人影中,就下天李山去。山上罚诫塔里,血泊中的吴梅歆,未瞑目的她仿佛在盯着不远处翠绿的发簪。
夜过大半,尚未天明,天李山门里的火势已灭。山门里精英弟子在这场大火中损失了近四成,随后他们发现罚诫塔里吴梅歆的尸体。
天亮,刘参水清醒,四下无人,觉得口舌干燥,“有人吗?”门外一弟子闻声进来:“大师兄,你醒了?”
“嗯?给我弄点水来。”
那弟子递来水,刘参水见他一身脏乱,脸上还有些灰尘:“怎么搞的,弄成这样。”
那弟子眼圈湿润:“昨晚山门里烧了一场大火,我从未见过这麽大的火。”
“失火?”
“嗯,好多师兄师姐都死了,呜哇......”
天李山大殿里,刘参水坐在天季道人身边,面色惨白,头上插着翠绿的发簪。两个长老坐在两侧,中间站着不到三十个一流弟子,这些都是一流弟子中中等偏下的弟子。二流弟子百余人在大殿外肃穆站立。
良久,天季道人说道:“愧对大师兄,愧对丧命的弟子们。”
“二师兄,牙朵人第一步行动已经达成,想来平静不会太久了。”阿一瞳说道。
“山门叛贼左青橙已逃往他处,棘手的是他身上的道德君子剑,一旦回来,那时岂不是牙朵人破我山门之时?中原南岭屏障即不复存在。”唐开空面容有显苍老,吴梅歆的遇害就像他的女儿离开一样。让他悲痛。
“嗯,是时候寻大师兄回来了,虽然我没有颜面再见他。”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封信:“这是大师兄离开之前留下的信,让我们在需要找他的时候打开。此等绝密,我至今保留,未曾见过。四师弟?”
“二师兄,觐听安排。”
“你拿着这封信去北方寻找大师兄,你非汉人,北方行走方便。”天季道人将信交给阿一瞳。
“师兄放心,我一定找回大师兄。请两位师兄即山门弟子再次等待,我即刻出发。”随即阿一瞳便出山门,山下已有马匹行李备好。
众人送走阿一瞳,天季道人,唐开山又各选两名资质上佳的弟子重点培养,意在继续培养精英,不提。南岭十二峰其他山头亦是如此,山外还有本派高手的立即召回,没再从剩下的弟子中继续培养,只是其他山门本来精英弟子就寥寥无几,经过这次重创,甚至连二流弟子都开始稀缺,整个南岭一时显现出衰败之感。
那夜里三人下天李山后,连夜南下,往西南方奔波数十里,知道康小梁是在无法坚持才停留在一个小镇里。三人安置在一处小酒店,樊朵儿忙着买药照顾康小梁。左青橙则是一连两三天一言不发,只坐在房间里看着康小梁。有时康小梁朦胧中醒来,言语几句,也是浑浑噩噩文不对题。
一晃七日,三人小镇里也是安稳,康小梁大体可以自如走动。这日,左青橙主动找樊朵儿到外面:“樊朵儿?”
“嗯?”
“你是牙朵人?”
“我母亲是牙朵人,我父亲是中原人。”
“你在为牙朵国做事?”
“嗯。”
“为什么是我和康小梁?你什么意图?”
“是觉得连累了康......”
“真的?”左青橙打断了樊朵儿,“你不会认为我会相信吧,你是不是为了道德君子剑?你为了剑法,设计害我,让我加入你们,给牙朵人当狗!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我把剑法给你们看,你们也不可能学会,因为你们资质不够,对,就是资质不够。”左青橙说着渐渐有些癫狂。
“你要是这么想,你尽可以自己离开。但康小梁我不会让他跟你走,跟你死在中原。”樊朵儿大声回应着,“我知道,你会说“我们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你们只能跟我走,中院已经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左青橙眼睛变红,额头青筋暴起,他生来本不是一个能生这么大气的人,他本注定是一个君子,可他还是在怒。“啊呀!”长剑出鞘,距颈三分。
“你要杀我?”樊朵儿竟也渐渐湿了双眼。
“你哭什么?”
“我哭我,我哭我们。”
“哼。”左青橙这声冷哼满是不屑和蔑视。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我的内心满是虚情假意,我不配拥有悲伤的权利。因为你是正面人物,我是反面人物,对吗?”樊朵儿有些抽泣,有尽力忍耐。
“难道不是吗?你给牙朵人办事,你杀人,无毒不用。”
“是,你是君子,你从未杀人。而我,是牙朵人的走狗,是杀人凶手。你可以因为这些理由杀我,我也不会怨恨你,因为你是正面人物,是君子。只是,杀了我以后,你也必须杀了康小梁,因为他杀人了,他也是凶手。若你杀我,而不杀他,我则会怨恨你。”樊朵儿掩去了眼角的泪花,明亮的眼睛看着左青橙。而左青橙握长剑的手自觉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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