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火与潮汐(下)
“索亚,你在......流血......”
“抱歉......奥格洛斯,我实在......撑不住了......”
“索亚!”
黑色的利刃击中了躲闪不及的索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血止不住地从她的羽翼下流了出来。
.......
从高空坠落到湖水中,无法呼吸,什么都听不见。本来就很累了,周围又暗又冷,身体在不断地下沉,没来得及憋上一口气,水就涌进了口中,一切迈向终结,微弱的生命之光即将熄灭。
.......
湿滑的手轻拍着奥格洛斯的脸。他喝了不少口水,神志不太清醒,扭头吐出嘴里的堵塞物和水时,旁边依稀可见索亚就在身旁。一张模糊的面孔分辨不清。
“真糟糕,噢!我的天啊!一个天使,受了重伤,哦,我的神啊......”那个人似乎有些紧张,他离开奥格洛斯,趴到了索亚的身前似乎在试图抢救她......
...................
“很难想象我的一生都在等待的命运始于一个预言,从出生起我就在履行着这个预言。不论是背井离乡也好,被人出卖也好,还是遇见命运也好......”
......
“我并不记恨人类,他们中有好人也有坏人,大多数的人都不算聪明,他们的恐惧来自于他们的自私与无知,本质上他们其实也往往只是出于自保,但结果确往往要通过伤害别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想想也挺可悲的,就如同我一样......”
......
“请别在意我的长相,在我们的族群中,我算是大帅哥了。再重申一遍,我不是鱼。虽然鱼儿离不开水,我也离不开水,但我确实不是一条鱼。比起广阔无垠的大洋,我更喜欢这无人问津的‘池塘’。至少这里没有被人发现或者当做异族奴隶卖掉的可能......”
......
奥格洛斯被断断续续的独白吵醒了,那是一个时而悠扬时而低沉的男中音,他穿着兽皮袍,起身出门,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
“我去给你们那点吃的。”
奥格洛斯坐了起来,索亚披着毛皮毯坐在炉火前的木质摇椅上,她的脸色苍白,但神态却很恬淡。
这是一间由青柚石(奈曼瑞近水地区常见的一众小型鹅卵石,黑色可用于建筑)搭建的石屋,虽然面积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壁炉、灶台、床、客厅,还有一个很格格不入的室内浴池,里面的水还是冒着蒸汽的,似乎是温泉。
奥格洛斯查看四周并无异常,他赶紧来到了索亚的身前:“索亚,你......还好吗?”
“我找到了,第六个人。”
“啊?第六个人,第六个守护者吗?”
“赞美神,在这个糟到不能再糟的节骨眼上,终于遇到一件好事了。”
“他在哪儿?”奥格洛斯望向窗外,脏兮兮的玻璃窗外是一个说大算不上湖,说小又算不上池塘的巨型水洼,看地形更像是奈迈瑞中东部的湿地。而那个皮袍男正背对着他们呆着的石屋,在水边清理着竹篓里的鱼。
“这个人吗?”
索亚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舒了口气,说出了他的名字:“克洛利拉的三王子,摩萨伊尔·潮汐。”
摩萨伊尔一扭一扭地拿着几串烤鱼推门而入:“刚烤熟的奈迈瑞湖鱼,来尝尝吧。”他说着递给了奥格洛斯一串,又来到索亚跟前递上了一串。
奥格洛斯尝试着闻了一下,脸色微微一沉,随后大快朵颐起来,几口下去,竹签上就只剩下鱼骨了。
索亚看了看奥格洛斯,顿了一下,也咬了一口:“真香!”
奈迈瑞湖鱼一般成年后回到自己的发源地产卵,是一种在淡水域出生,却生活在惊涛骇浪的大洋里的奇特鱼类,不过像奈迈瑞中东部内陆里的湖鱼确实少有的很。
见索亚对鱼的评价不错,摩萨伊尔似乎也很高兴:“这鱼是我在湿地的湖和池塘里养的,它们生在池子里,长在湖里,吃的都是湖里的微生物和水藻,平时只要有海上的季风飘过这里就会有暴雨,鱼儿在水里受了惊吓总是拼命游,所以膘肥味美,天使,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弄一条去。”
索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又咬了一小口鱼,面色苍白的她看上去连吃鱼都很吃力。
“你需要救治,我都差点忘了,我这里没有能用得上的治疗药剂,你们最好尽快去西北方的多伦帝亚,那里有矮人族的王国,还有两座不小的城镇,一定能买到药剂的,大概能,不,是一定能。”
索亚见摩萨伊尔喋喋不休,活脱一个话痨,摆了摆手打断道:“我这次来是为了......”
“哦,我知道,我都等着这一天到来足足有快一千三百年了,虽然我起初还不信,后来几经坎坷被人类歧视,当做奴隶卖掉,后来又逃跑,再后来又到酒馆当酒保,准确的说是被人当做吉祥物之类的......”
“摩萨伊尔,你过来,”索亚伸出了手,搭在了摩萨伊尔的头上,“孩子,你受苦了。”
索亚的之间闪耀起一阵柔和的光芒,摩萨伊尔突然就定住了,任凭索亚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上带着兜帽。
皮袍的兜帽随着索亚的抚慰落下,一个青蓝色,脑袋上长着鳃和鳍的鱼人泪流满面地趴在了索亚的腿上嚎啕大哭起来:“呜啊,我还以为神的使者不会降临了呢......这个被诅咒的命运永远都不会终结了......我一个人好害怕,好孤独.......那些人类真的很不友好,不把我们当人看,明明我们比人类出现的还早,还交给他们如何捕鱼,他们怎么就如此恩将仇报了呢......”
索亚轻声地安慰着伤心的摩萨伊尔。长久以来的痛苦遭遇和独身一人背负预言的他心智已经被扭曲了,变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疯子。
奥格洛斯盯着摩萨伊尔只有一条裤腿的裤子和那身破旧不堪沾满尘土的皮袍:“看来他一直躲在这里没少吃苦啊。”
史诗世界总共有三海六洋,分别是:冰封海域(北部极地)、默德赛大洋、四陆内海、希洛克曼大洋、怒海、克洛利拉大洋、达拉第大洋、海神之洋、斯洛克慕大洋(南部极地)。
其中克洛利拉大洋是水族,别名(潮汐族)的诞生地,作为所有大洋中纵向距离最长的海洋,被挤在两大人族发祥地——奈迈瑞和凯瑟瑞中间的它自然少不了水深火热的处境。
上古时代的人类王国战争时期,水族人被两个大陆的人族被迫要求站队,但却遭到了当时水族组长的拒绝,理由是无论与任何一方结盟都会成为另一方的敌人,为了避免族人参战,他们选择了中立。其结果出乎意料,两个大陆的人类王国都认为水族想坐收渔翁之利,于是短暂地停战并发动了第一次海洋战争,同仇敌忾歼灭想要置身事外的水族。
水族在人族的坚船利炮面前死伤惨重,被迫逃离的故土,迁移到了后来的海神之洋,繁衍生息。
虽然后来人族战争结束后企图向水族道歉并重建友好关系,但是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自此之后不少人类对水族的反感情绪便与日俱增,这或许与他们奇特的长相和身形有关、也或许与王国统治者们的宣传误导有关,但总而言之,人类通常不愿意见到这些古怪的半人半鱼的生物,一旦见到,十有八九不是被送交当地的治安官和管制机构,要么就私下进行打压和迫害。没有这种行为的地方估计只有北凯瑟瑞和暗夜雨林地区,那里的生灵在历史上和水族人并没有过节,所以也就没理由讨厌他们。
哭了许久,摩萨伊尔终于止住了泪水,他擦了下眼睛,把皮袍下的一棵海蓝色的宝石交到了索亚的手里:“给你,这是克洛利拉之泪,水元素力的宝石,母亲生下我的时候就把这个交给我了,她说‘水族的上古长老祭祀预言过我们的世界将被黑暗吞噬,而只有最纯净的元素力量能指引我们找到救世的光,这颗宝石是历代族长力量的封印所在,是水族的至宝。预言中神的使者会来取走它,随后光之子就会降临于世,那时我的使命就将迈向终结’。母亲不会说谎,她一向最疼我了,只有她夸我长的最帅......”摩萨伊尔说话的方式变得正常了很多,他有点自卑地摸着自己的鲶鱼脸,“虽然我知道她是在骗我......不过没关系,至少我还有一个和这个世界锁紧紧相关的重要使命,我一直等着,等着,等着,等着,终于能一睹神迹的风采,此生无悔了!来这个拿好了,我把你们传送到多伦帝亚去。”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黑暗将至,此处也会......”
“不了,我的家就在这里。”摩萨伊尔看了一眼窗外的水洼和碧野,“这里就是我的潮汐所在。”说完,摩萨伊尔走出了屋子,坐在了湖边看着远方天空中翻滚着的黑云。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索亚看着出门的摩萨伊尔默默地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奥格洛斯一脸懵逼地看着接过并收下宝石的索亚:“你不带他走啊?”
“我不能强迫他,他已经很可怜了。就依他所愿吧。”
“我们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留他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啊。”
“奥格洛斯,你觉得神的使者能够强迫或者扭曲你们的意志么?”
奥格洛斯突然哑口无言了。
“事实上,神从没有要求你们信奉他的存在。他把你们当作是他的兄弟或者是朋友那种对等的身份。也许随着时间的打磨,他曾创世的壮举终将被所有的生灵所遗忘,但他从未奢求过你们的回报。如果从你们的立场来看,祈祷能够得到他的庇护,确实神是更为强大的存在,但其实他更像是一个拥有一窝又一窝蚂蚁的孩子,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你们不断地发展并变化着。你们的命运与意志在你们自己的手中!所以我无法也不能强迫他。”
奥格洛斯不敢相信这就是天使对神和世界的评述,他目光茫然地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好吧,你不能强迫他,我来强迫他!”
“住手,奥格洛斯!我问你,”索亚叫住了他,“你又要使用熔火之力是么?”
“当然,这是我唯一的力量!”
“你的力量的代价是什么?”
奥格洛斯呆立在了原地。
“没有无需代价的力量,不是你付出代价,就是你重要的人付出代价,纵使是神也是如此,你的代价是什么?”
......
“是我的感觉和记忆,”奥格洛斯背对着索亚答道,“我被关进大牢前就是因为逞强使用力量,几乎失去了我全部的视力,我的眼睛之所以瞎并不是单纯被囚禁在地牢里才瞎掉的!而刚才一战,我失去的是我的嗅觉,这倒是无伤大雅,我还能使用很多次......”
“你骗人,和魔族的那个壮汉对打的时候,你被打中那么多下,一丝疼痛的表情都没有,你的身体莫非没有痛觉么?”
奥格洛斯没有出声。
“你到底失去了什么,失去了多少?!”索亚一改平日地慈祥,有些愤怒地质问道。
“我不知道,”奥格洛斯也有点激动了,“我入狱前的很多记忆都记不清了!感官也只剩下听觉和视觉,我一直以来可能都是依靠着这个力量活下来的,所以肯定用过了很多次,但眼下,我的力量是你最需要的对吧!”
“是的,所以请你省着点,可以吗......”索亚放缓了语气,似乎是在恳求奥格洛斯。
奥格洛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然回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注视着她。
石屋的木门外,摩萨伊尔静静地蜷在门边,黯然地叹了一口气,脑中隐约浮现起自己的过往和故人的脸。
“真是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你们......”
一千三百年前,年轻气盛的摩萨伊尔不愿意接受如此枯燥无聊的使命,即使是他最在乎的母亲和妹妹的苦口婆心也无法撼动他闯天下的雄心壮志。
“抱歉了,母后,妹妹,我可不想一辈子躲在深海里当缩头海龟。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游历天下风光,而绝非为了一个老年痴呆的长老的一句预言就浪费我上千年的大好青春,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摩萨伊尔回想起自己的年轻气盛,心中涌上一阵懊悔——大概自己再也回不到故乡去看一样母后和妹妹了。自己的年少轻狂让自己这一千多年的时光变成了痛苦的回忆。
初到人类的城镇的他语言不通也身无分文,所幸遇到了一个见习法师收留了他带他回了麦瑞达魔法学校——埃纳迪尔最大的法师学校。他跟着他做了将近20年的学徒,学会了各种语言,也包括一些咒语。本以为有了新的家,但最后才发觉这货只是在研究水族人,还想解剖他来做研究。他和师傅打了起来,争斗中实验室被魔法药剂点燃,老师也烧死在了魔法烈焰里。他靠着水族的水属性魔法侥幸苟活了下来,却被判定为蓄意杀人,关进了帝国的监牢里整整三百年。这期间他充分地见识到了人类的残酷和罪恶,那是一种让他从心底里产生的恐惧,从此他总是忍不住用有色眼镜看待人类,当然其他人也一样带着有色眼镜看着他。
由于有过“前科”,总有一些坏蛋们会来找他搭伙去做坏事,在之后的这段浑浑噩噩长达五百多年的日子里,他结识了不少颇具有传奇色彩的盗匪,见识了史诗大陆的绮丽风光(以偷窃、抢劫、杀戮的方式)。他一度变得麻木,直到有一天他和一群赏金猎人去抓捕自己的同族贩卖为奴隶时,他突然醒悟——自己正在变成魔鬼,一个连人都不如的魔鬼。他放了被抓起来的同族,并趁着猎人们熟睡时杀死了他们,自此再次开始了亡命天涯的生活。赏金猎人们四处寻觅他的下落,从奈迈瑞西岸一直追到了奈迈瑞东南海岸。
摩萨伊尔后来几经辗转逃到了一个名叫渔翁港的沿海人族城市,并在南区的一间名叫“盐水蟹”的小酒馆待下来卖唱为生。也是在那里,他结识了年轻的人族女孩儿莉莉安。她是酒馆老板的小女儿,活泼可爱,总是喜欢靠在他椅子旁边听摩萨伊尔唱歌。准确的来说,她是听着他的歌一天天长大起来的。
长大的莉莉安越发有女人味儿,她帮着父亲在酒馆里端茶递酒。身材丰腴,面容姣好的她难免会引起其他男人的侧目,不少人也会专程为了能一睹芳容而绕道光顾这间酒吧。偶尔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摩萨伊尔就会狠狠地修理他们一顿,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年轻的莉莉安芳心暗许。
一个残月之夜,莉莉安把自己对于摩萨伊尔的爱慕全部吐露了出来,摩萨伊尔也紧紧地拥抱住了女孩儿。他深爱着莉莉安,可他不能接受,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一个背负着太多肮脏与罪恶的人,配不上如此纯洁而又美丽的莉莉安。他拒绝女孩儿,离开了“盐水蟹”。
在那之后,他遇到了一艘远洋捕鱼船,出海做了几个月的船夫。回来时,酒馆却关了门。路遇一个平日里酒馆的常客才得知,一匹年轻的赏金猎人说是为了寻仇向酒店老板询问仇人的下落,结果老板说不出来,一家五口连老板带四个女儿都被杀了。
闻听此言的摩萨伊尔如同五雷轰顶,他失魂落魄地找到了莉莉安的墓地,跪在坟前泣不成声,而在那之后的一百年里,他走遍千上万水,只为将仇人和他们的家人斩草除根一一送下地狱。
大仇得报后,摩萨伊尔彻底迷失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为何存在,一切皆为过往云烟,世事无常,人心叵测,不如归隐,等那预言中的神使降临。于是,他最后左挑右选找了奈迈瑞中东部的靠近库特勒的一片湿地作为自己的世外桃源。这里四周有不少沼泽和温泉,湿地外围地形十分复杂,所以没人开发这里。摩萨伊尔自己养了鱼,建了房,偶尔会以渔夫的身份去库特勒交易些日用品顺便打听下神使的消息,一等就又是将近四百年。
“唉!我的人生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还是要履行自己的命运。神不能改变我的意志,确实,这一千多年的日子,当真每一个决定都是我自己的作的,但这个过程也确实太漫长了!”
他一个轱辘,趴在了湖边,想用湿滑的手去抚摸水里的鱼儿,但却被躲开了。一阵剧烈的震颤惊扰了湖中的鱼儿,也使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而随着震颤的增大,涟漪渐渐变成了大浪涌向岸边。
湖中心水面上出现了一个传送门,而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噩祖尔·湮灭和莫巴尔·浩劫。
阿克苏阿击伤索亚时标记了他们下落的地方,它坠落在了摩萨伊尔的鱼塘里,而此刻传送至此的噩祖尔正正召唤着它缓缓从水中升起。
之前,噩祖尔打发走了娜迦莎越想越气,他决定自己去解决那个天使。莫巴尔由于和奥格洛斯一番对殴未分胜负,也决定跟随前往。噩祖尔咬牙切齿,他发狠这一次要使出全力。
“嘿!黑边的家伙,你见到一个天使坠落下来了吗?”噩祖尔和莫巴尔站立在水面上傲慢地问道。
摩萨伊尔看着两个人就不像好人,能立于水上,可见有点特殊的本事。
“天使?没见过,但是却看到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落向那边的山里面了。”摩萨伊尔随手指向了库特勒东边的荒山说道。
“哦,谢了。”噩祖尔听罢,转身持剑就要回到传送门里,却突然反手一挥,一道长度超过10米的火焰剑气就这么斩了过来。
摩萨伊尔慌忙中跳入了池水中,而水里的鱼儿,被剑气击中瞬间就变成了水煮鱼。他立刻意识到对手的攻击属性是火,一个无吟唱施法将一股清凉的湖水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格挡住了剑气。
而另一边岸上的石屋和钓鱼工作棚却被剑气击成了废墟。尘埃落尽后,熔火之力上身的奥格洛斯抱着索亚冲破断壁残垣,立在瓦砾堆上,恶狠狠地凝视着噩祖尔和莫巴尔。
摩萨伊尔召唤池水托起了自己,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毁,他瞬间就炸了:“你们这群混蛋,到底tm的讲不讲理啊!我都说了没看见!你们不走还不算完,还把我的宝贝房子给拆了,以舒娜(水之女神)之名,我要把你们变成潮汐里的浮尸!”
噩祖尔用剑指着摩萨伊尔回道:“你说没看见天使,那你房子里出来的那是什么?”
摩萨伊尔瞬间变了张脸,陪笑道:“哦,那个啊,是我镇上的人类朋友,他们是赶着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变装游行节,你们这几个外地人,没听说过这么有名的节日么!”
摩萨伊尔知道对手不是善茬,能偷袭干掉他最好。他从水里唤起了一条水鞭子,话没说完就抽向了噩祖尔,但对方似乎一直提防着他出招,居然伸手直接抓住了水鞭。
水与噩祖尔身上的火接触释放出大量的蒸汽。摩萨伊尔暗笑:“你个火属性的英雄,跟我水属性的英雄打,当真是脑子进水了。看我一个大浪把你浇灭!”
克洛利拉的三王子双手一分,噩祖尔二人所站着的池水瞬间分成了两堵高足有4米的水墙,伴随着他将双手狠狠地拍在一起,两堵水墙瞬间合并,将噩祖尔和莫巴尔挤压在了乱流之中,激荡起漫天水花和雾气。
奥格洛斯看了满眼,他本想上前支援,却被索亚拦住了:“别再用你的力量了!”
“他一个人能行吗?”
“抱歉......”索亚的语气中有无奈也有悲伤,随后在奥格洛斯的肩膀上轻抚了一下——安魂咒。
奥格洛斯瞬间失去了意识,熔火之力解除了。
摩萨伊尔踩着一团水花来到了索亚的身前:“我为你们开一个传送门,能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这里交给我了,”他在池边一指,水流涌动形成了一个顺时针旋转的漩涡,“去吧,我的力量已经给你们了,我的人生称得上是‘传奇’了,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索亚和摩萨伊尔对视了一眼,她的胸口一阵憋闷,随后便扛起奥格洛斯跳入了漩涡中,消失了。
见索亚和奥格洛斯已经脱险,他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这个空当,噩祖尔冲破了浪潮的束缚,一剑飞来,贯穿了摩萨伊尔的腹部,身上的皮袍立即变成了灰烬,而他的长着鳞片的腹部的贯穿性伤口清晰可见。
噩祖尔一跃上前欲砍向摩萨伊尔的头,但是却被对方强撑召唤起了一面水做的盾牌挡住了。
“你以为你的水能挡住我吗?你把天使送去哪了?鱼人!”噩祖尔收剑,急刺,直指摩萨伊尔的胸口。
“都说了,我是水族人,不是鱼人!你个缺家教少礼数的混蛋!”摩萨伊尔将水流包裹在自己的手臂上,硬生生地接住了阿克苏阿的直刺,但由于他的腹部已经受了重伤,他的力气正在变弱,剑刃一寸一寸地逼近着,而他手上包裹的着水正在不断蒸发。
一阵天旋地转又一连喝了一肚子的水,索亚和奥格洛斯出现在了多伦帝亚的中城区的铜水花园的一个喷泉池里。矮人居民们立刻救起了二人,并把他们送交给矮人医疗中心。
冥冥之中躺在担架上的索亚似乎又看到了摩萨伊尔的脸,对视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他说的话:“我的路就到此为止了了,潮汐终有尽时。”索亚长叹了一口气,昏厥了过去。
湖水被蒸干了,噩祖尔拔出了插进已经变成一具鱼干儿的摩萨伊尔身躯的阿克苏阿,随后收起了自己的力量,一身尖锐且棱角分明的漆黑的铠甲和战袍变回了平时的普通装束。
莫巴尔看着倒在地上并未变成灰烬的摩萨伊尔的尸体:“队长,你开了黑炎状态也没能把这货化成灰,这也太失败了。”
噩祖尔转身欲走进传送门回城,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哼了一声,斜眼瞥了一眼周围的湿地。
原本郁郁葱葱湖光山色的湿地,经过刚才的一战只剩下了烧剩下的灰烬和干枯洼地里的死鱼。
“少废话,还有任务呢!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全部变成这幅光景的。”莫巴尔环顾了一下周围,跟着黑剑客进了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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